我养过的花儿

很小的时候就喜欢花儿，最早的记忆就是墙上的四君子图一一梅，兰，竹，菊。后来记得是去一长者家做客，老人家窗户外面有个铁的架子，上面种着几盆粉红，大红的月季，那柔软的花瓣和圆润的绿叶一下子就钻进了我的心里。做客回来就吵着说要养花，那时候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家里吃回香干都得看菜场什么时候到货？妈妈又能到哪里去买花？后来不知从哪里弄了株秋海棠，兴高彩烈地在楼下挖了黄泥，种在一个旧痰盂里，满满地浇足水，天天期盼着那绿肥红瘦能陪着我天长地久。可没多久，花儿就萎了，叶儿也枯了。当时，小小的心里很是不解，为何天天浇水却留不住那美好？后来才知道那痰盂下面缺个小孔，折腾了好久，也没能留住那人生中的第一盆花儿。我人生中的第二盆花是仙人掌，忘了是哪个朋友家摘下来的，当时觉得特别奇妙，没根的一片仙人掌能长大，开花吗？这次央求父亲在窗户边也搭个小小的花架，我那整天跟机器打交道的父亲一边骂我玩物丧志，一边用旧木条，铁丝满足了我那小小的愿望。这一次竟然成功了，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仙人掌一片，两片，四片，八片，生命力顽强地令人吃惊，后来实在太重，撑不住了，就垂了下去，从木头架子上垂了下去。每天放学回来，远远地就看到那一串串绿色，心里满足极了！再后来有一天在那一串串绿色里出现了黄色的突起，终于在满身是刺的多肉植物里绽放出丝绸般的黄色花儿！好美呀！有时候我会靜静地倚在窗前注视着它，小心冀冀地伸出手轻轻抚摸它的花瓣，那感觉就像是抚摸妈妈的那床湘绣被面，妈妈有一床极珍爱的枣红色的湘绣被面，上面绣着鸳鸯水草，美极了，平时都放在柜子里舍不得用，每年的大年三十晚上，妈妈就会把它拿出来，铺在棉絮上，密密地缝好。我最爱用手去抚摸鸳鸯身上的绣纹，丝丝滑滑的(像德芙巧克力？)不过，仙人掌花瓣上的细纹摸起来比鸳鸯身上的绣纹更细，更绵软，柔柔的，有点像小婴儿的脸颊，你只能轻轻的，再轻轻的，怕碰破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