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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于安乐!

当‘秦可卿’道出"盛极必衰"之天道使然,便回至整个贾府之现状上来,这贾府已有百年之赫赫荣华,扬扬风光,但"登高必跌重",一日倘或乐极悲生,就是‘树倒猢狲散’之结局。

此段‘托梦’中之话,一如第五回‘警幻仙姑’遇荣宁二公之灵时之一段话:吾家自国朝定鼎以来,功名奕世,富贵传流,虽历百年,奈运终数尽,不可挽回者。故遗之子孙虽多,竟无可以继业。

从这二段文字皆为谶语,前一段为暗谶,后一段为明谶,皆伏"贾家之败"。这后一段为明谶,出自荣宁二公之口,以‘运终数尽’而‘不可挽回’为前提,至于子孙‘无可继业’为根本,但还留一丝希望便"惟嫡孙宝玉一人,⋯,⋯,略可望成"。而此一段之暗谶,则更为可怖,以"盛极必衰"为前提,至于整个贾家‘树倒猢狲散’之全盘败落无一可期。

雪芹以先验式之故事编排来写《红楼梦》,由此而来书有大量松散之谶语被雪芹融合在每一回故事中,这也留给后人太多想像空间和演绎空间,以至于关于贾府之败落结局更是文章万篇,扑朔迷离。而此处第十三回这段‘托梦’之暗谶却是如何也绕不过去之处,也是可明见贾府之败落结局之处。

实可看出,‘贾府’已至百年盛极之末,运数已穷尽而衰败将至,而且"登高必跌重"也指出其后果甚是严重,其败落非逐步消退之过程,而是一日倘或乐极悲生之急坠而下,势大力沉,直至谷底,无可救药之结局。贾府上下整个家族皆是‘树倒猢狲散’。再与后一段有关祖茔、家塾之谋划中所提:便是有了罪,凡物可入官,这祭祀产业连官也不入的。便败落下来,子孙回家读书务农,也有个退步,祭祀又可永继。

从这两处联系而看,贾府之败落是一朝犯事获罪,凡物入官,子孙流散之结果,那便直指"抄家"。

贾府获罪"抄家"之结局固然令人唏嘘不已,但前八十回中虽有些眉目可无详细可以依看。此处‘秦可卿’托梦谓之以‘树倒猢狲散’,此句是俗语也是比喻,且还有一脂批[甲戌眉批:“树倒猢狲散”之语,今犹在耳,屈指三十五年矣。哀哉伤哉,宁不痛杀!]倒是可以依据而看矣!于明日再聊。

注:古代"抄家"亦是俗称,正式之官称为"籍没"或"抄没",于明清两代,"抄家"为史上最劣之株连之举,获罪之官员本人及其家族皆有十分悲惨之命运,于此不一一详谈,为后续有关之情节处而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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