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情深——榆林行

踏上黄土高原的土地,激动兴奋。一直觉得黄土高原是个淳朴、厚重之地,理想中的地方到了眼前,有点不真实,毕竟在我的想象中已经存在了将近20年。 

最早知道黄土高原是在初中、小学的读本上,黄土连绵,不长树不长草,日日只有风沙为伴,枯寂的黄土就这样堆积了千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朴实的黄土孕育出孙少平、孙少安这样自力更生、踏实肯干的后生,像润叶、秀莲这样明理懂事、聪慧可亲的姑娘。平凡的世界中他们都是最鲜活的存在,代表着千千万万朴实的黄土高原人。 

陕西榆林,位于陕西省最北段,黄土高原与毛乌素沙地之间,属于过度地带,因适合中榆树、柳树而得名。然而看到的并不是‘榆柳荫后檐’的景象,路途中看到的柳树都生长在黄土坡上,矮小,颜色发白,像极了天生贫血;有的则是沿河生长,吸取泥沙地本来贫瘠的养分。第一感觉,这里很干,处处都泛着一层白色,9月底的秋天,却有一层深秋的肃杀之感。 从榆林到府谷的一路上,都是大大小小的黄土坡,零星散布着杨树,矮松,几乎都是矮灌木。杨树也没有长得很高的,目测2米已算是很高的树,这里贫瘠的土地并不适合乔木生长。并且这里的灌木几乎都是竖长条独立生长,绝不相互依靠,很像吃不饱饭的倔强青少年,因缺乏营养,只长个不长肉,面色苍白,却还以一股傲气示人。不长灌木的土坡中心,土地都赤裸裸袒露着自己的胸膛任大地炙烤,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不种庄稼不长植物的大片土地,看到的那一刻有些意外。那么一大块土地就那么每天经受风吹日晒,任西风吹破它的皮肤,任骄阳晒黑它的脸庞。他的一切就那么赤裸裸的袒露着,显示出一股阳刚之气。越靠近东北方向的府谷,看到越多的石头山,偶尔看到山腰有窑洞,大多已废弃坍塌,日子越来越好,人们也都住进了新房,不在保留这种古老的建筑。石头山大都裸露着,只有零星植被覆盖,看上去毫无生机。 

在府谷县,第一次近距离接触黄河。‘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诗句中黄河气势磅礴,气象阔大,这里的黄河与此完全相反。这里的黄河河道很窄,并且是从东向西流,这里的黄河水的确是向西流,在大河奔腾向前的一路上,应该很少有这种情况。黄河水的流速比长江要急,可能是因为河道窄的缘故。水是泥沙的黄色,有一层厚重感。河边没有经过整修,没有形成河滨公园,河滩比较原始,一切还是朴素的存在。在地球向心力作用下,北岸河滩宽阔,都是冲击上来的黄沙,沙子很细很干净,铺的十分平整,部分上面有大小均匀的小坑,形状都一样,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河边都是一些粗壮低矮却茂盛的大柳树,柳叶深绿,柳枝飘摇,这些柳树让人感觉自己不是身处西北,他们应该是方圆百里之内最有生机的存在。

黄河南岸是陕西的保德县,河边矗立着连绵的石头山,山上能看到有居民楼,从居民楼传来悠远苍凉的唢呐声,并不知吹奏的什么曲目,却一瞬间把人的思绪拉回了古代。“喇叭,唢呐,曲儿小腔儿大。官船来往乱如麻,全仗你抬声价。军听了军愁,民听了民怕。哪里去辨甚么真共假?眼见的吹翻了这家,吹伤了那家,只吹的水尽鹅飞罢!”明代王磐当时在运河看到的场景是否也在这条水岸上出现过呢?我们不得而知,但情况应该都类似。

连接南北两岸的是一座名叫“秦晋之好”的跨河大桥,又名府谷黄河二桥。大桥桥体充满了年代感,桥面凹凸不平,车辆来往只有2个车道,两个方向还会相互借道,中间的白线几乎已看不见。大桥栏杆涂得是淡蓝色的颜料,整个栏杆几乎没有完整的一块,栏杆大部分已损坏,很多地方都被铁丝网固定了,防止有人从栏杆缝掉下去。日暮时分,站在大桥上向西望,此时已放大的太阳站在远山的肩头挥洒今日最后的余光,河面波光粼粼。在河面与远山的中间是神朔线跨河铁路,上面有隆隆的火车经过,车体黝黑,拉的是黑色的金子——煤炭。

不同的环境造就了不同的人,在外人眼里,这里的生活条件是比较艰苦的,但是世世代代安土重迁的人们仍然在此安居乐业,这就是土地情深。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因为热爱,所以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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