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是一座孤岛,每本书都是一个世界。”
秋日的一个假期,再看胡赛尼的这本《追风筝的人》,那个感动我许久的故事,如陈酿般回味心头。
众生都苦,我们的心也随着时光的累加,在这样或那样的现实中深陷,自囚于人性的樊笼,不得解脱。
阿米尔说:“许多年过去了,人们说陈年旧事可以被埋葬,然而我终于明白这是错的,因为往事会自行爬上来。回首前尘,我意识到在过去二十六年里,自己始终在窥视着那条荒芜的小径。”
信任与背叛,罪与罚,深渊与光明,在阿米尔的心中交织,多年过去,他从未释怀。回溯过往,不仅为了救赎,还有对往昔的深深追忆。在那条荒芜小径的尽头,心灵深处的腐肉层层撕开,那是打开樊笼的门径。
01
“为你,千千万万遍。”哈桑的声音在阿米尔脑中响起,那个烙在他心底的、追风筝的、兔唇的哈桑。
阿米尔的父亲是当地贵族,拥有最华丽的屋宇,和尊贵的身份。母亲生他时难产去世,阿米尔一度认为父亲恨他,因为他夺走了父亲最爱的人。
哈桑是家里仆人的儿子,顺理成章成了阿米尔的小仆人,他们喝同一个人的乳汁长大,在同一个院子迈出第一步,同一个屋顶下说第一句话。阿米尔说的是“爸爸”,哈桑念的是“阿米尔”。有人说,第一个喊的人是心中最爱的人。
从小没有母亲的陪伴,又不得父亲欢心的阿米尔,性格敏感又缺乏安全感,胆小又懦弱。而哈桑成了阿米尔坚定的守护者,每当邻居孩子欺负他,瘦小的哈桑总是挺身而出,哪怕为此遍体鳞伤。
但哈桑的捍卫,毫无保留的忠实,让阿米尔烦躁,因为他的心,因父亲更欣赏哈桑而复杂痛苦,即使他小心遮掩迎合,依然获取不了老爸温和的注视,甚至他祈望自己身上也有哈桑兔唇似的残疾,可以乞换来爸爸的怜悯。
然而那个冬天的风筝大赛,一切都改变了。
阿米尔想在大赛中一举夺魁,让老爸以他为荣,这于他是唯一的机会,获取老爸关注的机会,只要他赢得最后的胜利。
当最后那只蓝风筝坠落时,天空中阿米尔的风筝独霸全场,他体验到了有生以来最棒的一刻,他看到老爸站了起来,为他欢呼,以他为荣。
“为你,千千万万遍。”哈桑承诺,随后冲了出去,快速消失在街角,他要为阿米尔带回最后那只蓝风筝,赢得最后的胜利。
当阿米尔找到哈桑时,哈桑正被阿塞夫为首的几个不良少年围攻,他们要哈桑手里的蓝风筝,哈桑宁肯遭受侮辱也不松手,他知道这只蓝风筝对阿米尔意味着什么。
目睹这一切的阿米尔,闭上了眼睛,看着哈桑遭遇侵犯,他转身离开了小巷。
阿米尔多希望能为哈桑挺身而出,就像哈桑无数次为他那样,但他逃跑了,他害怕阿塞夫,害怕被折磨,他是个懦夫,是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他不像为正义挺身而出的爸爸的儿子。
02
拿回了蓝风筝,阿米尔赢得了比赛最终胜利,但他的心比铅还沉。
哈桑的无私奉献对比他的自私懦弱,他无颜面对哈桑,看着哈桑仿佛就在提醒他的卑劣,最终他选择了赶走哈桑。
面对阿米尔少爷指控他偷盗,哈桑垂下了黯淡无光的眼睛,承认了。因为他不想老爷厌恶阿米尔,一起长大的哈桑最了解阿米尔对父爱的渴盼,为他做了最后的牺牲。
哈桑父子走了,离开了这个生他养他长大的地方。
阿米尔的心没有解脱,反而更加沉重,对哈桑的复杂心绪像一颗毒瘤,嵌在了阿米尔的心脏深处。
这时,战火无情的席卷了家园,阿米尔和老爸不得已,逃往美国。远离战火纷飞的故土,平静的时光一年年过去,阿米尔大学毕业了,成了名符其实的小说家。
当未婚妻索拉雅向他坦白自己叛逆的十八岁,与人私奔同居时,阿米尔想到的是自己如何背叛了哈桑,对他说谎,将他赶出家门,他这样一个满身罪孽的人,凭什么去指责别人的过去?
他甚至嫉妒索拉雅,嫉妒索拉雅的勇敢,她的秘密公开了,解决了,而他依然背负。
03
父亲去世十多年后,阿米尔接到父亲好友拉辛的来电,希望他回去看看,说“那儿有再次成为好人的路”。
"阿米尔又梦到了哈桑在雪地奔跑,绿色长袍的后摆拖在身后,黑色橡胶靴子踩得积雪吱吱响,他挥舞双臂:为你,千千万万遍。"
内心的渴望和无法释怀让他踏上了回归的路,满目疮痍的故园,昭示着经历的灾难深重。
拉辛揭开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他与哈桑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往事种种如烟滑过,他终于明白了父亲对哈桑好的原因。原来父亲是一个盗窃者,他偷走了自己得知真相的权力,偷走了哈桑的身份,包括自己的荣誉与尊严。他突然发现,他和老爸是那么像,他们都背叛了愿意为他们付出生命的人。
而哈桑和家人惨死在塔利班的枪口下,留下十岁的儿子索拉博,被送到了孤儿院。拉辛希望阿米尔回喀布尔,将索拉博带回来。
还在塔利班统治下的喀布尔,阿米尔怎么有勇气回去?他有妻子,有家庭,有事业,有美好的未来,却要拿命去赌,值得吗?
拉辛说“这儿有再次成为好人的路”,阿米尔终于明白了,这不只是洗刷自己的罪孽,还有爸爸的,原来拉辛什么都知道。
天人交战后的阿米尔,人生第一次挺身而出,为了侄儿,更为了自己,走上了自我救赎之路。
然而索拉博却被带走了,被成为塔利班的阿塞夫,变成了娈童。
阿塞夫这个“老朋友”让阿米尔胆寒,颤抖的他,不得不为赢得索拉博与这个“老朋友”生死搏斗,只要他能走出房间就获得自由。
从小到大没打过一次架的阿米尔,被阿塞夫的不锈钢拳套揍得爹妈都认不出,不断听到肋骨断裂的声音,接着是额骨,脏腑,下巴,牙齿......
当年激怒哈桑,赶走哈桑,都未曾有一刻好受的阿米尔,在这时,被揍得体无完肤的这一刻,突然好受了,积郁几十年的心,突然松快了,满身是血的阿米尔笑了。
这时,卑微的索拉博,哭得满脸泪、眼影、胭脂混杂的索拉博,拉满了弹弓,对准阿塞夫,一如他父亲当年捍卫阿米尔。
左眼被射中的阿塞夫,惨叫着在地上翻滚。索拉博扶起血人似的阿米尔走出了房间。
04
阿米尔和索拉博都获救了,那个房间里发生的事,成了两人间的秘密,拉近了彼此心的距离。
躺在病床上的阿米尔收到了拉辛的信:
“那些年,你一直怀疑我是否知道,我确实知道。你做错了,亲爱的阿米尔,但别忘记,事情发生时,你还只是个孩子,一个骚动不安的小男孩......我希望你意识到,没有良心、没有美德的人不会痛苦......如果可以的话,宽恕你父亲,宽恕我,最重要的是,宽恕你自己。”
这一刻,阿米尔多年对老爸的心结,关于爸爸更喜欢哈桑,终于释怀了,痛苦仿佛突然收拾完自己的行囊,悄然远去。
但领养索拉博并不顺利,只因战乱中的国家,无人出具死亡证明,法律上无法证实索拉博的孤儿身份。
不得已,阿米尔只能暂时将索拉博送往孤儿院,来完成领养程序。但孤儿院的遭遇却是索拉博一生的梦魇,他苦苦哀求无果后,躺在浴缸里,割开了自己的动脉......
抢救回来的索拉博不再相信任何人,厌倦了一切事,累得再也没开口说话。
最终阿米尔带着索拉博回到了美国,带回了索拉博的人,却没有带回他的心。
又是一年风筝日,索拉博将线轴交回阿米尔时,阿米尔惊喜地发现,索拉博眼里的模糊空洞不见了,眼光在自己的风筝和缠斗的绿色风筝间转动,眼神机警,他苏醒了。
就在割断风筝线,绿色风筝坠落时,索拉博嘴角微微翘起。“为你,千千万万遍。”阿米尔对着索拉博说完,朝着坠落的绿色风筝奔去,这次,他是那个追风筝的人,为了他所爱的人。
这一生,为自己所爱的人追风筝,无论是矢志不渝的哈桑,还是悔悟后的阿米尔,为爱千千万万遍。
救赎之路,就在为爱前行中,不舍不弃,为你千千万万遍!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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