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 命运

形形色色的人,千奇百怪的故事,是这世间最动人的风景。

路过我们生命的每个人,都参与了我们并最终构成了我们。

刘德华说,人生际遇都好与坏,关键在于生命里碰到什么人,只要能对你有所启发,都是明灯。

蔡崇达希望用文字记录他生命里重要的人,和时间抗衡。用这样的方式挽留,告别,对路过生命的所有人表达最好的尊重。

于是八年前有了这本《皮囊》。

那是青年的他,在内心的伤口盛开成即将吞噬自己的巨大花朵时,试图召唤人间的话语来疗愈自己。

他召唤来了阿太的皮囊、父亲的残疾、母亲的房子、神明朋友、两个啊小……也召唤来了故乡的海、路过的山川、邂逅的人们……

他用笔,像手术刀一样划向自己,彻彻底底地解剖自己。即使每一笔有每一刀的痛楚,但最终是这些文字让他重新见到了父亲、阿太,重新认识了母亲,治疗并重新认识了自己。

写作不仅仅是种技能,是表达,而是让自己和他人“看见”更多人、更多的可能。阅读别人的故事,思考自己的人生,人生的体验会变得更完整。

《皮囊》是本好书,即使你可能不知道自己是在读小说还是自传,读起来不轻松不愉快也不文艺。但你就是被感动了,仿佛眼前坐着一个沧桑少年,艰难地扪心而说。你就跟着他的故事哭了,笑了,然后你的心被洗涤了,透亮了。

《皮囊》的开篇写自己的阿太,《命运》是跟着阿太回顾了几代人的生死沉浮。我不了解闽南人,但是读完这本,一个个善良、坚强、义气,团结重宗族、敢拼爱冒险的闽南人形象跃然眼前了。

作者的阿太(姥姥的妈妈)是一个活了九十九岁的老太太,一位从不向命运低头的倔强老人。在《皮囊》里阿太给我的印象是个“硬”得出奇的老太太,女儿死了不哭,切断手指不喊,近乎冷血地等待着自己的死亡(那时候还没读《命运》,还不知道当地人对死亡这件事的态度)。

直到读完《命运》,才理解阿太为什么会是这样的阿太——硬得像块石头,仿佛什么都伤不了她。那是命运的捶打和时光的雕刻送给她的金钟罩和铁布衫啊。

生活就像个霸道又严苛的导演,硬生生加进一些我们并不期待的戏码,逼着人走向不愿去的方向。生活又是一位睿智的导师,教一个孤苦无依的姑娘如何变成一位刀枪不入的老人。

阿太送走一个又一个至亲,又接纳命运带来的一个又一个孩子,阿太眼里,好死的人可以选择入土为安赶紧轮回,也可以向天开枪,天上那一颗颗的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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