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女的婚礼上,当刑侦科长的叔父竟然成了杀人凶手,杀的是他前妻。凶手没有开过一枪,被害人究竟死于谁手!答案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01:
一辆车顶闪烁着蓝白色信号灯的救护车,从市郊的夕照山庄向市内疾驰而去。车内是一名妇女,有个医生模样的人在旁看护,这女人一头黑发披散在担架头上,胸前一片血污,脸色苍白,双目紧闭。
救护车驰入医院,女人被抬进急救室,进行手术抢救。
这女人名叫蔡淑芬,在婚礼宴会上被人枪击受重伤。
据现场目击者说,当宴会厅里宾客们正在为新郎新娘举杯祝酒时,忽听到一声枪响。枪声从大厅边上一间小屋内传出。宾客们纷纷向这间小屋奔去,门却从里面被锁上了。只得撞开门锁进去,只见一个女人倒卧在地上,胸前鲜血正在不断渗出。离她一米远的地方,一个男人一动不动地站着,手中握着手枪,脸上一片惊讶的神色,目光呆滞,似乎对眼前一切显得茫然不解。
宾客中有人认识他,是本市警察局的刑侦科长薛平。据同时参加婚礼他的同事探员李卫证明,他是被薛平科长邀请一起来参加他侄女美娜的婚礼的。事情发生后,是他从科长的手中拿下了枪。经过检查,这枪刚刚打过一发子弹。同时这间小屋四周,门窗关闭,门窗都没有被枪击过的痕迹,显然这发子弹不会是室外打人的。
薛平科长的侄女美娜以及蔡淑芬的堂兄沈志民证实,被枪击的蔡淑芬是薛平的前妻。
薛平科长和他的助手李卫一起来到警察局长办公室。他坐在那里静候着,两只冒汗的手在裤腿上不停地擦来擦去。局长进来后,首先是告诉他,蔡淑芬已抢救不及死去,随后就问:"你有什么话要说吗,科长?我会尽量不使你为难的。”
薛平摇摇头,说“我没有杀她,这是别人干的。”
“这怎么可能呢?当时手枪在你手里,现场证明,门窗完好无损,没有一丝缝隙,室内并无从室外打人的痕迹。”局长说
“我认为她是以某种发疯的方式自杀的,并想以此达到她向我复仇的目的。”
“你是说,她用你的手枪自杀?你不觉得这说法有点可笑吗?”
这时,李卫插嘴说:“那时候手枪在你的枪套里,你们两人相距有一米之远。难道她会恨得你那么厉害,竟想用自杀来陷害你?”
“而且你的枪是刚刚打过的。”
“我记得我的枪在靶场实弹射击以后,就再也没有打过,而且事后我还重新补足了子弹。”
“自杀不可能,你又没开枪,那是谁干的?”局长带点嘲笑的口吻说
由于是“蔡淑芬”案件的最大嫌疑犯,薛平已被检察院起诉,高级陪审团将在下个星期审理这起案件。
薛平已被保释,走出法庭,无法从困境中摆脱出来。十余年来他侦破了不少案子,疑案、难案都在手中迎刃而解,因此在这座城市内已颇有名气。地位步步上升,可说已到了他鼎盛时期。而今天这该死的蔡淑芬的的确确把他给坑苦了。下星期如果高级陪审团指控他为一级谋杀犯的话,他将和被他侦破的不少案犯一样去尝尝铁窗滋味,他的侦探生涯也就此宣告结束。以后怎样生活呢?他凄然地思考着。
他在室内来回踱着步子,烦躁不安,最后他靠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烟雾在他眼前不断弥漫开来,好像结成一张网:那天夜里的情景又在眼前的烟雾中呈现出来。那间空屋,蔡淑芬的目光,那一声枪响,在喧闹的厅堂里,十五年不见的蔡淑芬,突然出现在他眼前。他无可奈何地被蔡淑芬引入了一间空屋。
他的第一个印像是蔡淑芬仍然漂亮,发鬓已有些花白,身材微胖,但不失匀称。只是胸部显得过于丰满。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她的那双眼睛,似乎又在缭绕的烟雾中看到了那两道凶悍,残忍的目光逼视着他,直到现在他还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02:
十五年前,蔡淑芬像着了魔似的做着一心想当电影明星的美梦,整天泡在电影院里,一遍又一遍地观看那些老片子。蔡淑芬虽然聪明美丽,与好莱坞的那些红颜玉女相比,终究显得逊色。薛平当时正跻身探警行列前途光明,不想陪妻子去美国实现她那不切实际的美梦,于是,有一天蔡淑芬突然离他而去,十五年来,再也没有见过面。
在她离去后相隔一年,薛平接到了一张离婚通知,后来断断续续地听说她在好莱坞只演了一些跑龙套的角色,又在幕后干一些辅助性、技术性的工作,并不得志,之后听说她神经不大正常,精神恍惚,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治疗一段时期,恢复了正常,又重返影片公司工作。又有人说,她后来又结过婚,但不很美满。
薛平又点燃了一支烟,眼前的烟雾仍然包围着他。这多年来,她听到过不少有关蔡淑芬的消息,蔡淑芬把他恨之人骨。在她疯狂的脑子里始终认为,她的一切不幸统统应该归罪于他,她甚至扬言,总有一天,她要报复。
薛平轻轻叹了口气,他懂得那天晚上,在那间空屋里,蔡淑芬的目光说明了什么。但这是谁的过错呢?难道不是她自己离我而去吗?
在烟雾里又浮现出蔡淑芬那双炯炯发亮的怒目,激动不安地来回走着的情景。薛平清楚地记得蔡淑芬当时怒气冲冲地对他说:“是呀,你除了那该死的探警差使什么也不想,留下我一个人,吃着孤单的苦头,我真是恨死了呀,不错,是我离开你的,因为我在追求前程。你可知道,就因为那次你没跟我一起走,我经历了什么?他们夺走了我的钱,我的尊严,和我仅有的纯洁,又将我送进疯人院,关了三年,三年啊!你知道其中滋味吗?现在你是个大名鼎鼎的侦探了,甚至连美国的大报纸也报导你办的案子。”
她突然停住,凶相毕露地凝视着他,咬牙切齿地说:“大侦探,我照样可以像你毁我那样把你也毁掉。你将会懂得我已懂得的一切:棍棒、监禁、身败名裂、声誉扫地。今天我赶来这里,因为这里比任何地方都好。在门的那边有着一百五十位证人。”就在这时她突然抬起手来,像是要防护自己,接着惊叫起来:“不,啊,不!”
一声枪响,她摇晃了一下,摔倒在地,胸前一个黑洞,血正在黑洞四周不断地扩展。他拔出手枪,转身对着门窗,门窗仍关闭紧锁着。
烟吸完了,烟雾慢慢地消散。薛平臂肘搁在膝上,手指抚摸着额头。真是见鬼!这是怎么搞的?手枪在我手里,可没有扣动扳机。蔡淑芬手上又没见有任何足以致命的凶器,自杀?不可能。也没有第三者。那么是怎么回事?
他理不出头绪,得不到解释,只能轻声诅咒着。
03:
薛平素以观察问题细致、足智多谋著称,可今天事情发生在自己头上,他却觉得束手无策。现在他觉得所有智慧似乎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简直一筹莫展。
李卫风风火火地破门而入,神色激动,手里挟着一包衣服。
薛平刚刚起床,昨夜一夜的恶梦纠缠,到现在似乎还未清醒。
李卫气喘吁吁,显然是急步上楼。他大声对薛平说:“科长,有新发现,你来看。”
薛平转身看着他解开包袱拿出一件衣裙,一眼就看出这是蔡淑芬那天晚上穿的。
“是蔡淑芬的衣服,你拿来干什么?”
“对。今天一早我到总部偷偷地把它拿来了。”李卫非常兴奋,“我想帮助你,科长,我发现一些新线索,或许是个好兆头。”他把那件衣服摊开,衣襟上那个黑洞四周血的污迹清晰可见。“科长,你仔细瞧瞧那个黑涧。”
薛平看了看,跟那天晚上所见的一样,并不觉得有何异样。他抬起头茫然看着李卫。
李卫不满地说:“啊呀,科长,这两天怎么了?你的精明到哪里去了?振作起精神来嘛。科长。我们一定会把它搞个水落石出的。验尸所证明蔡淑芬是被三八子弹击中而致命的。但衣服上的黑洞口子很大,边缘是犬牙形的,一点也不圆。三八子弹穿过衣服,难道会造成这么大的孔洞呢?”
薛平注视着那黑洞,想了一想。突然眼前似乎闪过一道亮光。霎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搅动,凝滞的血液又流动起来了,他完全清醒过来。他抬头看着李卫:“你是说她衣服上的洞孔要比她胸脯上的伤口大得多,也就是说那颗杀死她的子弹不可能留下这种犬齿形状的洞孔,这洞孔和枪击完全是两回事,对吗?”他的眼睛炯炯发亮,“那么,那天晚上在空屋里我既然没有开枪,从现场上看当时没有第三者有伤害她的可能,这就是说,当我们认为她已经毙命时,而实际上她却并未死去,对吗?”
“如果我们的假说成立,而蔡淑芬在医院抢救时死去,并在她体内取出了子弹,那么她真正被杀的时间应该是在蔡淑芬被抬上救护车后,送往医院路途中。你是不是这样认为?”
“完全正确。”李卫微笑着,高兴地看到他的上级又恢复了过去那种精明机智,推理清楚,判断明确,坚持不懈的强有力作风。
薛平走到李卫面前,双手握住他的臂膀说:“谢谢,你又使我感到了自己的力量。”他放下手,“那么让我们开始吧。现在第一件事我们要弄清楚是谁护送蔡淑芬到医院的,是一个还是两个。第二要找出蔡淑芬衣服上产生黑洞的原因,如果不是枪击又是怎样造成的。
“第一件事好办,但这黑洞我却至今想不出是这么回事。”
薛平沉思了一会说:“我想总能找到一些线索的。李卫,请你马上打电话找美娜。她住在凌云饭店。问她那天是谁护送蔡淑芬的,同时弄清楚那天晚上在宾客中是否还有其他医生。”
李卫进内室打电话。不一会从里面出来说:“美娜说,那天宾客中没有其他医生,唯一的医生叫王东,就是他护送蔡淑芬到医院的。”
“王东!”薛平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立即回忆起那天在美娜婚礼宴会上,宾客很多,来往拥挤。他正和沈志民谈话,忽然有人在拥挤中撞了他一下。那人马上频频向他道歉。正要离身走开,被沈志民一把抓住,并给他介绍,说这人叫王东。今天是他陪蔡淑芬专诚从美国来到此地参加婚礼的,并向王东介绍说他就是蔡淑芬的前夫。他看到王东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而且显得有些慌乱,不禁对王东多看了几眼。他们相互应酬了几句后,王东就匆匆走开了。后来沈志民还告诉他最近蔡淑芬和这人打得火热。还嘲笑说,王东据说是个医生,但连他儿子的腿骨和挠骨也分不清楚。因此给薛平留下较深的印像。
难道王东打死了蔡淑芬?也许是他和蔡淑芬共同策划来向我复仇:?但是我亲眼看到蔡淑芬胸口的鲜血在黑洞中冒出来的。这又作何解释。
薛平沉思着,过一会,他对李卫说:“现在要马上通知小队把王东监视起来。另外请你到实验室去下。”他拿起蔡淑芬的衣服。“把这衣服上的血迹化验一下,把结果告诉我。”
“好。”李卫接过衣服匆匆走了,薛平走进厨房冲了杯速溶咖啡,走回起坐室,一边喝着咖啡,一边默默地沉思。如果化验的结果真如我猜想的那样。那么这一条件至少有一半是可以弄清楚了。
电话铃响了起来,薛平走出拿起话筒,对方传来李卫清晰的声音:“王东已经离开这个城市,跑了。”
这天下午,薛平一连向美国打了六个长途电话。
04:
警察局长静静地听着薛平和李卫的汇报。他把身子深埋在沙发椅里,伸直了双腿,尽盘使自己舒服些,他并不希望能帮助薛平。当薛平提到蔡淑芬可能是在救护车中被枪击而致命,陪护在侧的王东医生可能是真正的凶手的时候,引起了他的关心。他立即向薛平问道:“你似乎想证明蔡淑芬当时并没有死,而是死在救护车上,单凭王东已离开这个城市,还不能证明凶手就是他。薛平,你应该要有更充分的证据。”
薛平答道:“我有充分的根据作出这一判断。我刚才说过,蔡淑芬衣服上的黑洞与身体上的弹孔大小不符,这一疑点使我断定黑洞决不是由三八子弹造成。但是,当时蔡淑芬倒下时胸口渗出鲜血的这一情景,又使我怀疑自己判断的正确性。如果我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么必须弄清楚这流出的鲜血是怎么回事。因此我要李卫到实验室把衣服上的血迹加以化验。今天实验室的报告衣服上留下的、血迹一部分是蔡淑芬的,一部分却是鸡血。”
“鸡血?”局长不觉睁大了眼睛,而且把身子坐直。
是的。因为当时我曾想到蔡淑芬在电影制片厂主要是搞技术性的工作,她是否会将这一技术运用到自己身上?为此我打电话到好莱坞,了解到蔡淑芬的确在制片厂干过特技、效果之类的工作。同时也弄清了这种特技拍摄的具体情况。”
“我不明白。”局长摇摇头
“局长,你难道没有看到电影中角色被枪击的镜头,随着枪声马上就看到衣服被击破,鲜血流出的逼真画面吗?这就是拍摄影片时用的特技。他们采用一种微型爆破装置,爆炸之后一只装满假血小袋便会自动破裂,假血渗出衣服外,看起来是非常逼真的。”
“那么蔡淑芬就是这样干的吗?”
薛平点点头:“好莱坞证实了她曾在一部片子里使用这种办法。那天我见到她的时候,注意到她的胸部过于饱满,但万万没有想到她衣服里塞了微型爆炸装置。当她抬起手向我尖叫时,便把装置的制发器打开了。”
“真是个会愚弄人的出色的演员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这是她设计的圈套。为了达到她对我报复的目的,十年来,她处心积虑地要复仇,她认为是我毁了她一生。这只有上天知道了。”薛平摇摇头接着说:“她不惜毁掉自己的生命,也要把我置于死地。她的确设计周密,制造了这么个环境,选中了这样一个场合,让外界一看就断定杀死她的除了我不可能是别人。”
“那么她这样做,不怕被人看出破绽吗?而且王东和这件事有什么关联?”
这时李卫插上来说:“当然是同伙。他是帮蔡淑芬一起策划这起行动的。他们约定事情一发生,首先来检查蔡淑芬的将是王东,因为我已调查过,那天宾客中除了王东没有一个医生。美娜证实了这一点。”
“薛平,看来事情已有点眉目,我为你高兴。但是在这案件中尚有很多关键性的问题还无法解释。譬如你的手枪,还有那颗三八子弹,同时还得找到王东。”
“因此我请求亲自到实验室去检查一下那颗弹头。”
局长点点头:“只要能证实你是清白无辜的,我愿意为你提供一切可能的机会。高级陪审团下星期将审理这个案子,为时不多,你得抓紧点。
05:
薛平对这颗三八子弹和又被证明刚打过的握在自己手里那支手枪,仍然还解释不清。虽然自己的手并没扣动扳机,又为什么化验证明是刚打过的呢?而那颗子弹又恰巧和自己的手枪完全吻合。看来这是一道最难突破的关键。如果对这一关键性的疑点弄不到确凿证据的话,以前作出的努力,恐怕也起不了多大作用,高级陪审团决不会轻易放过的。
薛平和李卫下了汽车,匆匆走入实验室,去看那颗弹头。
在显微镜下,薛平仔细地观察着那颗弹头,虽然他觉得弹头磨损得很厉害,但仍不得不承认弹头上的来福线痕迹仍很清楚,而且和枪管中的完全吻合。他双目离开了显微镜。沉思了一会,又拿起弹头看了看拴在上面的标签,上面写着:试验子弹,发自Smith & wxsson 38左轮手枪。枪号2420547。
薛平感到失望,觉得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不禁有点灰心丧气起来,好像一下子掉进深不可测的淤泥里,但当他的视线又在标签上掠过时,突然这几个数目字吸引了他。他的视线停留在上面,好像发现了什么,嘴里不断轻念着:“2420547”
他抬起头对李卫说:“你来看,这枪号是多少?”
李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是2420547。”
“但是我记得自己的枪号好像头尾两字都是2呀?”
他马上掏出皮夹,找出自己的手枪许可证,上面写着:Smith& wxsson 2421622
“你看,那支枪不是我的。”
“但那明明是我从你的手里取过来的枪啊,科长,我敢起誓。”李卫茫然不解。薛平兴奋地用手指不断轻敲着桌面,脑子急速地思考着,现在似乎一切都清楚明白了。
“我完全相信你,李卫。显然我的枪是被掉换过了,这正是我需要的一个至关重要的证据。我必需要弄清楚枪是什么时候被调换的,让我好好想一想其中的来龙去脉。”他紧锁双眉,右手抚摸着下巴。片刻,他回过身来拍拍李卫的膀:“好了,我相信王东逃不了了,我能够找到他。明天让我们去找局长!”
06:
在警察局长办公室里,局长和一位地方检察院的检察官并坐在靠墙的沙发里。他们抽着烟,静静地聆听着薛平的叙述。李卫在一旁时而插上几句话,检察官神情严肃,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似乎什么也没有能引起他的兴趣。但是两只炯炯发亮的眼睛可以看出他对薛平提供的证据的专注。当薛平讲完以后,室内出现了片刻的沉默。
“薛平同志,我想提几个问题。”检察官抽了口烟说:“你怎么能肯定是王东偷换了你的手枪?”
我记得在婚宴上和王东第一次见面时,他撞了我一下,他便乘机取走了我的手枪,并把一支一模一样的手枪换上。要知道摸清我们侦探所用何种手枪,对他来说并不是件难事。”
“但是很难令人相信,王东在偷枪支时,你竟毫无觉察?”
“是的。只有一种人具有这种本领,即是一种专家,一种职业扒手,也正因为这样,使我找到了王东,我了解这种人的活动情况。何况伊沈志民曾告诉过我他是个冒牌医生,最近一个时期和蔡淑芬打得火热,咋天我就和有关部门通了电话。他们帮助我了解到了他的行踪,也证实了他和蔡淑芬的关系。他现在已经到了云南。”
检察官微微点点头,又问:“那么又如何解释那颗打死蔡淑芬的子弹呢?”
“王东用准备塞给我的手枪事先——当然时间相隔不会太大,打了一发子弹,是朝着一个可以完整无损地收回弹头的地方打的,譬如像枕头之类的东西或其他什么地方。再把这颗已带有来福线的弹头装到另一颗三八子弹上,然后他们把子弹装进土制的链条枪上。因为土制链条枪管是平滑无槽的,所以射击以后不会增添新的痕迹。使原来的来福线痕迹仍然清晰。弹头经过两次射击,所以在显微镜下可以看到磨损得较为厉害。”
“你说王东是在救护车上打死了蔡淑芬,难道司机和车上的人都没有听见枪响吗?”
“既然病人已经有医生照料,通常其他人都会放心地坐到车子前头去。王东就可乘机从她胸部取下爆炸装置。他便立即用身子压住她,尽力将链条枪包住以降低响声,对准衣服的黑洞,开了致命的一枪。别忘了,一辆急奔医院的救护车是颠簸得很厉害,而且警号是一路上长鸣不止的。在这喧闹声中,枪声完全可能被淹没的。”
“这样说来,王东枪杀蔡淑芬时,她竟毫不抗拒吗?”
“检察官先生,要知道她筹划这件事足足化了十年时间,目的是要向我报复。当然她得付出生命作为代价,否则她如何达到目的呢?”
“只有疯女人才会干出这种事。”
“我想,她是疯了,复仇心切而发疯了。”
这时警察局长插上来说:“我想顺便再问个问题。如果王东在换你手枪时,正好你没带手枪怎么办?如果宴会上众多的宾客中正好还有其他医生抢在王东之前去检查蔡淑芬的伤口怎么办?”
“一般说,我们总是随身佩带手枪的。当然他们在策划时事先也会考虑到万一出现前两种情况。我想他们就会推迟行动,另找机会的。他们不敢贸然冒这个风险,况且蔡淑芬事先已从美娜那里知道那天宾客中没有第二个医生。李卫在向美娜调查时,她已作了证实。”
“那么现在的关键就是尽快抓住王东了。”局长耸了耸肩膀。
“是的,我已打听到王东目前在哪里,他原名我那王森。我已和王森的管家通了电话,得悉他正在云南。在一家饭店里,大概要逗留三四天。”
局长转头对着检察官:“你看怎么样?”
“好,马上行动。”检察官点点头汽车飞驰在公路上,急速朝云南方向开去,临近中午时,汽车越过省界。这时局长对薛平开玩笑地说:“你知道在候审期间你是不允许穿越省界的。”
薛平轻松地对他笑了笑,到了云南,地方警方派来两名警察配合他们行动。驱车到了这家饭店,他们乘电梯来到王森房间,不久门开了,王东熟悉的面孔果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他已把胡子剃光了。
“我们要带你去问话。”
王东显得有些惊慌,不久就镇定下来。当他看到薛平时便咧着嘴笑道:“她说你很机灵。名不虚传,你的确是个出众的侦探。”
“你为什么杀死她?”薛平问道。
“我没杀她,我只是握着枪,扳机是她自己扣的,她恨你入骨。”
薛平沉默了一会,久久凝视着远处,喃喃地说:“我想,她更憎恨她自己。”
不久后,王东全部承认案件的经过,最终也被判了刑。
薛平独自在家,打开红酒,抽出烟,吐出烟雾喃喃自道:“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
全文完!2021-1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