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春天》:生活的套路

《四个春天》的观感就是一部家庭录像,在大屏幕里看还是首次体验。

我并不排斥这种经验。我们能够接受在大屏幕上看综艺节目,在大屏幕上看弹幕,为何不能接受在大屏幕上看家庭录像呢?

家庭录像的形式拉近了创作者和观众之间的距离,让观众产生了一种人人皆可创作的错觉。但其实影片的制作还是有一些不外露的条件和技巧包含其中。

其一,在摄影上具备一定的审美,并有与之匹配的技术。

无论是“舌尖”式的贵州美食烹饪镜头,还是人物在山水间劳作和歌唱的画面,都有令人赏心悦目的构图和质感。

其二,后期剪辑与配乐。

有了素材后,接下来要比的是想法。虽然影片基本上是按照时间顺序来编排,但在素材的挑选与剪接上所花的心思并不少。

为姐姐拍完最后一张照片后,紧接着就转场到葬礼,照片已经变成遗照,一种令人唏嘘的化学效应就产生了。

配乐多为现场收音,主要是人物的歌唱和演奏,配合不同的画面素材,词达意,景应情。

印象尤其深刻的是将其中一首《青年友谊圆舞曲》编成钢琴曲作为片尾,一个个简单的音符将我按在了座椅上无法离开影厅。

其三,家庭土壤的滋养。

第三个春天中出现的姐姐的葬礼段落,从影像上突破了中国人避谈死亡的思维方式。这或许得益于导演家庭本身包容的环境。

陆家最早的家庭录像在97年就已存在,并且全员参与拍摄。

多年的习惯不仅让许多非常规场面获得了拍摄“特权”,也抹去了家庭成员在镜头面前的不适感,最终呈现出来的是自然而细腻的本色“演出”。

从这个层面上看,陆家并不能代表多数普通中国家庭。

《四个春天》从一开始人物频频看镜头就感觉得出这片子跟常规纪录片不大一样。纪录片讲究客观视角,但导演却把这些规矩都抛掉了。

画面中无论是带有诗意的山水,还是对拍摄对象采用的角度,都具有浓浓的个人色彩。

最打破客观视角的,无疑是姐姐的闪回镜头了。这种手法一般是用在故事片上的。

正是因为这样,我尝试把这部电影当作故事片来看,反而流畅了很多。

如果这是一部故事片的话,那么编剧是谁呢?

这变成了一个哲学问题。生活的编剧,仿佛就是我们自己,又不完全是我们自己。如果导演是编剧,他是绝不会允许第三个春天的故事发生的。

虽然这并不是人人皆可制作的作品,可是相信大部分人看完以后都能与之共情。

原因在于,生活就像好莱坞的故事片一样,不同的人内容各异,但套路都差不多。生活中的套路不外乎生老病死,悲欢离合。

在105分钟的时间里,我们跟陆家一起度过了4年的时光,见到了柴米油盐,见到了生离死别。时间仿佛被延长,空间瞬间被扩展。

能有此“延长生命”奇效的电影,不管它属于纪录片、故事片,或是其他形式范畴,它都是一部好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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