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吟——》献给那年开满鲜花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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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唵嘛呢叭咪吽……”

坐在江永尼玛的小车上,从草原上的帐篷学校开往玉树州。数十公里的路程,延绵不断的开满鲜花的山坡和草原,雪山似有似无的伫立在其后。唯有这云,这天空,是不允许忽略的。那样的白,那样的蓝。

吃完阿妈做的午饭——马则老师和伊羊老师带着我去给孤寡老人送钱。是内地一位名叫妙音的佛教俗家弟子捐赠的。据说她还帮助了地震后拉吾尕小学的一些困难的孩子。

伊羊说妙音真是个大好人。好人就应该有好报。

汽车还在行进……

公路两旁渐渐变成了裸露着许多石头的石山,石头上仍然披着绿色的草与紫色黄色的小花……

“唵嘛呢叭咪吽……”

我忍不住在心里念叨。第一块刻着六字真言的巨石。

很多次我都打算,数一数从玉树到拉吾尕这一路上的山崖和巨石中,到底被虔诚的教徒留下了多少他们虔诚的膜拜和祈福:“唵嘛呢叭咪吽……”

第二块,第三块……

这些六字真言用不同的形式存在着,似乎有些是用不掉色的油彩,更多的是人工雕刻出来的藏语然后绘上六字真言相对固定的色彩。至今我没弄清楚,每一种色彩代表什么意思?

“你看那些山洞,里面都住着修行的和尚……”顺着马则手指的方向,我在呼啸而过的速度中仍然感觉到了每隔一两座山上就有一些相似的朱红……这些抹着暗朱红的岩石里边其实是一个个山洞。伊羊说修行的和尚在里头除了念经吃喝,一般是不出洞门的,修行打坐就是几年,有的和尚为了修行在山洞里打坐了一辈子,他们修行很高……

这得是怎样的清心禁欲!

看着一个个山洞黑乎乎的入口,以及门口的那抹红,我思绪翻滚……

第12个……

第13个……

移动的修行山洞和移动的六字真言交替上演,想起那天在草地小溪边的境遇,我越来越感觉到藏民族的信仰已经深深的根植于血液当中,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毛发,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笑魇。

“伊羊老师,阿妈每天都到小溪边念经吗?”我问。

“是的,她最近常在小溪边念经。”

“嗯,昨天我远远看见她在小溪边敲打,我以为她在洗衣服呢,就走过去,看见她左手拿着一串佛珠,右手持着神器在水里敲打……”

“她是在给妙音祈福!”

“啊?念经祈福可以祝福到个人吗?”

“是的。妙音一直要不上孩子,她是个好人,帮助了我们很多孩子和孤寡老人,前段时间她怀上孩子了,好人有好报,我们都祝福她,阿妈每天到小溪边念经就是为她祈福,保佑她母子平安!”

“是的,善有善报,好人一定会幸福的!”马则老师开着车,脸上一脸的认真、严肃。

我不住的点头。

好人一定都会幸福。这些话在平常我们的生活中不过是对逆境的一种宽慰和自我解嘲似的希望,而在这个天空蓝的见底的玉树,每一个藏民都在信仰中践行着善与爱的诺言。

“唵嘛呢叭咪吽……”

阿妈的表情那样凝重,又那样轻盈。

她身边时盛开的紫色的、黄色的小花,远处是静静地雪山,小溪轻轻地流过……这一幕是那样深刻地烙印在了我的心底。而我只知道她在念经,我以为念经只是他们每天必做的功课,而全然不知道这种祈祷竟然可以如此具体。

阿妈隔三差五的到小河边,原来是为了祝福那远在他乡未曾谋面的女子。

妙音该是多么的幸福啊!

“过几天我们还要组织孩子们到小溪边祈福……给妙音祈福。”伊羊说。

我想哭。

这一路上的六字真言曾经那么遥远,此刻在我心里有了亲切的演绎。它不是一个遥远的念想,它已然融入的藏民的每一个生活细节中。一个有信仰的民族是摧不夸的。我的眼前又浮现了玉树州的场景。

残桓断壁,尘土飞扬,只有那代表着藏族文化的朱红色的兽与靛蓝色的神鸟依然镶嵌在摇摇欲坠的门栏及窗棂中。我分明看见了玉树曾有的繁华隐含着多少文化的积淀。

多么令人心疼的垮塌!

然而,走在震后的玉树街头,穿行在蓝色的赈灾帐篷海洋中,我没有看到悲天悯人,没有看到流离失所的痛苦。他们,如此的恬静。手持转经轮,带着高原红,微笑。淡淡的。朝着天空。

那些身着红色袈裟的和尚,三五成群的在这残破中游走,像一条条红色的鱼……

什么都倒了,佛还在。

我想起阿妈在厨房和我说的话:“房子不重要,吃什么穿什么不重要,佛祖对我们很好了,我们还活着。”

汽车还在行走……

天越来越蓝,云越来越好。

这里如此的干净。我知道,是因为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有信仰的。甚至我还在想,高原的氧气如此稀薄,是佛祖的恩赐吧,他提醒我们要珍惜每一口呼吸!

听,风也在吟唱:“唵嘛呢叭咪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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