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小岛||《废都》：欲望社会的埙乐

文/霖骆

《废都》：欲望社会的埙乐

谈起《废都》可能避不开“艳”，确实如此，但我想贾平凹先生本意不在此，正应如他所说“社会发展到今日，巨大的变化，巨大的希望和空前的物质主义的罪孽共存，物质主义的致愚和腐蚀，严重影响着人的灵魂”，这正是一本人性和社会的教科书。

废都便是西京，即西安，本应历千年而辉煌，拥有深厚文化底蕴，但在商品经济大潮冲击下俨然成为一座废弃的文化古都，悲哉叹哉哀哉惜哉。

一座古城，叙写几代人悲欢哀乐；

一群文士，诉衷百十年光怪陆离。

文以周敏夫妇的投奔牵起整条剧情线，孟云房夫妇热情迎接，四大名人庄之蝶、阮知非、汪希眠、龚靖元相继上场，文士、舞士、画士、字士在交往之中演绎一幅上层社会的利益百丑图。最终又以周敏的离去与破窗作结，增添了全书的悲剧意味与哀婉感，充满艺术气息。

全书以以周敏、钟唯贤等人为核心的杂志社和各位名人引发侵犯景雪荫名誉的官司为线串联框架，以庄之蝶和牛月清、唐宛儿、柳月、阿灿等人的情感纠纷塑造出清高典雅但又鄙陋下作的高级知识分子形象，以收破烂老头儿的社会谣、哲学牛的思考、老太太的人鬼同城论引起对社会利益瓜葛以及何去何从的议论……

“到处不能安顿我的灵魂”的周敏，右派知识分子一辈子评职称的钟唯贤，精致诱人的唐宛儿，贤妻气量大的牛月清，心机保姆柳月，思考人牛社会关系的哲学牛，有钱就猖狂的阮知非，仿假画被抓的汪希眠，赌博被逮的龚靖元以及“伪得不能再伪，丑的不能再丑”的主人公庄之蝶……

这些鲜活生动的形象从正面抑或侧面表现了人性的膨胀和扩张。从迷惘到挣扎再到堕落与湮灭，社会的泥淖让人越陷越深，以至于使人“就是燃过的烟灰，吹一口气就什么都没有了”。

主人公庄之蝶是在理想和现实挣扎中堕落的作家，“潼关多钟秀，人自有灵气”在成为众人皆知的大作家后浑浑噩噩，爱慕功名又极力掩饰，常有生活烦忧但又惧怕放弃，想削衣青发，谈玄论道但又舍不下奋斗来的名声，人格的柔弱使他对唐宛儿、柳月、阿灿等人的誓言成为对堕落的掩饰和借口，正是“站是沙弥合掌，坐是莲花瓣开，小子别再作乖，是你出身所在”。

人性的丑恶在人富贵时永远不会显现，它只会对人巴结，但当人陷入低谷时它巴不得一口咬死主人。洪江之流的背叛，社会众人的排查质问，阮知非的虚心假意都加速了庄之蝶的陨落。

在官司判输，名声全无后，丑恶表现得淋漓尽致，一倒下便万劫不复，正像书中所说：满空的飞鸟在空中盘旋，忽然如吸将去一般消失在那一片野芦苇中。

庄之蝶的悲剧值得爱惜但也活该所得，一名人从人尽皆知、家庭圆满到暴死火车站、妻离人散、风流尽去，着实令人悲叹。但这何尝不是报应所得？

骗取龚小乙字画气死龚靖元、为打赢官司出卖柳月、为一时作乐三气牛月清、得知101作假仍做广告都为他受到天噬人沒做足了铺垫，耐人思考回味，正是：

莫谈福浅，泥污莲方艳，树有包容鸟知暖，冬梅红已绽；

别笑命短，夜残萤才乱，月无芒角星避暗，秋蝉声渐软。

“名字是我的，我从来没叫过我的名字，都是别人在叫”。这正是废都中传出的阵阵埙乐，沧凉而悲壮…………

《废都》：欲望社会的埙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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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于2020.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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