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的故事—平如美棠

八十多岁的老爷爷饶平如,在妻子美棠去世后,用一笔一画记录下了他们的故事,叫做《我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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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美棠那一年,饶平如二十六岁,从黄埔军校毕业,在一百军六十师一八八团迫击炮连二排,打湘西雪峰山外围战,差点丢了性命。他被枪弹压得趴在山坡上,手紧紧抓着草茎,抬眼看青山之巍,深蓝天上,白云滚滚而过,以为此地就是葬身之了。“那时候,一个人不怕,不知道怕,男孩子的心是粗的。”在遇到她以前他不怕死,不惧远行,也不曾忧虑悠长岁月。遇到美棠之后,却开始真切过地思虑起将来。                           

他们一生坎坷,到了暮年才有一个安定的居所,但是老病相催,她却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当美棠最终离开后,平如画下了他和美棠的故事,留下了关于她和他们的最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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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棠老年的时候病痛加重,不时动手拔身上的管子。耳朵不好,看字也不清楚了,他就画画劝他不要拉管子,但画也不管用,只能晚上不睡,一整夜看着她。后来美棠犯糊涂越来越严重,有一天称丈夫将自己的孙女藏了起来,不让她见。饶老怎么说她都不信,他已经八十多岁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饶先生的孙女说奶奶那以后很少清醒,所有的人都当她是说胡话的时候,只有老爷爷还一直拿她的话当真。一天晚上突然说她想吃杏花楼的马蹄小蛋糕。饶爷爷骑车去了很远的地方买回来,她又不吃了。那时平如已经87岁了,儿女们得知此事责怪他,明知母亲说话已经糊涂。可老爷爷说:“可我总是不能习惯,她嘱我做的事我竟不能依她。不这样做,我心就不安,理就不得。”老爷爷是用情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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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老九十多岁才学弹钢琴,常常弹美棠最爱的一首曲子,以此缅怀。"那首歌里唱的,白石为凭,日月为证,我心照相许,今后天涯愿长相依,爱心永不移。"这是美棠最喜欢的《魂断蓝桥》里的歌词。

柴静曾在节目中问老爷爷:“您已经90岁了。难道这么长时间,没有把这个东西磨平了,磨淡了?”老爷爷回答说:“磨平?怎么讲能磨的平呢?爱这个世界是很久的,这个是永远的事情。”

相思觉始海非深,海并不深,怀念一个人比海还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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