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矛盾,其实都是日积月累。像火山一样,达到极限,一定会爆发。
这部电影,也算老电影了,曾经非常火。我多年前,曾经看过,也曾想着写一篇心得,可能时机不成熟,竟然就拖到了今天。
这是一个好故事,一波三折。关键词是阿尔茨海默症。离婚。中年危机。出国。教育。诉讼。信仰。如果你看了,绝对能击中心扉,绝对能体会到那种生理性震撼。
这是两个家庭的故事,是强者与弱者的故事,也是富人和穷人的故事。这是一部家庭剧。没有浓墨重彩,只是用简洁的电影视角语言,就轻松完美,反应了伊朗的沉重复杂的现实生活与不确定的不明朗的未来。
电影导演阿斯哈*法哈蒂,出生于伊朗伊斯法罕,是伊朗著名的导演、编剧,制作人。他的代表作有《尘中之舞》,《烟花星期三》,以及《一次别离》。而《一次别离》获得第八十四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外语片奖。
仔细观赏,你也发现,这部电影就是两场官司。一场叠加着一场,这样才足够复杂,足够接近真实。中国有一句老话,清官难断家务事。而,当两个家庭碰撞,纠缠在一起,就更复杂,更耗时,更耗金钱,也消耗着人的感情。
在《周易》讼卦中,早就讲过,打官司是一件两败俱伤的事,一般是弱者控告强者。最后的结局,一定是和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真佩服老祖宗的智慧,这部电影似乎就是对讼卦图像化解读。
影片开头,就在冰冷的法院。夫妻两个因出国的事,闹到来离婚。妻子西敏要带女儿出国,接受更好的教育。丈夫纳德不愿意出国,因为他不舍,得了阿尔茨海默症的父亲,尽管他的父亲已经不认识他。可,法官不准,嫌此理由构不成离婚条件。
于是,忧愤之际,妻子收拾衣物回了娘家。那个叫谭美的十一岁的女儿,坚持留下来。她知道,她不走,母亲就会回来。
妻子走后的家,一地鸡毛。纳德要工作,要接送孩子上学,无法分身照顾父亲。只能请佣人。
偏偏是佣人惹来巨大的麻烦。这个生活在底层的女子,叫瑞茨,是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一般家庭,如果不是实在过不下去,不会让一个孕妇出来赚钱。可,她需要钱,她瞒着丈夫出来工作,因为她的丈夫失业了。她怀着一个孩子,手里还拉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来工作。大家可以想象她嫁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这样的家庭多么需要金钱。其实,电影看完,你会发现教育有多么重要,没有知识,没有知识的人,会陷在贫困的陷阱中出不来。
纳德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一时找不到其他的人来帮忙。就答应了下来。省略了招聘一个员工之前所有的程序,并为此付出极大的代价。有些事情,就不能省略。就这样,匆匆上岗。
结果,有一次,纳德提前带着女儿回家。就发现,父亲的手臂被绑在床头。七八十岁的老人从床上掉了下来。几乎奄奄一息。而,女佣瑞茨不在。
人在愤怒的时候,就容易冲动。全世界都一样。
而,这时,女佣瑞茨带着孩子气喘吁吁的回来了。两人因此发生争执,纳德一气之下,把瑞茨推出家门,致使其摔倒在楼梯口,致使其流产住院。
就如同《周易》中讼卦说的“有孚窒”。有孚的意思是“诚信”,窒,就是窒息。诚信窒息,就是互相不信任。不信任的后果,就是法庭上见。
真是飞来横祸,就这样惹来官司。被对方告他谋杀了他们的孩子。
于是,一场官司未了结。另一场官司又开始。用官司缠身来形容纳德的处境,一点都不为过。中年人的崩溃,有时就是气头上的一句话。不然,他也不会在爬在父亲的背上暗泣。
而,电影则主要是围绕着这场官司来展开。事实,谎言。金钱。讹诈。眼泪。哭泣。撕打。较量。无知。宗教。孩子。老师。丈夫。妻子。所有和这事有点关系的人,都被牵涉进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极为复杂,极为麻烦,极为痛苦,乱成一锅粥。
医院。法院。学校。家庭。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折腾着所有人。
最终,还是走向和解。因为,生活还要继续,双方都耗不起。
电影最妙的地方,是结局大反转。
本来用金钱解决的事,结果,被神解决了。
这是一部伊朗电影,这个神奇的国度信仰伊斯兰教。最后,和解的时候,纳德只有一个条件。就是要求瑞茨把手放在《古兰经》上发誓,自己说的是真话。
可是,她是一个极为虔诚的信徒,她不能说谎。说了实话,她流产不是被纳德推出门,是因为前一天被车撞了。
这场“所谓谋杀”的官司,闹的那么要死要活的,就这样结束了。
那么,离婚的官司呢?
电影结尾还是回应了开头,还是在法院。夫妻两个离婚,夫妻两个坐在楼道里等候。但,没有坐在一起。法官问女儿谭美,你决定了吗?跟谁?谭美含泪说,我决定了。就是不说,到底是谁?
这时,片尾曲响起,留下一个值得回味的悬念,让观众去思考…
我之前也看过几部伊朗电影,但,都是以儿童为主角,以孩子的视角来审视成人的世界。比如《天堂的颜色》和《小鞋子》。而,这部电影中也有两个孩子,谭美,苏玛。而且,这两个孩子,都在以纯洁的眼睛与心,在观察着这个世界与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比如,父母。且,大人的很多决定都与孩子有关。
我觉得这也是伊朗电影,和好莱坞大片不同的地方。有一种朴实无华的力量。孩子虽话语不多,但,能深深触动人的心灵。
即便是老片,每看一次,似乎都会有新的感悟。什么叫经典,或许,这样的电影就叫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