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偷若有道 第六话

灯光暗淡,整个医院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息,一个中年男子在快速的来回踱步,脸上的表情时而欣喜时而担忧,不停的抬头看着手术室门上的那盏灯,明明开着冷气,男子的衬衫却被汗浸湿了一大半。

男子边走嘴里还在碎碎念着什么,紧皱着的眉头却是将他那焦虑的心情表现了出来。

“哇哇哇哇~”手术室中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也在这个时候,手术室的灯变成了绿色。男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手术室门口,扶着手术室的门不住的从门缝往里看,虽然现代的科技已经发展到了一个很高的水平,但是这种继承自远古时候的急切感还是会忍不住担心起来。

门打开,一名穿着白色长袍的医生走出来,看见焦虑的穆南,呵呵一笑说道:“别担心,母子平安。”

穆南急切的说道:“我能......我能看看他们吗?”

医生笑笑说:“有何不可的?赶紧去吧。”说完医生便直接向着走廊深处走去了。

穆南着急的甚至连谢谢都忘了说直接冲进手术室中,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子正在面带微笑的看着身旁的婴儿,婴儿正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个世界,黑色的部分占了眼睛的大半部分,余下的眼白只有可怜的一点。但是却完全不会觉得有任何的不适,反而让人看着很舒服,薄薄的嘴唇和高高的鼻子长得与穆南十分像,精致的五官更是让人看着直想往他的脸上亲。小手在不停的往灯光那呼啦,似乎是想要捏住这光。

穆南紧张的走到婴儿的旁边,想伸手抱,却又怕自己不小心捏碎了这瓷娃娃。

慌乱的问道:“小清,我...我能...我能抱抱他吗?”刚问完连穆南自己都觉得有点可笑。

“穆南,这是咱儿子,你想抱就抱呗,哪有什么能不能的?”叫小清的女子噗嗤一笑,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

颤抖的抱起这个精致的婴儿,穆南那激动的的心情终于抑制不住了,兴奋而又幸福的举起婴儿,大笑起来,说道:“以我爱之名冠你以名,慕情,穆清。”

躺在旁边的叶清看着穆南那像小孩一样的表情,也是不住的跟着笑了起来。婴儿也在这时候呜哇呜哇的叫着笑着,一家三口的幸福快乐的画面似乎能够持续到永远

过了许久,穆南冷静了下来,看着怀中因为玩累了睡着了的穆清,穆南温柔的眼神和嘴角勾起了淡淡的微笑。

许久,穆南冷静的下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叶清,可是......你家人那儿.....”穆南欲言又止,慢慢的低下了头,深情的看着怀中的婴儿。

气氛冰冷了下来,刚刚的幸福似乎只是过眼云烟,瞬间消散。许久都没有人说话,但是唯一改变的是穆南的的眼神,从一开始的迷茫慢慢到坚定,温柔的对着睡着的婴儿一笑:“我会让穆清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人!有一天,我们两父子会一起将你从叶家光明正大的带出来!我要为你举办最盛大的婚礼!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等着我!”说完穆南坚定抬起头,看向正躺在床上的叶清。

抬起头才发现,叶清正微笑着看着自己,似乎已经这样看着自己很久了,也似乎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呵呵一笑,穆南尴尬的正想继续说什么,突然却是一笑,虽然一直没有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过,但是两人对对方可是十分了解的。

叶清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脸上除了一开始的那一丝疲惫的苍白,现在已经红润了许多,也不知道是现代科技真的已经高到了如此,还是被穆南幸福的话语给激励了。虽然叶清也是这个城市里十分厉害的人物,但是生孩子这种事情可不是人强就可以的。只能说越体质强的人,恢复得越快罢了。

“明天一早我就会回叶家,这一次出来,我是借着外出执行任务出来的,但是已经出来有将近半年了,再不回去我怕那几个老不死的就该怀疑了。”叶清如是说道。

“恩,的确。你放心,孩子我会照顾好的!”穆南认真的说道。

“我相信你!”叶清如此说道,过了一会儿,叶清严肃的说道:“你赶紧离开,我感觉到有个熟悉的气息在向我们这接近。他速度很快!”

穆南迅速站起来准备从窗户跳出去,然而就在这时候,周围的气压突然变强,压迫的穆南直接单膝跪地。要是换做之前,穆南还不至于这么狼狈,但是这压迫是无差别的压迫,穆南将自己的力量全部释放用以保护穆清了,自身是一点防御都没有。

“哼!来不及了!”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窗帘附近的影子中缓缓地拉长,并且慢慢的站起来,那样子活像是某器官在慢慢的“生长”,只见一个穿着灰白色长袍,雪白头发,扎着马尾胡子的老头慢慢的从影子中现行,一副目无苍生的样子。

“穆南!”叶清想要去帮穆南分担一下压力,这人是家族中的七长老,虽然是家族长老的末尾,但是其实力确实轻易的能够灭掉一座城!可是,因为刚刚生完小孩的原因,身体周围的气息紊乱,根本没有办法聚集起周围的“光明之息”。于是叶清对着七长老说道:“七爷爷,你放过他吧,让他走,我跟你回去!并且答应你只要没有你们的允许绝对不出叶家半步!”叶清几乎是哀求的说道,因为七长老释放的杀气只笼罩了穆南和穆清,叶清却是被完美的排斥在外面了。

“哼!不要叫我七爷爷!也不知道他怎么蛊惑了你!竟然为了这个垃圾生了这么个玩意儿!今日,我必杀了这狗父子!”说完也不等叶清说什么,单手向下一压,周围的气压瞬间增强了好几倍,婴儿依然是安然的睡着,并且他的身体附近还缠绕着一圈圈的黑暗之力,很明显是穆南释放出来保护他的,但是穆南的身体却是不断的在向着地面压去。可是穆南依然那么坚持着。仅仅用身体抵挡着那一下增强了的气压,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全身的青筋都能够清晰的看到,但是为了能够保护好穆清,他完全没有召回一丝丝的黑暗之力来保护自己。

“哦~有两下子!但是接下来,就看你还能不能撑下去!”七长老惊讶了一下说道,平时要是有人能够承受自己八成力量的压迫能够,怕是他直接就将其召到叶家了,但是唯独穆南他不可能放过的。

叶清在旁边不断的向着七长老的压力场里冲击,可是因为自己身体尚虚弱,拼尽了全力都冲不进去,就像是有一堵空气墙挡在前面。叶清就那么按在空气墙上,明明只有一掌之隔,却始终无法走进去。

穆南这时候回过头来,对着叶清咧嘴一笑,说道:“没事,我答应过你的,一定要把你从叶家光明正大的娶出来的,没达成之前我是不会这么轻易去死的。”他虽然是在安慰叶清,但是叶清却丝毫不能在他的笑脸上得到一丝丝的安慰。因为他的牙齿早就被血液染成了红色,那样子别提有多可怕了。叶清直接大声的哭喊了起来,声音惨淡。穆南艰难的转过身来看着叶清,依然是那副笑脸说道:“别哭,别哭,你知道的,我最怕你哭了,穆清醒过来看到你这样子肯定要怪我欺负你了。”

“哼!还嘴硬!今日就让你后悔想要攀上我们叶家!”说完七长老双手一压,使出了十层力,虽然这里的压力很大,但是周围的物品一点影响都没有,可见他那恐怖的控制力了。

穆南双膝直接砸进了地板里,但是他还是弯着腰抱着穆清,不断的输出黑暗之力,牙齿都咬碎了几颗,但是他也知道一直这样下去,肯定是保护不了穆清的。眼前的景色正在不断的变暗。穆南想:“呵,和黑暗打了一辈子的交道,想不到,最后迎接我的竟然还是你啊,老朋友。对不起了穆清,叶清,是我太弱了,保护不了你们......如果有下辈子......”

“住手!老七你在做什么!”一声震喝而来,穆南周围的压力瞬间散去,而穆南也在这突然散去的力场中一口血吐了出来,然后就感受到一双柔软的手托着自己的脸,一个温柔的声音不断的叫着:“穆南醒醒,穆南,不要抛下我!呜呜啊呜呜,不要啊!南!!”

一下子惊醒,又一口血吐出来,黑暗散去,周围的场景渐渐回来,穆南艰难的抬起头看着那张已经哭成泪人儿的脸,依然是咧嘴一笑:“别哭,你流的每一滴眼泪落在我心里,都是我滴下的血啊......”

“老七,你给个解释给我!大哥让你把他们带回去,你这是干什么?”朦胧中另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穆南知道这是叶家的五长老,为人可亲,跟七长老却一直不对头。

七长老冷哼一声“五哥,这对儿狗父子玷污了我们叶家的名声!不杀难以解恨,你为什么维护他们!”

“哼,老七,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最近这几年你实力高了,人却老糊涂了!”五长老如是说道。

“你说什么?我老糊涂?他们两个厮混!还生下了这么个杂种,你竟然说我糊涂?”七长老一听,头发都炸起来了。

“先不说大哥让你把人带回去这事儿,就按照家规,你也没有权力杀了他们!家规第七条,你告诉我是怎么说的?”五长老是一个穿着深蓝色长袍的老人,留着山羊胡子,一头短发也是深蓝色的,说起话来却是也不留情。

“我当然知道第七条是什么?但是你以为以他们俩杂种能够赢我们叶家?”七长老不屑的说道。

“那可说不定哦!就穆南能够在你八成力的压力场中坚持这么久,还是在全力保护小孩的情况下,再给他十年,不,说不定过几年就超过你了。”五长老早就觉得七长老可能会对穆南父子出杀手,所以从七长老出叶家后就吊在很远的地方,刚刚穆南在力场中的表现,五长老也是一直看着的。看着七长老脸上若有所思的表情,五长老继续说道:“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哦~打赌?怎么个赌法?”五长老知道七长老深爱赌博,并且及其爱面子,因此这话一说果然是吊住了七长老的胃口,七长老脸上严肃的表情都为之一缓。

“这样吧,就按照家规第七条所说,十五年后的今日,他来叶家挑战你,并且让他怀中的孩子挑战我们叶家与他同龄的第一人,如果他们两个有一个输了,就算你赢,若是两人都赢了,便算我赢,如何?”五长老如是说道。旁边的叶清一听却是着急了,毕竟叶家能够提供给弟子的资源那在全国来说都是排在前十的,而穆清这十五年只能够靠自己成长,这基本上是属于必输的赌博啊。但是以七长老的性子,这是唯一能够保住他们性命的办法了。

七长老很明显是跟叶清想的一样的,并且以他五十年修来的实力,别说给穆南十五年了,就算再给他五十年也基本上是打不过自己的。这可以说是必赢的赌啊,这可是个很难得的机会敲五哥的竹竿啊,虽然这样想,但是七长老脸上还是保持着淡然而又平静的表情。

“这赌我可以打,但是也得看看五哥你能拿出什么当赌注了。”七长老平静的说道,可是这依然没有办法演示他内心中那一丝贪婪。

“那就把我的湛蓝匕首作为赌注吧,你赢了我便将它给你,如果你输了你此生不得干预他们三个的生活,并且,跟我走一趟极北之地。如何?”五长老如是说道。一听到湛蓝匕首,五长老平静无波的心脏都不禁颤了一下,直到听到极北之地,脸色又刷一下黑了。

“五哥,我承认你的湛蓝匕首我的确很想要,但是吧,这极北之地的危险程度你又不是不知道,即使是神阶去了,都有可能一去无回的。你这赌未免赌的太大了吧?”七长老脸色阴沉,要不是五长老也要去,他甚至都怀疑五长老是不是坑自己了。

“我既然想让你跟我去,我自然是有准备的,八成是能够回来的,唉,就算我这么说,估计你也不敢赌啊,毕竟你这人啊就只会赌一些用钱就能买到的东西,果真是底层的赌徒啊。这俩人你还是杀了吧,哦,对了,还有叶清,你也杀了吧,我回去咯。”说着五长老一点犹豫也没有直接转身要走,边走嘴里还嘟囔了一句:“看来得找六弟了,本来路上可能可以摘到冥果的,便宜六弟这货了。”刚嘟囔完,脚下便亮起了深蓝色的气流,深深的一蹲就要从窗口跳出去。

突然被人强拽了一下,整个人失去平衡差点摔倒,回头不耐烦地大喝一声:“你干嘛?想摔死我啊?赌你也不打,人你也不杀,还不让我走?你几个意思?”

七长老呵呵一笑说道:“五哥,这样,这赌我打,但是我要改改赌注。”

五长老哼了一声说道:“你这人好不要脸,怎么,你这必赢的赌,赌注反而还要改?还嫌我给的不够?你这样,我可不跟你赌。”

七长老说道:“五哥,你也知道,我也是奉命来收拾他们的。迫不得已,给那谁也不好交代,但是吧,我也知道五哥您的实力是在那位之上的,您既然愿意打赌,就说明您是不怕他的,可是我也不能让我自己置身险地啊......所以我就改一点点赌注,您看行不?”

五长老又好气又好笑,说道:“你且说来听听?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改?”

“那个,这样,五哥,如果十五年之约我赢了,湛蓝匕首归我,并且我跟你去一趟极北之地,冥果归我。输了,他们三个我不动,怎么样?”七长老赔笑的说道。

“好哇好哇,这么多年才露出你这贪念啊,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弟弟啊?就是输了我啥都得不到,赢了我也啥都得不到是吧?这赌我打来作甚?”五长老真是被气到了,吹胡子瞪眼的看着七长老,要不是七长老一直拽着自己,怕是直接就跑了。

“那那那您说怎么办?”七长老急了,冥果这东西对其他人可能没有什么用处,甚至有点鸡肋,但是自己修的是阴影之力的,并且已经到了王阶末期了,需要富含冥界之力的冥果才能够突破到皇阶,那可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阶级啊。可是如果靠自行吸收冥界之力的话,这辈子真的很难说能不能修炼到那个阶级啊。

五长老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眼睛转了转,似乎很难决策的样子,突然眉毛一挑,说道:“那这样吧!”七长老一看五长老这样子,赶紧凑过来一副认真听的样子。“你输了,放了他们三个,然后把你那个通往洛河中心岛的空间卷轴给我,不亏吧?毕竟洛河中心岛对你来说基本没有什么意义。”

七长老眉头一皱,却是没想到五长老想要的竟然是洛河中心岛的空间卷轴,虽然这玩意儿对自己的确没有什么用,但是那也是自己花了高价从竞拍会竞拍下来的,基本上花光了自己的全部积蓄的。可是研究了二十年,除了悟出了一点空间之力外,基本没什么别的用了。再说了,冥果这玩意儿是可遇不可求的,更别说还有湛蓝匕首这种神器。

“想必你是对洛河中心岛的空间卷轴有一定的了解,这样,你要是研究出来如何去洛河中心岛了,我也要去。”七长老如是说道。

“呵呵,你这人,好大的心,但是也并非不可。”五长老捋了捋胡子如是说道。

“好,那成交?”七长老兴奋的问道。

“成交!”五长老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七长老却是心里啪啦啪啦的打起了小算盘,真希望这必赢的赌局的期限赶紧到来啊。也不管穆南一家人,直接跳出窗外化成了一缕影子向着远处极速穿梭。

一旁的穆南一家人将这些看在眼里,不知道为什么眼前深蓝色长袍的五长老为什么帮自己,但是至少有了缓解的余地了,也有了希望。

五长老看了一会儿远去的七长老,回过头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清儿,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十五年后就看穆南和你们的孩子了。”

穆南硬挺着伤说道:“谢谢五长老,穆...穆南替穆清谢谢您了,您的大恩他日必还。”

五长老摇摇头,却是没有理会穆南,毕竟自己如果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更别说穆南了。而是对着叶清说道:“想必你也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这十五年,你要跟我回去叶家好好的呆着吧。十五年后能否再续,就看......唉”

叶清哭成了泪人,一想到马上要跟穆南穆清分开,心里十分难受,却点点头说道:“谢谢五爷爷,能......能给我们一点时间吗?我想再看看穆清......”

“一个小时后我会来把你接走,有什么话赶紧说吧。”说完,五长老转头默默地看了眼墨色天空的弯月,似乎想起了什么,眼中透露出了一丝丝的怀念,却低下头叹了一口气,然后头也没回的扔下了一个湛蓝色的水晶瓶,里面装着半瓶墨蓝色的药水。随后脚下一阵深蓝色的气流螺旋而起,下一秒五长老就已经变成点点蓝色星光消失在几人眼前了。银白色的月光撒落在医院的房间里,穆南躺在叶清的怀里,穆清谁在穆南的怀里,这一副画面是那么的幸福而美丽。要不是穆南嘴角的血迹还在,这画面一定会更加的和谐而美丽的。

五长老扔下的墨蓝色药水是五长老特制的疗伤药——墨心药剂,据说这个名字是以五长老年少时的相好的名字命名,基本上只要吊着一口气都能靠这药恢复。五长老在叶家不但实力能够排在前三,更多的是他还是全国十名特级药师之一,一个特级药师的影响力,基本属于是一呼百应,无人敢惹的层次。除非是十名特级药师之上的神级药师,但是神级药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想惹也很难惹到。

“你知道是谁想要对付我们吗?”穆南的脸色很明显已经恢复过来了,连牙齿上的裂纹都已经痊愈了。

“应该是二长老,这几年二长老一直想要扶他的儿子替代我父亲的家主之位,因此他是绝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来打压我父亲以及大长老的。”叶清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温柔的抚摸着穆清的脸颊,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但是一想到未来却又咬住了下唇忍不住想要哭出来。

“清儿,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穆南这么说道,似乎是对叶清和穆清一起说的。可是穆南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我一定会让这些针对我们,让你们母子分别的人付出代价的!”

虽然穆南没有说,但是相处这么久,叶清哪能不知道穆南心里所想啊。但是人与人相处就是这样,现在这情况,想到却不戳破才是最好选择吧。

叶清拿起魔心药剂滴了一滴在自己嘴里,然后全身泛起了墨蓝色的星光,缓缓地旋转着然后再慢慢的进入到叶清的体内。叶清眼睛瞬间明亮了几分,脸色也红润了许多。穆南却是一脸的疑惑,毕竟其实叶清本身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基本是不需要喝这么个神药来恢复的。但是下一秒穆南却明白了,脸色却是一白,这不是伤的,而是心疼的。

叶清的食指中指并拢轻点自己的额头,然后双指出现了一个光圈。这个光圈一出来,叶清脸色一下煞白,嘴唇都出现了一丝丝的干裂,但是她依然温柔地看着穆清,用轻柔的声音说道:“我可怜的孩子,未来十五年的日子我可能没办法陪着你长大了,也许别家的孩子会嘲笑你,也许你这十五年会过得很艰苦,妈妈虽然没办法陪着你,但是啊,妈妈......妈妈......”说着说着叶清捂住了嘴巴,没有眼泪,似乎在这光圈出来的一瞬间,连眼泪都抽干了,过了一会儿,叶清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妈妈一直陪在你身边。”

然后叶清将带光圈的双指放在穆清的额头,穆清还在睡梦中,似乎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嘴巴吧唧吧唧了两下,笑了出来。而这一幕看在叶清眼里却更是伤心。弯下腰抱着穆清,深深的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眼睛中流出了两行血,滑落在穆清的脸上。一旁的穆南看到这一幕心疼至极。将自己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抱得更紧了。只是在心里不断地重复着统一一句话:“我要变强,我要变强,我要变强!”

月色渐渐朦胧,薄薄的云层将月光包裹起来,越来越显得模糊,时光就像这云层一样,总在不经意之间就将代表光明的月亮遮盖起来。一个小时过去了,幸福就是这样,当你以为可以永远把握在手中不放开的时候,幸福转瞬即逝。五长老看着那被风吹得越来越薄的云层,眼眸中深藏着的那丝倦意被他驱散,在他身旁一个湛蓝色完全由水形成的人形出现,并且慢慢的化身成了五长老的样子。五长老嘟囔了一句:“情难断,最痛是离别。”他身旁的分身,一言未发,径直向着医院那个开着的窗户跳了上去,出现在穆南三人身旁。

叶清抬起头,看着这五长老的水分身,那脸上那还未干去的血迹以及布满血丝的眼睛触目惊心。而五长老看到叶清这模样,也是吓了一跳,随后似乎明白了什么,深深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发出的声音却是一种带着深邃悠远,像是泡在水中一般的声音对叶清说道:“你......唉,何苦呢?”

叶清却是粲然一笑,看了眼躺在自己怀里的穆南穆清却是回答道:“何苦?不苦。”那美丽的笑容加上那血迹说不出的奇怪。穆南被这笑容深深地震惊到了,嗓子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扎着说不出话来,眼中的血丝越来越多,终于眼泪还是忍不住滴落。

五长老手一挥,穆南的原本躺在叶清腿上的身子缓缓地向地面坠去,而五长老和叶清双双消失在穆南的视野内,但是远远的听见五长老传来的一句话:“别让她失望......”还有叶清隐隐的抽泣声,穆南身体狠狠的撞在地上,穆清被这一震震醒了“呜哇哇”的哭了起来。穆南很想大声的喊出来,但是那心疼的感觉却让他只能张着嘴巴无声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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