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白云的稻穗

  作家只能写到春天的嫩芽酿成秋天的酒了,而诗人却相信给柏油路浇水还能长出稻穗。如他所说,我清晨喝下一杯秋酿,睡梦中柏油路都会长满了金黄的稻穗,我几经波折,辗转了多条路就连一根稻草都没有。我回到了这片的原野,弯腰拉着白云的稻穗已经不见了,所剩的是稻杆,被踩踏的东倒西歪的,就连田埂上的野花都会想到消亡。我很伤心,在田埂漫无目的行走,田里的牛羊在啃食稻草,心里也想着一片弯腰牵着白云的稻穗。

  牧牛的老农问我“来看稻子的。”

  “是的,之前就来过,但想在看一遍,有点可惜……”

  山上滚落的石子,一溜烟就会无影无踪,但山谷总会给他一个回应的,即便是撞上了另一颗石子也会有,对于这种突然闯进的东西引起心灵的波折,或是高兴或是惋惜。人也一样的,他会对我的遭遇而表现出惋惜的,不是吗?

  可他就是秋风里的天空,稻穗把所有的云都牵走了,蓝的清脆,即便是再大点的风也都还是老样子。

  “要等到明年了,明年秋收的时候,万物生长都是遵循定律的,就是节气,春种,夏至,秋收,冬藏,亘古不变的道理,想看他们明年再来吧。”

  “等到秋分我知道的,我只是现在就想看到他们,可以说是我的心情,我脑子里填不下多少东西,必须把美的先留下,那些杂乱的,凄凉的必须靠边。”

  “你这个人真没意思,我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你却扯不到边,就像眼前的牛羊一刻都消停不了,全身上下还塞满了棉花,连脑子里都是。”

  我面如土色。像是一万匹疯马像我冲来,他把我比作笨拙的牛羊和一团棉花。

  他接着说“热锅上的蚂蚁的心情和之前你一样,你会像一颗流星或一堆燃烧旺盛的干稻草一样的,而此时是要马上咒骂的离开或是把眼睛的稻草撕碎。不过随便你怎么做性质都一样的,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我真想把眼前的稻草踢得远远的,然后放下一句狠话马上离开。不,是两句。

  “嘿嘿嘿……”牧牛人向远处的牛羊叫呵,山谷回应了,牛羊也回应了,牛羊抬头又低头,又专注于嫩草的香气。此时他有“嘿嘿嘿”几声,他们开始急躁了,但很快又沉寂下去了,他又“嘿嘿嘿”叫唤,他们开始急躁走动,并发出特有的声音。

  “明年我会来的,我得走了,走之前我得让你知道,我喜欢这的草,对了,还有你的牛羊,但是我不能将他们其中一头带走,连一头羊羔都不行,但我会带走一棵稻草,这样我看到稻草时就会想到他们,他们有稻子的香味。当然,你要明白我说的不是牙缝里散发出的鲜草味,我想你会明白的。”

      “可以,你想带走多少都行,但我更希望你带走一粒稻子,明年来早些,你会看到稻浪的。”

  “再见,牛吃不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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