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路,从家慢慢摇晃到学校,那是悠闲的感觉;
跑步,从家快步跑到学校,那是汗水的味道;
乘车,从家飞速到学校,那是极速的体味。
到达目的的方式越来越多,越来越快,而人,就在这样的变化中,慢慢改变自己的观念。当起点与终点之间的距离被客观变短,沿途的风景就会模糊成一条看不见影子的光带,人的一生也就仿佛变成了扯着加快的胶带,不知生也不知死。
举个例子说吧,现在社会上都说着要自律,看着不少人标榜自律的人生仿佛开挂,不少人就争相模仿学习。
自律一词最早的记载是在《左传·哀公十六年》,当时是孔子死了以后,哀公说了一句:“尼父。无自律。”这里是指没有孔子的榜样,哀公自己很难学习到孔子的高尚品德,没有一个很好的指引。可以说,这是一种对心灵不得救赎的惋惜。
对比现在就可以知道,自律在现代的色彩不是对一个人内心的规矩,而是对行为的规矩。
之所以要自律,不是因为自己真的想学某人一样保持怎样的品格,而是想像某人一样有那样的成绩。本就不是真心的自律,能坚持下来的自然没有几个人,而且就算坚持下来了,不少也确实练就了一身的毅力,可是除了这一身的毅力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自律。
没有内心认可的自律,不过是把自己当做一个机器人来打造,我承认这样能得到现实社会的认可,因为社会需要高效率的自律者。可是这种没有内心的认可的自律就像是病毒一样,蚕食了人的灵性,让人最后只剩下物质带来的快感。为了快感寻求更多的物质,在快感的驱使下又投入新的机械劳动中。
为什么古代有更多的人能够安贫乐道,现在却很少,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所以生命不应该是一个人活到最后时,在墓志铭上写下他赚取了多少钱,累积了多少奖项,而应该是他(她)这一生的履历。
生命是一个过程,而不是一个结果。
就上面提到的自律,很多人将别人的自律当做自己的自律,是因为他着迷别人取得的结果,这样,把结果当成了自己生存的意义。所以以成败论英雄越来越严重,甚至严重到抹杀人性。
在管理史上,泰罗有一个很出名的科学管理论,大致是这样:记下流水线上的最优秀的工人的动作,剔除多余的动作,选择最省力的动作,并将它们留下来。不改变一丝投入,在他的理论实践下,工人每天搬运量从12.5吨提高到47.5吨,平均搬运量从16吨提升到50吨。
可怕的提升效率着实让人眼红,每个人都看到了巨大的成果,可是这在当时却很不得意,因为工人觉得自己活得枯燥,活得没有人味儿,都选择拒绝,哪怕是有更高的工资。
可是现在还是这样吗?不是了,社会如同一个威武的老虎伺机而动,可怕的压力让人恨不得一天就吃成一个胖子。殊不知社会不也是我们自己塑造的吗?
当结果过重,就压迫了过程,压迫了人的灵性,将人变成麻木的高效率机器。
到了最后,人的一生通通变成一个神圣的出生,外加一个繁花似锦的结束。至于中间的历程,都变成大同小异的模糊光影,自己不清楚自己生命的过程,别人更是不知道。
所以,我们的生命在于过程,不在于结果。社会是人组成的,只要每个人都相信过程的美丽,就不会有结果的太大压力。
尼采说过,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而我想说,每一个看重什么过程的人必将得到心灵的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