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昆虫的记忆

文/入户锁门

在我记忆的海里,属于童年的那部分,印象深刻的多与昆中有关。可惜那时候资源有限,既没有听说过法布尔的《昆虫记》更无缘看见过。但是昆虫在我童年的时光里,的确占据着相当大的一部分,没有它们我的生活便要少了许多趣味。

小时候,家在农村。半山区,虽然没有河,但山和树林是很容易找到的,这使我有机会与自然进行充分接触。

春天,桃花、杏花相继开放,招蜂引蝶,用热闹一词来形容,是一点也不过分的。我们村的东头就是一片山坡,那里种着好多果树。三四月间,各种花相继开了,先是桃花、梨花,然后是杏花、苹果花,大概是这次序吧,已经记太清了。

放学后,小伙伴们就如蜜蜂一样,寻着花香一头扎进林中,果树大多不高,就算是高一些的梨树、杏树,对我们来说也不算回事儿,村里的孩子,尤其是男孩儿,有几个不会爬树呢。但是爬树的乐趣,却远不如捉“桶儿麻”(和金龟子差不多的昆虫,不知道是不是它)来的有趣。要捉它们,多半是在傍晚,太阳西下的时候,趁着天色未暗,三五成群的跑来林中。这时候“桶儿麻”多半已在花中休息,我们用力踹或摇晃树,它们就如雨点般的噼里啪啦的掉下来了,大家就争先恐后的在地面上拣,把它们一个一个的装入小瓶子里,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满载而归了。

夏天就更有趣儿了。那时候我作业,不像现在这么多。老师留的作业基本上在吃晚饭之前就写完了,七八点钟一过,孩子们就带上手电筒,结伴儿到河边或小树林里捉知了猴(金禅)。这东西,据说是在地下沉睡了十几年才能爬出来。有时候我们出来的早,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就在地面上寻找它们的踪迹,找它们需要眼明心细,观察地面上的小洞,小的也就芝麻粒大小,然后用一根树枝向下一捅,如果小洞塌下去,洞里多半就有知了猴。这时再用小铲子或树枝,把洞挖开,把里面的知了猴捉到瓶子里。等到天完全黑下来,打开手电筒,延着树一棵一棵的找,在离地面一米以下的树干上多半能发现它们,不过杨树或柳树下比较多见,槐树上多半是没有的。一晚上,最多时能抓一二百个,回家用盐腌上,第二天用油一炸就成为可口的美味儿了。

白天有空儿了,还能上山翻蝎子。青头儿楞、小火蝎子,常在一块儿石头下,一翻就翻出好几只,回家把它们泡在酒里,对治疗蜜蜂或蚂蜂的蛰伤,非常管用。

到了秋天我们就到山坡上去捉“登倒山”,一种浑身碧绿的大蚂蚱,母的有一卡多长,腿上有倒刺,常把我们的手给蹬的流出血。公的个头儿要小的多,但也比普通的蚂蚱大上一两倍。山上还有一种叫“叫母驹”的昆虫,和蝈蝈长的差不多,但是不会叫,肚子后面有一个长长的尾巴,是产卵用的,产卵时把尾尖深深的插入地下。这两种虫子都是美味,捉回来,放到火上一烤,不用放什么佐料就香香的。

一眨眼,童年就这么过去了。现在“蹬倒山”在老家的山区已经差不多是绝迹了,蝎子也很少见到了。

倒是知了猴儿,前几年陪然然(长女)又捉过几次,今年诺诺(二女)也可以陪我(或是陪她)捉知了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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