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当白珊珊与楚天佑以及太后欢欢喜喜说话之时，下腹又传来阵阵不适，她虽极力隐忍，但还是眉头微蹙。楚天佑察及异样后，忙问道：“珊珊，如何，疼得厉害吗？要不我去把大夫请回来。”白珊珊勉强露出笑容安慰道：“还行，不过是和之前一样罢了，不妨事，可能忍忍就过去了，小宝贝和我淘气呢。”“你且忍忍，我去把药端来你喝了。”楚天佑说道，转身出了房门。太后握住白珊珊的手安抚道：“不用太过担心，当初我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也是如此，产前这几天都是这样的，等到了真的要临盆那一日，疼痛会一阵胜过一阵的。娘陪在你身边，你别怕。”

过了一会儿，楚天佑从厨房端来了汤药，白珊珊照旧蹙眉，可是不等楚天佑开口哄劝，便径自端了仰头饮下。太后忙拍了拍白珊珊的背部，道：“慢些。”楚天佑另备了一碗秋梨膏和一碟枣泥酥，他先端了枣泥酥递到白珊珊面前说：“快吃了吧，缓缓药味。”白珊珊接过枣泥酥，咬了两口之后就不要了。楚天佑接过碟子，放在桌上，端起秋梨膏对太后说道：“晨起听到娘亲咳嗽了几声，想来是秋日干燥，伤了肺阴，刚刚看到厨房有五味熬制的秋梨膏，五味曾说过，秋梨膏润燥止咳，在秋日里喝是最好的，便为母亲调制了一碗，您尝尝。”一边舀着调羹一边走向太后。太后笑吟吟地接过道：“难为你有心想着，我尝尝。”说着舀起一勺，喝了之后说道：“这秋梨膏不错，甜而不腻，不知这五味是怎么做的。”

楚天佑思索了一会儿道：“这倒是不难，只是繁琐些，我见过五味做过一次，先是买几斤新鲜的梨子，去皮切块，再用那小石磨磨成汁，再加入红枣、姜丝、罗汉果等，慢火细熬成膏。他时常将这些秋梨膏送给附近的老人和孩子饮用，说是秋日干燥，老人孩子易被秋燥所伤，肺燥而咳，这秋梨膏甜丝丝的，孩子们爱喝，所以总是问他来要。幸亏他前几日熬的还有一罐留着。”太后一边听着楚天佑说明，一边喝着，不一会儿一碗秋梨膏就见了底：“如此说来，这个五味倒是一个善心人，不仅医术高明，医德也高尚。有如此杏林中人，世人何怕疾患呢。”楚天佑接过药碗道：“五味虽然平时贪财，但是在行善一事上却是无可指摘的。等回了宫，我会好好嘉奖他的。只是不知他现在到了哪？”

白珊珊用了药之后，疼痛有了些缓解，便也打起精神与他们闲聊度日：“娘，方才您说，天佑哥是您的第一个孩子，那么天佑哥还有弟妹吗？”楚天佑听此也不禁问道：“母亲，我还有弟妹？”太后听此，却有几分感伤：“你还有个妹妹，比你小了四岁，只是你那时候年幼还不记事，我与你父王又甚少在你面前提及，你自然就不记得了。”楚天佑连忙追问：“那我妹妹，如今……”太后说道：“她如今还在这世上，只是当初你妹妹出生的时候，便患有痼疾，太医院群医束手无策，当时你父王放榜昭告天下，寻求能人异士救治你妹妹的病。当时来了一个道姑说是能救你妹妹，那道姑用了几次药施了几次针之后，你妹妹的病就有了起色。但是后来拿道姑说你妹妹这病需要调养，并非一朝一夕之功，需要找个山清水秀无人的地方好好养着，又说什么她生在王室，命中注定有一劫，若是随了她去，能够化难呈祥，前半生虽不能与父母相聚共享天伦，但是成年后必能够安享富贵，团圆美满。当时我与你父王就你和你妹妹两个孩子，如何舍得她，再三对道姑说，要在宫里养病，寻一处僻静的宫苑，让她陪着住，帮着调养，无论她要什么都满足她。可那道姑说，若是舍不得她，必然会有灾难。我和你父王不信，坚持要在宫中养病。于是那道姑也不强求，说与你妹妹有缘，必要救她一命，所以就在宫中留下了。谁知过了两个月，我那日晚上找了那道姑问你妹妹的病情，不知怎的你妹妹的寝殿不知何故居然着了火，我几乎散了魂魄，没了命似的要往里面冲，亏得那道姑居然有一身好武艺，冲进火场抢了你妹妹出来。本来那宫苑本就地处僻静，加上临近荷花池，本不该有祝融之祸，就算走了水，扑灭也容易，但是谁成想那火竟是从天而降，钦天监上奏有一带火陨石落入王宫，正好落在你妹妹的宫中，这才引起这场灾祸。那场灾祸伤了好些个宫人，朝中佞臣借此散播谣言说你妹妹是个灾星，所以天降陨石予以警戒。虽然你父王极力平息谣言，怎奈人言可畏，甚至还传到了民间，你父王心软不肯用雷霆手段惩罚那些肇事者，又为了你妹妹的身体着想，所以我和你父王这才同意那道姑带了你妹妹离开王宫休养，并且让你妹妹做了那道姑的室外弟子，为了她的安全起见，封住了一切消息，包括她的身世，并且再不提起这个小公主的事情。只在每年年关将至时悄悄去看望几日。如今想来那场祸事正好替她挡了国破家亡的灾难，还能在她师父的护佑下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