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的自己

图片发自App

绿骏马

日子向后看,就觉着什么事堆在那里,长满了草。加入故事营33天,堆积了33天的新词新知,并不能马上变成故事,只有磕磕碰碰的写,除去脑袋里的杂草,撒下几粒种子。


每位作者都有自己的写作风格,或调侃,或深刻,再看那些知识类的文字,就有被人调教的感觉。有人无时无刻不在教你怎么做,告诉你多元思维模型,满满的干货,如何学会做事。一段时间,热衷写类似的文字,告诉自己教是最好的学。同样的事经历的越多,越觉着索然无味。每一种文体都有特定人群与受众,全看自己如何做出选择。


师傅说,写故事不难。你把故事看成一个大汉堡,一层夹着问题,一层夹着意义,试着把它吃下去,故事就完成了。递给师傅一支烟,点着火。师傅眯起眼,神神秘秘的说:“告诉你,故事有套路,有公式。”“师傅,您喝茶。”师傅吹吹漂在杯面的茶叶,喝下一小口,继续说,“套路很简单,打个比方。你爱上一个灰姑娘,父母百般阻挠,你想方设法,历经波折,有情人终成眷属,就是个好故事。”“师傅,故事就这么简单。”“就这么简单。”“师傅,你再详细讲讲。”“不讲了,不去写,讲多了,也没大用。”


其实,人人都有自己的写作风格。写作以模仿开始,练习的次数越多,越容易找到适合自己的表达方式。推理小说家布洛克说:“如果你读一个故事,你既认同里面的角色,又认同作者,那你应该能写得出这类故事。”一个人的表达方式不可能十全十美,在尊重自我个性的基础上,博采众长,试着创作出自己认可,市场接受的文字。每次读到与自己的认识吻合之处,会对自己的表达充满信心,但读过大师的作品之后,又觉着自己写的完全就是垃圾。问题出在书读的不够,创作无法跳出个人能力范围。庆幸的是,脸皮锻炼的足够厚实,能抵挡来自四面八方飞来的子弹。


一口气读完毕飞宇《男人还剩下什么》,爱不释手,原来故事可以这样写。如果将我换成作者,面对相同的题材,会写的严肃且沉重。一个离婚的男人,你如何让他变得轻松。毕飞宇偏不,他语气中带着调侃,带点自嘲,让人隐隐作痛,读后五味杂陈。他的故事,事情是清楚的,责任是明晰的。一个男人千不该万不该在自家客厅拥抱老婆之外的女人,恰巧又让老婆撞见。当然,事情并没有描写的这么简单,尤其站在当事人的角度与读者倾诉。男性读者本能会偏向丈夫,有问题解决问题,怎么说离就离。孩子怎么办?没有爸爸的童年如何弥补?这不是故事,这是有人必须面对的人生。


一开始,关注于毕飞宇叙述的语言和风格,紧接着关注事态发展,到最后才将视野投向那个可怜的孩子,那个父母离异的孩子。我就当这是一个故事,一个生动、自然、不拖泥带水的故事。最后发现,这样理解一位作者,这样理解一个故事太过片面。矛盾焦点应该是孩子。孩子在父母离异之后眼神变得暗淡,不苟言笑,表现出异乎寻常的沉默,甚至做出一些让人难以琢磨的举动。如果一对走到离婚边缘的夫妻看到这篇文章,会慎重考虑离还是不离。一位企图越狱的男人(女人)面对未曾长大的孩子,也会掂量欲望与亲情之间孰轻孰重。此时的故事已经超越故事本身,有了比存在更大的价值。


对初学者而言,故事就是故事,写出一个好故事就是努力的全部。殊不知,故事一旦成型,就有了自己的生命,它将超越故事本身,随时光传播于世,影响更多喜爱和看到它的人。

朱大可说:“人生是一个过程,每一种体验,每一种写作方式,都是一种财富。”这是在为写作者鼓劲打气。前人走过的坑后者不会轻易绕过,好在他们在跌倒的地方做出标记。每一本书,每一篇文都是这样一处标记,你见到的标示物越多,眼界也会越开阔,思路也会越清晰。


写作,不是文字的堆砌,它更像是在改造自己,一次次跌倒,一次次爬起。写作是认识自己的另一条路径,透过文字,看清镜子里的自己,此刻长成了什么样子。

你可能感兴趣的:(镜子里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