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1-10

婶子

我出生在东北一个遥远而偏僻的农村,母亲说我出生的那一天,整个村庒安谧而神圣,伴随着接生婆的一声道喜我就这样呱呱落地了。

我满月的时候,母亲不顾父亲的强烈反对帮我找了一个阴阳先生看了一下,大仙说我命一般,但将来可能会犯桃花运,然后收了母亲连做月子都没舍得吃的半斤小米儿不知所踪了。

自从我记事起,就感觉那个年代不当官没什么外来财的普通人家是真的穷,对于我来说,那是一个女人仅有一条内裤穿了又洗,洗了又穿的年代,那是一个只能吃糠咽菜的年代,那是一个提起男女之事就相当敏感的年代。

爷爷和奶奶共生了四个儿女,三个儿子一个姑娘,父亲是老大,因为家境困难,父亲初中还没有毕业就务农了。二叔在爷爷奶奶面前是红人,天生就聪慧,所以爷爷奶奶没办法只能让父亲和三叔务农,让二叔和小姑继续读书。整个一大家人过得平淡而又贫穷。

父亲结婚后,又多了母亲,整个一家人难免会有些磕磕绊绊的,在奶奶的主张下,爷爷一声叹气,向父亲说明要分家过。

就这样父亲和母亲不得不搬进了原来当做杂物间的一个草坯房。爷爷和奶奶送给了父亲一口锅,三个碗,一面镜子和一口红色大柜子,那大柜子至今还放在老家的仓房里,朱红色的底,上面印了几朵绿粉相间的大荷花,一把陈旧的老式卡锁几经岁月的洗礼,早已沉淀了一种古老的沧桑,有的时候梦中醒来,总感觉那口柜活像一口大棺材。

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当时父亲母亲的生活一点儿不过份,家里的大锅生锈都是经常的事,我的童年时代就没有穿过一件像样的衣服,惨淡而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

八岁那年,我穿着带补丁的衣服,父亲和母亲把我送到了学校。也是那一年,二叔从师范学校毕业被分配到了我们当地村上当了一名正式小学老师,用现在的话来说,那个年代二叔就是全村的唯一希望。上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

二叔最终选择了二婶,二婶比二叔大一岁,二婶是镇上的一名中学老师,比二叔早毕业一年,也算同行,虽然不在同一个单位上班,但也算门当户对了。

一个冬日的早晨,在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氛围下,二婶穿着大红袄,盖着红盖头坐着大马车嫁给了二叔,住进了爷爷奶奶早已事先准备好的崭新的草坯房里。

那天早上,我起来的很早,东北风一直在吹,一双破旧的鞋子踩在冰天雪地的路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远处不远的杨树林里面,枝头上稀稀落落的几只大乌鸦呱呱的叫着,我总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大对头。

果真婚后的二叔二婶生活并不幸福,结婚两年,也没听到二婶肚子里面有什么动静,整个一大家子的人全替二婶着急,村里面的闲话也多了起来。

至此二叔开始堕落,不求上进,酗酒已经成了常事,嘴里叼着九分钱一包的金葫芦。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看了很多不该看的东西,在我幼小的心灵上打上了深深的烙印,青春的荷尔蒙在我身体里翻滚地涌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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