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却还是来不及

在你走过一座遥远的山里

向阳的山坡有一种小小的

名叫做向日葵的植物在生长

笑脸为形,真金如色

且懂得寻找阳光

让我们入静

意念春光,尽享人生


这是患癌作家陆幼青在《死亡日记》里写下的一段文字,也是电影《停不了的爱》阿东在病危中念给小璐的一段台词。

最近每天晚上跑步时都会单曲循环一首歌曲《我愿意》,陈晓东的声音太明朗、纯净,让人伤感、动情,于是昨晚又忍不住把电影找来再看了一遍。

2002年由叶伟民执导的影片《停不了的爱》作为一部港片,以其朴实无华的画面、台词和人物形象讲述了一个关于爱情和死亡的故事。很多年前看过这部电影,那时印象还不太深刻,剧情大多也模糊不清了。心中却犹然记得那片黄土高坡,记得那翻涌呼啸的黄河,以及那一大片金黄色迎着太阳生长的向日葵。

秦海璐所饰的乡村教师小璐幻想着遇到心中的白马王子,而实习医生阿东正好应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邀请到四川山区做医疗探访,阿东的到来让她和梦想之间变得只有咫尺之遥。

在阿东回到香港后不久,小璐在姐姐的要求下也回到了香港,找了一份在酒吧唱歌的工作。在灯红酒绿的繁华都市,小璐和阿东一步步向爱情靠近。

看过很多影片大都是以美好结局而收尾,而结局太过美好反而让人无法动容。《停不了的爱》似乎只在开头部分给人以喜悦之情,故事越到后面,越让人悲哀。

阿东患了血癌,他曾医治过的一个同样患血癌的小女孩。

他像小女孩曾经问他那样问自己:“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是我?当任何一种不幸降落在自己身上,我们都会不甘心地问:为什么是我?

殊不知这世间很多东西都没有答案,尤其是关于病痛、离别和生死。

我们常常看着身边的人生老病死,婴儿出生,我们藏不住惊喜,老人离世,多的是痛苦和悲伤,朋友生病,满怀同情和无助……而所有这些我们都习惯了在别人生活里演绎,当不幸突然降临到自己,每一个人都显得那么猝不及防,我们似乎找不到任何方式来应对。

阿东像所有患癌者应有的样子一样,颓废、暴躁、痛苦……

与其说这是一部爱情片,更不如说它是一部关于生死的解读。

阿东病情越来越严重,开始大量掉发、流鼻血、呕吐、面部衰竭,为了不拖累女友,他选择离开。而小璐却一丝不苟地照顾他的日常,陪他去到黄土高坡逃避现实,看那奔腾呼啸的黄河……

阿东说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的画面跟书(《死亡日记》)里面是一模一样的。

阿东将梦里的画面念给小璐听:“在你走过一座遥远的山里,向阳的山坡有一种小小的,名叫做向日葵的植物在生长,笑脸为形,真金如色,且懂得寻找阳光,让我们入静,意念春光,尽享人生。”

“我想死亡大概就是这样子吧。我梦见了一片草原,金色的向日葵,我很开心……”

听着阿东念这一段,我竟流下了眼泪,更多的是因为我前晚做了一个类似的梦,梦见自己快要离开人世间,我静静地享受生命里最后的一切,依偎在父亲的怀抱,让父亲将我带到家乡那宁静、祥和的村庄,夜晚,在一片小山崖下的田地里,田地前面是一大片类似海洋的蓝色空旷之地,头顶是浩瀚无垠的星空,有一团金色的大月亮挂在天空,像小时候童话里出现的画面,万籁俱寂,除了父亲和这片祥和的土地,我看不见其他任何东西,我感到一丝快乐……

死亡大概就是这样子了。

那天早上我六点钟就醒来,梦里的感觉就像是真的发生一样。所以当我看见电影里阿东在生命垂危之际描述自己的梦境,看见阳光下那一大片金色的向日葵,无边无际,像是梦境,又像是另一个“极乐世界”,我感到一阵惶恐和害怕。我能深刻地感受到阿东梦里的感觉,那种像是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所有人与事都离我远去,剩下的只是一个人和一个宁静祥和的世界,美如童话,让我们入静,意念春光,尽享人生。

死亡真的让人害怕。生命戛然而止,没有了未来,也没有了过往,所有人与事都是一场梦,就像是我们从未来到过这个世界一样。

电影中小璐边听着阿东念书上的文字,边流着眼泪。此刻她能感受到生命中无意出现的这个最爱的人所透露的无助和绝望,她紧紧抱起阿东,同样无助地说道:“你不会死的……”

尽管后来影片在台词中提到,阿东被正牌女友带去美国,找到最好的医生治好了病,但仍然让人心生悲哀,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死亡之旅,一段生离死别,一段如梦如幻的日子,让人心口的情感和痛苦决堤。

爱情是什么?——爱情是思恋。

除了死亡,爱情是这部影片的另一主旋律。

“经过2个月我才知道,灰姑娘遇到了王子之后,不止有水晶鞋和玫瑰花,还有那么多的眼泪和悲伤。”

"小时候,看着满天的星星,当流星飞过时,总是来不及许愿。长大了,遇见自己喜欢的人,却还是来不及。"

“我不想惊动他,也不想唤醒他,只想纯粹地触摸他,感受他...这一刻所发生的一切,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但他会刻在我生命的履历上,直到死亡来临的那一天。”

这些独白便是串联起整个故事的情感脉络,是一个乡村女孩对爱情的最好诠释。

豆瓣上有人写到:爱情,只是一瞬间的感觉。爱情不是奇遇,只是,当我们在奇遇中有了爱情,却早已注定了分离。

“爱情是思恋。”阿东被女友带走时回答了小璐的问题:爱情是什么?从一开始阿东就知道他和小璐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他有自己的女友,并且很爱她。而小璐也许只是一个生命过客,他们永远无法在一起,这是对女友的责任,也是迎接死亡的方式。

不能在一起,那就互相思恋。

那些关于白马王子的幻想,关于幸福生活的向往,关于爱情的勇敢和执着,最终都抵不过生命的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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