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久的记忆

永久的记忆

我读汪曾祺的散文,常常被他那朴实细致的描写带入其中,感慨平实、顺意、自然的生活,才是最为长久,最有味道的。

他在《人间至味》中,写到了家乡端午的咸鸭蛋——质细而油多,竟然勾出了我肚子里面的馋虫。

作为道地的北方人,我很少吃鸭蛋,尤其还是高邮双黄的咸鸭蛋——蛋黄通红、蛋白柔嫩。我倒觉得,应该在今年的端午买上一两枚咸鸭蛋尝一尝。当然,最好还得是高邮的咸鸭蛋。

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我以为,“书中还有饕餮味”。

合上书,这让我想起了儿时的端午。

小时候,每当过端午节,母亲就会从针线盒里翻找出一些棉线或丝线,颜色也是最普通最常见的,诸如红的黄的绿的紫的蓝的等色。总之,要凑够五种才好。母亲把它们搓成相互缠绕的一股绳。那些花花绿绿的丝线绞在一起,很是好看。之后,母亲比着我的手腕脚腕,把这拧成一股的粗绳,再裁成长短不一的数截,分别系在我的手脚腕上。

她告诉我,这是“五彩绳”。

另外,母亲还要在我的颈项上挂一个自己亲手缝制的香包。而且,每年的样式都不一样,或是“五毒虫”的图案,或是十二生肖这些小动物的形状,看似随意随机,却都蕴含着对孩子美好的寓意。如今,我人到中年,才更加理解了长辈对晚辈的无私关爱。

现在孩子们所佩戴的香包,几乎都是外面买来的。虽然,做工精致了许多,款式也常突破传统更趋于时代特色,但是,如今孩子们对待它的欣喜与迷恋却淡了不少。

那时候,我很喜欢随身携带着母亲缝制的香包到处炫耀。不仅仅是因为那里面总是散发出阵阵艾叶与香草的芬芳,更多的缘由,则是那小小的挂件饱含着一位母亲对儿子的浓浓爱意与深深祝福。

不论是系“五彩绳”,还是佩戴“香包”,那都是传统“端午节”的重要习俗。它们不仅有祈福纳吉的美好祝愿,更有保护孩童驱魔辟邪之意。

北方虽不常食鸭蛋,但端午节前后,吃得最多的食物便是“粽子”。我喜欢包裹着蜜枣与豆沙的甜粽子,香甜软糯,唇齿留香。尤其是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竟无异于美味。

每次,家里自制的那些裹实严密、个头不小的粽子,我都能吃上三两个。这对于小孩子而言,已经是很大的胃口了。现在想起来,那馋嘴的样子和那涨得滚圆的肚皮,都是满心的欢喜,甜蜜幸福的回忆。

当然,直到现在,我都吃不惯南方那包裹着咸鱼、腊肉的咸粽。这恐怕就是乡俗与乡情留给儿时永久的记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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