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眼四季:关于她

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鲁迅


只能活一次,怎样活都是一种冒险。这句话也可以反过来说,冒险是生命的本质,冒险浇灌了生命的花朵。欣喜—安适—麻木—反抗,像是一首往复循环的交响曲,贯穿了一个人出发与抵达的全程。而她,不过是过于敏感的那个,对混沌的周遭有着天然的警惕。

她个头很小,躁动难安的身体里却隐藏了巨大的能量;她生性寡言,却以生活之外的“絮语”生成了另外一种言说方式。“一个被生活上了刑的反叛者”,她自诩到。

(一)逐梦而居

刚来##,她屡次在校门口被保安拦住,不是因为长相稚嫩看起来像个学生,而是因为不修边幅看起来不像个老师。后来她也听说自己在面试环节因为形象气质不佳差点被刷掉,“美丑能定义一眼到底的东西,特别是对于女性,但我并不想为之努力”,她一脸飒然,完全不像那个有着古典诗意与传统气息的名字。

这种隐而不露、逆流而上的倔强似乎早有苗头。2011年5月初入职场,2012年7月离职考研,同事说都没有看出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像‘潘晓'之问——‘人生的路呵,怎么越走越窄'一样,当然,这种窄是指被大量案头写作而抽空的文思枯竭,而不是生存的考量。”说起这段回看起来有点让人后怕的经历,她显得云淡风轻,但此后的每一天都深深地烙在了绵密的、被拉长了的时间格里。

起初,她挤了几天时间回家探望重病在卧的爷爷,那时他刚刚做完手术,病痛的折磨让他骨瘦如柴、面容憔悴,但说起话来依然神志清醒、声如洪钟。略加放心的她回来开始了她的漫漫考研路。机关单位的慵懒节奏加上跨专业的底气不足,让她一连两个星期都坐立不安。回忆起那个并不愉快的开始,她说:“自习室如暴躁的烈马,我驾驭不住。直到看到萧红的《呼兰河传》和张中晓的《无梦楼随笔》,它们给了我兴趣和勇气。”

暑假的两个月是最惬意的,学生放假离校,她有了固定的立锥之地。她说,“记忆中的那个夏天无比静谧而美好,池中高高低低的花叶亭亭玉立,稀稀散散的睡莲睡了又醒,枝枝舒展的柳条中总会突然蹦出知了的长鸣……”到了9月,她就俨然成了一个流落的“丧家狗”。随着学生的回归,她被迫离开了栖息奋战之地,只得回所租的小屋继续看书。早上八点将小饭桌搬到窗边,下午六点搬至灯下,“一个人的战争”时常让她陷入今夕何夕的时光凝视中。从秋意甚浓到寒风肆虐,她就这样与时间赛跑着,直到12月的习惯性失眠。“我想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体味失眠的复杂意绪,那些残月如画、夜云风轻的日子,那些无家可归的野猫的撕裂,那些雨打窗台的簌簌声,偶有酒鬼的谩骂与叫嚣……生命如此丰盈。”她说,那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感受了时间的分量与孤独。

2月5日,农历腊月二十五,上午九点就能查成绩了,那也是爷爷正危急作难的时候。11点,生命之火渐熄,他的手渐至冰凉。葬礼清晨的唢呐无比凄凉,伴着他重归尘土,这是他踩了76年的土地。为了不至于被好运宠坏或厄运压垮,她一直保持搏击姿态,“英雄式的行为要付出代价,承担不起就是伪英雄”。重入校园,又有生命之初的喜悦。


(二)坚甲之下

“在这里,不炫摆历史文物,聊什么浅见流俗;在这里,文字会说话,思想能开花。”这是她心目中文字应有的理想情态。“让##的声音发出来,在放逐的自由精神和极具穿透力的语词世界,我们从来都不是无名氏。”  这份与文字打交道的工作让她在寄寓理想的同时,也逐渐让她找到自己的价值。

在信息满天飞的时代,她希望每一份新闻资讯都力求精准,却又提防落入无趣与平实的俗套;当小资文艺范儿如一股清流闯入大众视野,在积极转型的同时她又质疑其介入现实的能力;当直播、APP等多种新媒体形式蜂拥而至,骤增的流量又让她想回归“内容为王”的真理……那时才刚刚流行创立微信公众号,她在焦躁与更大的期许中与这个新兴的事物一起对立互生,等待着一场自戕式涅槃后的新生。

或许文字无法像其它事情一样处于##发展的“中心”地带,但它以一种空白处的言说方式实现了一个人觉醒的可能。“文字工作无上限,这是一件值得努力的事”,沉下来的这几年,她越来越懂得如何在尘埃中扎稳平凡的“根”,在无光的暗夜里与自己对话。

“还是不敢说出它的名字,那是我终始不渝的爱,而我依然不惮与命运苦苦周旋。”她依旧一副倔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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