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行驾校
这几年来,城里的驾校越来越多。于是就有人打起了新农村的主意。农村规划后,家家盖起了新房子,前后留有开阔的院子,望着像世外桃源一样,漂亮极了。周围绿化,设备也焕然一新,渐渐的出现了人口回流的情况。
知行驾校,就是这样的一家驾校。
“3400,不讲价。”坐在柜台后面说这话的人,满脸横肉,坐在这间冷气十足的屋子里也要一直吹着电风扇。仔细看额头上,鼻尖上,还有些星星点点的汗迹。
余宁看着他,没好气的说:“你倒是告诉我具体费用情况啊!”
他一边看着电脑屏幕咧着嘴嘿嘿的笑,一边百般不耐烦的指着柜台上那一摞驾校的宣传单说:“这呢,上面不是都写了?”
东耳到的晚了些,跑着冲着撞了进来。齐耳的短发汗渍渍的,薄刘海被汗湿了打在眼皮上,扶着门喘了两口气。
天气可真的太热了,像个蒸笼。
“哎哟,快快,门关上,搞什么呢?”柜台里那个胖子大声嚷嚷着。
“嗯哼,东东,快来,你看这要3400呢,如何?”余宁不关心那个胖子说了什么,她只想和东耳一起成功学车。
“嗯……这……”东耳两三步走到余宁的身边,和她一起趴在柜台上看了看宣传单。
“我想,我也看不懂,要不先问问爸爸?”东耳看了一会,伏在余宁耳边说道。
“……不问不问,就这价了,我们报名吧。”说着就去找那个胖子拿了报名单。
余宁做事情总是这样,风风火火的,从来也不关心会不会有更好的选择。就是,想做,就去做了。
东耳看着余宁拿着笔在填报名单,忙前忙后的样子,连自己的证件照她都准备好了。
至于,学费……
余宁打小对钱没什么概念,总之,她能想到的钱的数量,她爸爸都能拿的出来。
东耳有时候会厌恶这样的自己,至少在她总是接受余宁的各种“帮助”的这件事上,她一面不愿接受一面又接受着。
“东东?东东?”余宁看见东耳又在发呆,连着喊了好几声。
东耳回过神来,倚着柜台冲余宁笑了笑。东耳是,多么温柔的女孩子,真是笑起来像春天温润的风一样,轻轻柔柔的。
“小东耳,你先回去吧,一会你阿婆要找你了。”余宁闷头做事情,看不清脸上什么表情。只觉得声音飞扬,语速极快。
“呐……,余宁,你为什么这么,照顾我?”东耳想了会还是问了出来,换了一个更委婉的词,在“照顾”上加了重音,她怕大条的余宁听不出来其他的意思。
“东东?你说什么?”余宁好像没听清,至少本以为会听到“好”或者“不急”这样的话,突然问了个问题,她真的没注意到。
“……没事,今天不急回去。嗯……对了,明年暑假你就不来这边过了是吗?”东耳别了别耳边的短发,手指轻轻的在桌面上下点着。
“是啊,明年我要去妈妈那,然后大概在那边念书了吧,你知道的,我妈妈她在法国,可真远。”余宁并没有感觉到东耳有什么不对劲,自顾自的说了一会。
有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东耳有些黯然,像她们这样的,各方面都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最终的归宿大抵就是,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虽然用了一句不合适的话,但她实在是不想用相忘于江湖啊。
东耳倒也不是什么脆弱的女孩,什么失去一个人就无法继续生活下去,或者寝食难安之类的,她不会。
得失,人间常态。
“余宁儿,无论你在哪,我都希望你快乐。”东耳这样说道。
余宁曾经说,只有在东耳身边,我才是我,是余宁。
余宁的爸爸是行内出名的融资人,来往的都是人中佼者,业界精英。简单来说就是些人精儿。
余宁说了一个很形象的比喻,一般人站在他们面前,就像是浑身上下从里到外,一丝不挂毫无遮掩。
余宁不爱和那些人打交道,也不爱和他们的孩子打交道,在那里,余宁是余先生的女儿,不是余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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