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期二三事(三)母恙记

大年初一,带着一家老小与姐姐一家出去逛逛吃吃一整天,又因头一天晚上除夕守夜迟睡的缘故,晚上睡下不久就睡得死沉死沉的。

夜里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有人在叫我:“敏敏~敏敏~”,大脑努力清醒了几秒钟,原来是隔壁房间母亲在唤我。母亲从未在半夜如此急切的叫过我,一定是有特殊情况。我一个激灵,赶紧披上外套起床。

过去母亲房间一看,她半躺在床上,脸色不太好:“我左边这条腿使不上劲,一动就痛,下不了床了……”

我有点慌,甚至也有点腿软,不知怎么办好。

还是母亲比较镇定:“骨头应该没事,可能是哪边经络扯到了。我刚刚自己撑着起来小便了,痛得不行。现在感觉快要大便,自己爬不起来,所以赶紧叫你了。你现在扶我起来去厕所。”

我慌手慌脚过去,又不知道怎么扶才不伤到她。她就一边指挥我,一边把半边身体搭在我身上,让我一下子使劲地把她拉站起来,不拖泥带水。站起来之后母亲就能勉强走走了。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把母亲重新扶到床上躺下,被子整理整理,暖气重新开起来,给她喂点水喂点吃的。

做好这些,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多。母亲说天亮以后再去医院看,现在是大年初一刚过,晚上出去也不方便。

听她的话我也回房睡觉,等待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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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折腾,我思绪万千,难以再入睡。

母亲今年六十五岁,血压有点高,一直在吃药。年轻时独自一人养大我们姐妹俩,供我读完大学,很是辛苦。现我与蔡先生结婚时就与他商定,以后母亲要跟我们一起住,她老了我们要多照顾她。

我一直做好心理准备,她老了可能有一天会中风偏瘫卧床等等,到时候我肯定得全天陪护。但现在我就有了这样的感觉——母亲正在以我看不见的速度快速老去,我必须加快努力的步伐才行。

年前我决定要生二胎的时候,母亲还挺高兴地支持我,说还能给我带两年孩子。尘埃还未落定,还未等到我有能力让她不为我操任何心安享晚年,她就已进入了垂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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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上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亲身经历与纸上谈兵是完全不同的感受。我们永远不知道幸福与意外哪个先到来,所以,人们现在才不断地在说,我们前进的脚步一定要快于父母老去的速度。

一个月过去了,在药物和复健的双重作用下,母亲的腿慢慢好起来,下地走路基本生活都没问题。偶尔她还要去地里摘点青菜、挖点萝卜。春天荠菜长得好,她还隔三差五挖点荠菜回来包饺子。偶尔也能帮我去小区门口接孩子放学。心里感觉生活又慢慢恢复正常了。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还是很幸福的。

愿母亲健康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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