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士奇的叫声

今天是周末,一星期中难得的一天闲暇时光,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饱饱地睡半天懒觉,好好地看半天书。

看书之前,要打扫卫生。地板清明如镜,我才会觉得心里亮堂,如光明照入,驱除心里的慵懒、颓丧和阴郁。首先在地板上撒一遍洗衣服,接着淋上水用湿拖把拖几遍。待到满地白色泡沫之时,拧干拖把,拖去地板上的污水和泡沫,再用干净的湿拖把拖两遍,把拖把洗净拧干将地板拖干。最后,打开电扇和窗户,让室内外空气快速流动交融,带走地板上的湿气。

房间里清亮干净了,便往床上一趟,从枕边的两摞书中抽出一本,安逸自在地读起来,看的是歌德的《亲和力》,歌德自己说的值得最少读三遍的书,也是他创作的最伟大最喜欢最推崇的一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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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翻译过后的作品总会失去不少原文本原汁原味的精华的原因,翻译过后的中文版本总让我读的很不自在,没有那种读起来行云流水般的畅快舒适感。看过高中甫译著的《少年维特的烦恼》,就译得很好,文笔优美,行文流畅。

但是,读这本《亲和力》,我却觉得文本有些晦涩繁杂,或许是歌德有意为之吧。

读着读着,整个人变得越来越昏沉,书本上的字句如块垒一般堆满了脑海,壅塞不堪,就像高峰期堵得一塌糊涂的市中心,没有一点腾挪的余地,意识完全打转不开来。

见见地,只听得朦胧的“啪”地一声坠地声,眼皮也如千斤闸门一般轰然拉下,我毫无知觉地陷入了昏睡中。我应该是做了梦,但是却想不起来梦里的一切。

突然,梦里想起一阵狼嚎,将我唤醒。睁开眼,头顶是白花花的天花板,白花花得近乎枯燥和无聊,找不到一点美感。墙上挂着长长的雪白色的灯光,往房间里挥洒这苍白的光,白光片片坠落,如同木乃伊身上缠绑了千年的白色绷带,似乎哪怕轻轻一触便会灰飞烟灭,就像玄幻武侠片里耗尽元气的修行者的死亡。兴许是现在是夜晚的缘故,此时的灯光比白天我看书那会儿更亮了,甚至有点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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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迟不愿清醒的这会儿,耳畔又响起了狼嚎声,“嗷···呜···嗷···呜···嗷···呜···”。这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似乎喉咙里被塞了一块石头,无法纵情嚎叫,又像小孩子的呜咽。

再听,我确认这是小区里谁家的哈士奇在家里引吭高歌,幻想自己是横行天下的荒原狼,在星光灿烂的高原之夜对天长号。

小区里高楼比肩,住户隔窗相闻,从中响起了哈士奇狂野“嗷呜”声,显得是那么的不合时宜,而又与众不同。我总觉得这“嗷呜”声里藏着某种我一时难以读懂的启示,像是在跟我传递某种迷失已久的讯号,唤起了内心封尘的过去,将我从梦中叫醒。

我想起了杰克·伦敦《野性的呼唤》,米勒法官家那只经过文明教化的哈士奇,残酷的现实触动了它由于人类文明的长久熏陶而向大自然回归的本能和意识。恶劣的生存环境锻炼了巴克,他在历练中不断成长,通过战胜狗王斯匹茨而赢得了拉雪橇狗群中的头把交椅,最后看尽主人以及同伴的惨死,向野人复仇之后回归大自然。生命总是在不断挣扎和求存的过程中,获得意义与力量。

我也想起了维克托·阿斯塔菲耶夫笔下那只叫“鲍耶”的狗,那只无辜地被押解犯人的士兵开枪打死的名叫“鲍耶”的狗,“最后跟人一样悲痛地叹了一口气,死了,好像是在可怜谁,或者责怪谁”

那样的世界,离我很远,很远,又似乎很近,我似乎能听到它们在我耳畔的熟悉的呼吸和心跳。

一看时间,七点半了,不知不觉被歌德催眠了两个多小时,迷迷糊糊中看完了那一章,一觉醒来已经记不起讲的是什么了。

迎着暗夜里的寒风,随便找了家饭馆,就着一罐辣椒塞饱肚子,回来重新看刚刚那一章。

今晚似乎不宜读歌德,怕再次昏睡过去,浪费看书的大好光阴,便换了另外一本青年作家的《大河》,还不错。

这期间,又零星听到几次二哈的“嗷呜”,听上去是那么亲切而又诡异,透着某种我读不懂的启示。

夜已凌晨,似乎该睡了。

今晚,没怎么跟小仙女聊,她似乎在忙别的,跟我说了声晚安,她便睡了。

晚安,哈士奇。

晚安,小仙女。

晚安,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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