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阿帕拉契亚(十七)创造历史的哥特伍德奶奶

1955年9月11日,法明顿,缅因州(美联社)— 今天,来自俄亥俄州加利波利斯,行走2050英里阿帕拉契亚山径的67岁的老祖母已经接近了她的旅程终点。

爱玛·哥特伍德女士,一个健行者,离她的终点——缅因州卡塔丁山还有110英里。 她预计将在两周内到达卡塔丁山。这位强壮的、身高仅5英尺的艾玛·哥特伍德女士5月2日从佐治亚周的奥格尔索普山开始徒步阿帕拉契亚山径。卡塔丁山是这条山径的终点。 

哥特伍德太太只带了一个能扛在肩上的背包、一件雨衣、一条毯子和足够到达下一个补给点的食物。现在因为腿伤,她每天只能行走8英里。

“为什么要走这么远?” 哥特伍德太太,11个孩子的母亲,23个孙儿的祖母,还有两个曾孙。她这样回答:“20年来,我一把屎一把尿把我的孩子拉扯大,他们都已经自立了。我决定去行走这条路,因为一直想走!”

大家好,我是作者霍比特人,是一名签约作者,也是一个徒步旅行爱好者,我曾花了145天徒步4200公里。对我而言,行走是一种燃烧生命的形式。同样写作也是我记录人生经历的一种方式。很荣幸在版权的帮助下,我的这些经历写成了我的第一本书《4200公里的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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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花朵盛开的时节,她收拾行囊,告别一生挚爱的家乡,俄亥俄州加利亚县,打车去西弗吉尼亚州查尔斯顿搭,乘飞机前往亚特兰大。下了飞机,她又乘公交车来到被称为“第一座山中之城”的贾斯珀。

5月2日,她坐在出租车上,静静看着窗外。小车来到奥格尔索普山。她告别司机,拖着拉杆箱沿着山路步行上山。然后躲在树林里,脱下裙子和凉鞋,穿上工装裤和网球鞋。

她把所有装备和补给都塞进用废旧牛仔裤做的布袋子里:维也纳香肠、葡萄干、花生、即食汤块、奶粉和饮用水;一圈绷带、一瓶碘酒、曲别针、止疼片;一双平时穿的拖鞋、一条连衣裙、保暖外衣、用来防雨的浴帘、一把瑞士军刀、手电筒、薄荷糖、一只钢笔和一个日记本。

她收紧了布袋,扛在肩上。老妇人爱玛·哥特伍德独自行走在荒野之中。

1955年5月3日,爱玛站在世界最长步道,阿帕拉契亚山径的南端终点奥格尔索普山上。展现在她面前的是广阔的蓝黑色世界。她注视着山顶上那座充满生殖崇拜隐喻的大理石方尖碑,转头出发。山径被厚厚的树叶和倒塌的硬木覆盖。夜幕降临,这是她第一次夜路。山径折了个弯,她错过了路标,直到一条土路上,她叫开了一户农舍的门,主人米勒夫妇收留她。

第二天,她走了2英里找到昨天迷路的之字形路口,重新爬回了山脊。天黑之前,这把老骨头走了15英里。肌肉的疼痛对习惯了农活的老妇人来说,根本不是问题。晚上,她拆了一个纸板做的小棚子。用几片纸板当床,剩下的纸板当被子。一只高尔夫球大小的老鼠造访了爱玛,爱玛试图吓跑它,但这个小东西无惧无畏。 困意战胜了一切,爱玛再一次昏睡过去。等她睁开眼睛时,老鼠直立在她的乳房上。两个孤独的灵魂就这样互相注视着。

5月即将过去,爱玛依旧独行。她吮吸着汤料块,喝一切可以找到的水,靠野草莓充饥。在陡峭的沙克斯塔克山上,她发现一个垃圾桶盖子。她把盖子洗干净,接雨水喝。山顶上有个瞭望塔,她躺在回廊上,靠几块破木板挡了一夜的大风。

他们遇到一对男女。几天来,她第一次遇到人。经过一番解释,男女分给她一些食物,下午4点,她在大雨中到达斯宾瑟木屋。她浑身上下湿透。潮湿的木柴没法生火。她把湿衣服挂起来,然后躺在木板上湿漉漉地睡去。

早晨狂风怒吼,几乎把爱玛掀翻在,但她还是出发了。中午大雨再次了起来。她早早停下来,躲进木屋里。她发现一些干柴,生起火,用雨水把衣服洗干净。

下午,她终于走到大烟山国家公园的心脏——纽芬德垭口。她看到人山人海。一些年轻修女正像普通少女一样奔跑嬉闹。她们走过来问可否为爱玛拍一张照。她同意了。她赶公交车去加特林堡,买了雨衣和新鞋子,但没能搭上顺风车返回山径,只好住进一家汽车旅馆。

第二天,她搭8点的公交车回到了纽芬德垭垭口。新鞋很快就坏了。大烟山的浓雾是如此的寒冷。大雨再次袭来,山路泥泞不堪,鞋子里全是泥水。路上到处都是虫子。漫山遍野的杜鹃花和月桂花遮天蔽日,就像一条鲜花造的隧道,爱玛心花怒放,她想起自己的花园。

5月29日,她终于来到北卡罗莱纳的温泉镇。这里的人善良得不像话。每个人都拿出食物和水招待爱玛。她很享受这种感觉,甚至有些受宠若惊。可惜镇上的杂货店只有黑豆罐头和梅干。她没不挑食,有什么吃什么。

太阳炙烤通往火鸡山的路,爱玛爬得很慢。她总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直到感到什么东西咬到她的工装裤,才发现是一条响尾蛇。爱玛下意识地跳开,然后用棍子尖挑开这条蛇。她感到兴奋,胸口阵阵起伏,呼吸变得急促。响尾蛇盘成一坨,摆出完美的防御阵势。她们俩僵持了好一阵。彼此给对方空间,给自退去。

爱玛把这些回忆写进日记:有时候野狗会跑到我的营地温暖的火如此温馨野餐桌上偶尔会有香肠和三明治,这样的山径魔法真是太神奇了我的脚很酸,我找不到水,我不能让营火熄灭。这样可以让我和伙伴们感到安全有时我会迷路整整一小时,我没有食物了

爱玛会摔倒,会饥饿,但总会碰上好心的山民,他们不会让这个不远万里圆梦而来的老妇人在失望和饥饿中回家。他们会邀请艾玛到家里做客,淳朴的邻居会带来最好的食物,听爱玛的故事。在阿帕拉契亚,爱玛感受到山径不同于世俗的热情。这让她流连忘返。

6月8日,始料未及的风暴让田纳西从新回到了冬天。爱玛穿上所有衣服,包括三件外套。山径上布满了藤蔓和荆棘,让爱玛不胜其烦。她完全感受不到快乐。最终,她来到山径之城大马士革。爱玛被冰冷的雨水折磨的够呛,但镇上的汽车旅馆却拒绝她。她又走了三条街,才找到一个家庭旅馆。那晚她洗了衣服,享受了一顿牛排大餐。

6月21日,爱玛已经出发48天。当她到达黑马垭口时,一辆汽车停到了她的跟前。 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跳下车。其中一个介绍自己是罗阿诺克的摄影普雷斯顿·李奇。另一个是弗兰克·E·卡拉汉。他们都是罗阿诺克山径俱乐部的成员,一下午都在寻找爱玛,他们相信大众对艾玛的故事一定很感兴趣。

爱玛有些迟疑。她还不想让家人知道自己的旅行。她不希望有人伤害她,所以她拒绝了两个人的请求。不过她还是同意去卡拉汉的木屋休息。两个人在贝尔·瓦罗垭口等待艾玛。在卡拉汉的木屋请爱玛吃了一顿美美的午餐。

李奇拿出相机,爱玛直直地坐着,两只手攥在一起。微笑着露出一嘴假牙。“最终我被报纸发现了”,那一晚,爱玛在日记中写道。第二天,《罗阿诺克时报》的头条消息是:来自俄亥俄的67岁女人正在徒步2050英里阿帕拉契亚山径

爱玛对此一无所知,很快从她的故事将传遍整个美国。 爱玛知道应该让孩子们知道她现在干什么了。她寄给孩子一张明信片。她曾告诉孩子们,她要走走,现在孩子们知道其中的意思。

1955年,美国国家气象局记录了13个热带风暴,其中10个变成威力强筋的台风。气象学家普遍认为这一年台风灾害造成的损失创了历史纪录。当爱玛穿越马里兰时,来自大西洋的台风康尼正从南向美国移动。爱玛一直睡木屋里,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她的世界里只有树、花朵、动物。

7月15日,爱玛正在宾夕法尼亚艰难跋涉,距离费城不过100英里。她的双脚感到阵阵抽痛,却找不到休息的地方。她走向一所大房子,希望能在前廊上睡一晚。这样可以趁着晾衣服的时间,好好睡一觉。一个女人正在做家务。女人走出来告诉爱玛没有多余的地方让她过夜。最后一次,一个留着金发的女子说屋子里没有空余房间,但爱玛可以 睡在仓库里。

爱玛的鞋子没有硬底,锋利的石片膈得脚疼。她想出一个办法,从一双男士鞋子上剪下鞋胶底,再粘在自己的鞋底上,看上去就像原住民的鹿皮鞋。这样,她的脚踝和膝盖就有了更多的保护。

爱玛的故事像燎原大火传到她的故乡加里亚县。记者采访了她的大儿子门罗,门罗在贝尔公司上班,虽然很吃惊却并不担心。“我们直到昨天还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尽管从一开始就有些怀疑,”他说:“妈妈热爱荒野,她很享受那种完美的健康,她比许多年轻人更能走”。

艾玛摸黑走进宾夕法尼亚的特拉华水峡。她被告知城中已无客房,便在公园的餐桌躺了下来。汽车驶入驶出。过路人总用手电筒的灯光骚扰她,她睡得不好。

7月22日早晨5点,爱玛醒来。一对夫妻告诉她饭店8点才开门。于是她决定从特拉华河上的大桥进入新泽西。 没走多远,一辆吉普车停在他旁边。司机降下车窗,穿着警察制服。

“您叫什么名字?”男人问道。

她想这位警察也许认为自己是个流浪的乞丐。

“爱玛·哥特伍德!”她回答道。

“您需要接个电话!”警察先生说道

原来《体育画报》的记者玛丽·斯诺希望爱玛给她去个电话。警察带着爱玛回到办公室,爱玛花了一个小时才接通。玛丽请爱玛务必在下周一给她去电话,告诉她位置。她还问爱玛可否让她拍一张名为《徒步的奶奶》的照片。爱玛同意了。

十几个记者在玛丽的带领下聚集在熊山观测塔等待爱玛的到来。她本应在9点半到达,但直到中午也没出现。记者们渐渐失望,一个个散去。 只有玛丽没有走。爱玛并非要爽约,只是受了伤,走得很慢。她追上一队健行客,急不可待地问到底离熊山有多远。

“7英里!”他们指着东边的高山说。4个小时后,艾玛爬上熊山。玛丽和一个高个警察正好吃饭回来。一些游客也围上来给她拍照。玛丽开车带爱玛去吃饭。 这一晚,爱玛在哈得孙河西岸的蒙哥马利堡度过饿一个平静的夜晚。

8月3日早晨,大西洋上的水手们不约而同地感受到天气的异常。 一些船只向美国气象局报告时速超过40英里的强风正在向美国移动 。台风康妮来了。飓风和洪水将使无数家庭失去亲人和家园。那个扛着布袋、跋涉在阿帕拉契亚的老妇人正跋涉在康涅狄格最高的山峰上。然后,她来到马萨诸塞。这是她出发的第93天。

8月9日早晨,爱玛站在马萨诸塞的最高峰格雷罗克山顶,满眼是排山倒海的乌云。爱玛的心情十分舒畅,在山顶饭店享受了美妙的午餐: 一个汉堡、一杯牛奶、一碗冰激凌。然后,她下山来到小城北亚当斯。

第二天爱玛继续穿越伯克夏尔。她和九个高中生一起穿过峡谷进入森林,爱玛讲述自己的旅行故事。大家边走边说边笑。“我希望我的祖母能和您一样,”其中一个女孩说道。爱玛在日记里记述了有多喜欢和这群可爱的孩子一起健行,她说自己就像“哈梅林的花衣风笛手

此刻,800英里外的南方,怪物般的海潮正袭击了南北卡罗莱纳。随着台风眼登陆东海岸,三个龙卷风摧毁沿途的城市。8月11日,爱玛穿过州界,进入佛蒙特州。大雨让山路变得极为危险难行。爱玛找到一个靠近池塘的木屋。两个20来岁的年轻男人正在生火做饭。

其中一个年轻人是刚从海军退役的哈罗德·比尔,另一个是从安纳波利斯海军学院毕业的史蒂夫中士,两人正在徒步佛蒙特长路他们似乎并不欢迎爱玛,但没有理由将她赶走。经过一番交流,他们惊呆了。两个人背着55磅重的背包。而爱玛只有一个布袋子。 他们觉得自己看上去很愚蠢。 两个年轻人用毯子做了一个隔帘,让爱玛可以安心休息。他们会记住爱玛,因为他们很快还会相遇。

812日星期五,纽约市的降雨量创下新纪录,整整24小时达到6英寸。都会区已有10人死于洪水。6万名志愿者参与加固堤坝。 纽约时报头版头条是康妮引爆北方,威力如同数千颗炸弹

811日到12日,另有四个热带台风正从大西洋向美国东海岸袭来。时速从50英里加速到125英里。雨带覆盖整个新英格兰。从佛蒙特到新罕布什尔,山涧、湖泊被洪水填满。在纽约市以北200英里的地方,爱玛刚从梦中醒来。 两个水兵准备去钓鱼。艾玛和他们告别,在小雨中出发。

池塘水位比昨天涨了很多,河水变得湍急。木桥就像浮在水面上的木板。仅仅几分钟,她的衣服湿透。 塑料雨篷变成累赘。 她听说在布容利山上有个完好的木屋可以避雨。但当她走进木屋时,不由得目瞪口呆。 木屋破旧得超出想象。门窗、壁炉都坏了,房顶上有几个大洞,积了一地的雨水。豪猪啃食地板。

爱玛把衣服晾在一架旧梯子上。虽然一切都湿漉漉的,但这是她能找到最好的避难所了。

8月31日早晨,大雨依旧不停地下着。爱玛的鞋袜、工装裤湿、衬衫都湿了。10点钟,康妮按顺时针的方向旋转着穿过宾夕法尼亚东南边界,笼罩着新英格兰。台风眼越过哈里斯堡,在通过匹茨堡后,转而转向伊利湖东北方。时速下降到55英里。 康妮从台风减弱至风暴。

在绿山国家森林,山脊上风实在太强烈。 爱玛低着头,脚步沉重,走了9英里。 旁晚,她夜宿在格里弗斯湖边上的木屋。来自哈尔勒姆天主教堂的两个白人领队正在带着一队黑人男孩在此避雨。这个木屋只有8x20英尺大,实在太拥挤。爱玛打算走下去。但她发现山径已经被洪水淹没,河水漫过了膝盖。她只能回到木屋和年轻人们挤在一起。

 爱玛经常阅读报纸,很清楚此刻种族问题是多么的敏感。19545 联邦法院判决禁止公立学校种族隔离法案有效,联邦政府宣布进入4个月国家保护期。种族之间的鸿沟不会因隔离制度解除而消失。

佐治亚州起诉联邦政府侵权。 高尔夫球场被划分为黑人球场和白人球场。 公交车被分成黑人车和白人车。前州长宣称上帝支持种族隔离。

南卡罗莱纳州的一支黑人棒球队获得冠军,但有55支白人球队拒绝和他们比赛。堪萨斯的一个浸礼会教堂解雇反对种族隔离的牧师。在迈阿密,受邀参加纪念林肯晚宴的黑人政治家被被赶出酒店。 K党的暴力活动正在整个南方蔓延。 

艾玛的故乡实行严格的种族隔离制度。 但艾玛反对种族主义。她教育孩子们要尊重任何肤色的人。她不允许孩子们给黑人起歧视性的外号。一对黑人夫妇曾邀请她吃晚餐。当她坐下时,黑人夫妇却站在一边。 艾玛感到很难为情,她说除非他们坐下一起吃,否则她也不吃了。 


晚上,黑人男孩们正用热炉渣焖制玉米饼,作为晚餐和明天的路餐。  艾玛挤在角落里,雨滴吧嗒吧嗒地掉落在脚边。一个孩子就睡在她身边。夜里他睡得很沉,用力抱住爱玛。虽然爱玛把他的手拿开,但他又放回去。

813日, 众目睽睽下,一个叫做拉马尔·史密斯的黑人男子在法院门口被人枪杀。虽然凶手是一个白人,但警察却找不到目击证人。就在6天前, 国家有色人种协会领导人、受人尊敬的黑人牧师G·W·李在密西西比州遭暗杀。同样在密西西比,7天前,14岁的芝加哥黑人男孩被绑架杀害,尸体被扔进塔拉哈特齐厄河,因为他向一个白人女孩吹口哨。

此时在绿山的小木屋里,一个白人老太太正和一群黑人青年拥挤着度过冰冷的雨夜。

8月15日,整个早晨爱玛和黑人男孩们都在没过膝盖的河水中艰难穿行。下午m他们来到十窑溪。河水高涨,约有20英尺宽,河中间有大石头,一侧的流速不算太快,但另一侧却很快。

 领队先走,到了对岸,再用手杖把下一个人拽上岸。孩子们一个个过河。最后轮到艾玛。 她把布袋递给领队,抓住棍子。努力保持平衡。还好,她成功了。

第二天早晨,雨过天晴,艾玛的湿衣服都晾干了。 健行队伍在老乔布木屋吃午饭。 年轻人从附近摘了很多青涩的野苹果吃。晚上,他们在布福姆木屋扎营。 她把这几天的经历写进了日记这些黑人男孩非常可爱

除此以外,再无纪录。在那个种族主义盛行的年代,这个故事十分珍贵。然而它就像失落的珍珠淹没在爱玛的心底。直到几十年后,其中一个白人领队大卫·卢米斯博士才向他人讲述了他的孩子们和爱玛的相遇。

玛丽·斯诺关于艾玛的报道刊登在了《体育画报》上。标题是“Pat on The Back”。而此时爱玛正在克拉伦敦河谷,面临着生死的考验。河水有40英尺宽,老桥已经被洪水冲走。 她沿着峡谷向上流走,发现了一个可能过河的地方,她认为河水有3英尺深,但流速非常快。 她不敢自己尝试。

走进树林寻找同伴,但似乎没有回应,她孤身一人。中午没有人出现。直到下午4点钟,爱玛才听到一些动静。 她看到了哈罗德·比尔和史蒂夫中士。 两个水兵经历八天地狱般的行军,脚上都长了水泡。 艾玛告诉他们:河水太宽,流速太快。 

他们拿出大包伞绳,把爱玛的布袋子扎紧绑在背包上,用绳子把爱玛和自己连在一起。 爱玛在两个人中间。河水很快漫过腰,再到胸口。爱玛闭上眼,很快她够不到河底的石头,她她努力把头伸出水面,抓住一切可以抓的东西。她仰着头看着天,无视正吞噬她的河水,紧紧抓着水兵的手。

最终,他们爬上对岸。爱玛躲进树林换掉百慕大短裤,重新穿上工装裤。哎呀,你们把老奶奶拖过了河!她舒了口气说道。五十七年之后,79岁的史蒂夫中士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依然觉得后怕。

 他说对河水的恐惧不时地出现在梦中。成功过河之后,我们都很激动,他回忆道。另一个男孩比尔还记得那时水流有多快。后来他们曾一起返回到这套河重新走了一遍。他们都记住了友善的爱玛和伟大的自然。她是个坚强的老鸟,比尔如是说。

8月22日,新罕布什尔,爱玛在黑暗中醒来。她正躺在卡博山顶开阔的悬崖上。豪猪闯进营地,在爱玛脚边嗅来嗅去。她一脚把豪猪踹开。早晨爱玛借着摇晃的梯子翻下卡博山,向新英格兰最高山峰——6288英尺的华盛顿山前进。

9月份的白山国家森林已很寒冷。爱玛依然背着布袋子,没有专业装备。她走近一栋农舍敲开门。当时的彼得·托马森才11岁。后来他回忆道:“我妈妈打开门,一个老妇人站在门口,自我介绍说:她是爱玛·哥特伍德,一个独自行走整条阿帕拉契亚山径的女人。”

彼得的母亲邀请爱玛进屋。爱玛洗了手和脸,然后加入乡村家宴。两个女人很快成为笔友。 

多年后,爱玛曾数次访问托马森太太。她的丈夫小米德林·托马森曾三次连任新罕布什尔州长。

在爱玛的启发下,托马森一家人开始健行。最终登上新罕布什尔所有64座超过4000英尺的山峰。 米德林说:如果背包客敲开我们家的门,孩子们也会像我一样招待他们。然后送他们回到山径,再递上一瓶枫树糖浆和一盒薄饼粉。

彼得和他的兄弟姐妹坚持要陪爱玛健行。他们一边走,一边摘路边的黑莓。 告别州长的孩子们,爱玛在爱丽莎溪木屋过夜,接下来的一天,她又爬上陡峭的金士曼山。树际线以上是荒石高原,然后她又沿着河狸溪下山,在一家汽车旅馆里过夜。

爱玛爬上弗兰克尼亚山脊,来到拉法耶特山的绿叶客栈,两个志愿者为她准备了晚餐。第二天,下午在西兰瀑布客栈,管理员给爱玛一些葡萄干和其他食物。 她开始下山, 山路没有标记,长满了野草,她发现自己迷路了。她又走了一些夜路,倒在路旁睡着了。

无论走到哪里,爱玛都是焦点人物,她感到有些害羞。 两天后的夜里,爱玛到了麦迪逊泉客栈,她听到游客们的嬉闹声。毫无疑问。他们是爱玛的粉丝。她再次成为闪光灯下的焦点。其中一个叫鲁斯·波普的女人为艾玛的脚踝敷上绑带。 简·里斯给了她一副羊毛手套和滑雪帽。 客栈管理员让爱玛免费住下来。

第二天早晨,艾玛裹好脚踝,鲁斯和简一定要帮她把布袋子背到野猫山。深夜她来到卡特尔沟,但却不慎摔坏眼镜。 不过她还有副备用眼镜,这都是吸取去年卡塔丁山的教训。因为迷路,她只爬了一座山。她懊恼自己得的太快,错过隐藏在树干上的白色路标。 

当她到达小恶魔客栈,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管理员为她准备了丰富的晚餐和舒适的床铺,都是免费的。 她把衣服晾在靠近壁炉的地方晒干,临时用毯子和曲别针做成一条百褶裙。 裙子很好看。这是8月的最后一天。

9月3日,爱玛终于进入缅因州。太阳落山时,她发现两个男孩正坐在山顶。 男孩带着爱玛找到了木屋。 她在厚厚的青苔上躺下,今夜月亮几乎触手可及。 前路漫漫,而回望来时的路,她的脑海中有着数不清的甜蜜回忆。 

爱玛很庆幸能在九月初到达缅因,暴风雪还并不常见。正有无数家庭关注着她的报道。们为爱玛揪心着心,认为爱玛给生活带来了希望。报纸竞相报道她的进展,对她要走这么远的原因更感兴趣。

爱玛热爱自然,充满求知欲。 她告诉记者:“我想看到山的那一边有什么,然后想知道更远的地方有什么”。她对公众的解读不加理睬,她希望人们找到自己的答案。 也许每个答案都是诚实的。

9月15日,爱玛踏上被称为“100英里荒野的最后旅程。她的眼镜只剩一片镜片,她看不清树根和沼泽。即使如此,每天她能走15英里。她找不到可以住宿的木屋,只能靠着篝火睡着,风吹着火苗沸腾。气温降到了冰点,她能看清自己的呼吸。她警惕地关注着四周。但一夜过去,马鹿和黑熊都没有出现。

翻上白帽山,爱玛终于看到70英里外的卡塔丁山。接下来的一天,她摔了几跤,脚踝疼痛难忍,眼镜彻底碎了。眼角摔得青肿。但这些没有阻止她。她在那马坎塔湖边的木屋夜宿。她发现一只腐烂的红狐尸体,这也许意味着附近有黑熊的存在。她在树林中找了两根木棍,夹着红狐的尸体扔进树林。然后清理的木屋,在木屋里睡了一晚。

爱玛在那哈玛肯特湖畔吃午餐。 下午4点30分,抵达彩虹湖营地,他很快认出一个男人就是去年遇到过的人。 男人和他的朋友吃惊地看着爱玛。他们不敢相信她能从佐治亚州一路走回这里。他们向对待女王一样招待爱玛。他们帮她洗干净衣服,她住在去年曾住过的5号木屋,洗干净灰白色的头发,然后和男人们一起吃晚饭。

9月24日,巴克斯特州立公园的管理员、玛丽·斯诺与美联社的迪恩·钱斯太太在培诺斯科特河畔迎接爱玛。玛丽和爱玛边聊边走。爱玛讲述熊山一别之后发生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如此的好!爱玛说道。玛丽问她平时在哪里过夜。哪里可以睡,就睡哪里,爱玛这样说,门廊、野餐桌、木屋、营地你怎么对付野生动物?玛丽问道。

大多数人看到野生动物的时候,都会感到害怕,爱玛说到,他们只想着如何和动物搏斗。然而除非你就在它们跟前,它们不会攻击你。开个玩笑,我从来没有看到一头熊,关于森林的讹传实在太多了

玛丽又问爱玛对阿帕拉契亚山径是否和她想象的一样。“3年前,我在一本杂志上读到关于山径的文章。文章说阿帕拉契亚山径是条美丽的步道。路标清晰,有很多木屋可以休息,”爱玛说道,事实并非如此。有很多倒塌的大树,还有大片的过火区,你会发现根本没有路标。荒草遍地,荆棘丛生,大多数木屋都不能住人。 我只能睡在野外

因为一些愚蠢的原因,他们总让你爬上他们能发现最大的岩石,爬上最高的山峰 。我登上从这里到佐治亚之间所有的防火瞭望塔。如果印第安人看到这山径,他们一定会笑掉脑袋。如果我知道这条路是如此难走,那我一定不会开始这段旅程。 但是既然出发了,我就不会半途而废

爱玛冒雨前往卡塔丁溪营地。管理员拿来灯,生起篝火,支起锅。玛丽和钱斯太太陪着爱玛吃完午饭,然后驾车返回米林诺克特。 爱玛返回管理员办公室,支付所有费用。她访问其他木屋。向背包客们诉说她的故事。

在6000多英尺的高山下, 在旅途的第144天。 她知道重要的时刻到来了。 如果山径是本书,艾玛的最终章将要到来。爱玛·哥特伍德成为了自厄尔·沙弗尔之后世界上第5个走完阿帕拉契亚山径的人,也是世界上第一个走完山径的女性。当时完成山径年龄最大的人。

1955年9月25日早晨,爱玛登上塔卡丁山主峰巴克斯特峰顶,迎接第一缕阳光。再过26天就是她68岁的生日。她没有庆祝当我爬过树际线,狂风几乎把我吹走。我把所有能穿的衣服都穿在身上:一件高尔夫球衫、男士厚羊毛衫。一件有纺缎内衬的夹克,两双羊毛袜子,雨衣、羊毛套头衫丝质的头巾、塑料雨帽。只有这样我才感到些许舒适。爱玛回忆道。

爱玛穿着第七双网球鞋站在的悬崖峭壁之上,即使穿着肥大的红色麦基诺外套,她看上去就像影子一样单薄。 她的体重减了30磅。眼镜碎了,膝盖酸疼。 她向天空呼喊着:我做到了,我说我会做到的,我就会做到!” 

寒风拍到着面颊。爱玛唱着自己写的《美丽的美利坚》。她已经不是当初的爱玛了。

风暴正在向山顶移动,爱玛不想被它抓住。在肆虐的狂风中,她勉强保持平衡,在签名薄上签了字,然后转山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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