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在围墙上的小白菜（二）

第二天还是一个艳阳天，风也很少走过窗子，又闷又热是这一天的主旋律。整个世界是一个大锅，锅上盖着锅盖，人、动物，植物、万物都在这口大锅，太阳对着这口锅添了一次又一次的火。人们吸了一口空气，可能也不是空气，说是一种过热的水蒸气，可能更真切些。他们不由自主的流着汗，汗是凝结的水气一直向下流，每个人都湿湿的，可热却深藏在每一个人的身体里。

对于这样一个鬼天气，于路儿还是睡在床上，脸蛋发着红，发出一种红中带润的气质。于露于是闭着眼睛的，嘴巴也紧紧地抿着，可她身上却一滴汗也没有。这可急坏了她的母亲，按照医生的建议，退烧药也吃了，可走近女儿，把手放在她的脸蛋上方一厘米处，一股热气直直地冲向手心。

“妈，那棵小白菜是不是死了。”

昏昏沉沉间，于露儿睁了眼，又倦又无力地找着答案。

“妈，不用骗我，那棵小白菜一定是死了。我想，我也······”

“露儿，不许瞎说，没有的事，小白菜还长天台上。它一直在，妈妈，爸爸也一直在。”

“我想看看它。”

于露儿等了很久，一会看向自己的母亲，母亲刚好急急地出了门。一会望向窗外。热辣辣的阳光正在狂欢，在一块又一块玻璃上跳动，飘在每一丝空气中。

“看，它不正长在红砖之间吗？你好好看一看，它是不是长大了一些。”

在半梦半醒间，于露儿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她似乎看见了一棵小白菜，迎着烈日，微微低垂了茎与叶，叶片不在翠绿，位于叶尖之上的枯黄，正在向根茎上长。小白菜是低降了身子，可它的根，它的茎似深、似浅地长在两块红砖之间，红砖之间只有一些沙石与水泥的混合物。小白菜的根就长在这混合物之间，有些无奈，又有些坚强的活着。

母亲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捂住嘴巴，看着自已的女儿闭上眼，看着女儿最后轻轻地松了一口气，看着手机屏幕一点点的变暗，至到息了屏。

于露儿的母亲忙碌于女儿、天台之间，测一测女儿的体温，望着数字静静的变成正常。或是拿着喷壶，站在烈之下，又急又快按着喷壶，盯着那些轻轻细细的水雾落在小白菜上、落在红砖上。她一刻也不停，直到壶中每一滴水都用尽了。

水雾在叶片上是停不上几分钟的，可能下一分钟叶片上的水珠就会消失，小白菜又变皱，它不知不觉地枯掉，最后从这世间消失。于露于的母亲不敢停，不敢休息，她什么也不想失去，她也不能失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