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几天就要过年了,林炳七一家子已经打包好衣物,吃食,水果点心等回家过年要用的,准备回老家了,只等着儿子林安之和女儿林飞晴两兄妹回来就可以动身了。
天气越来越冷,又近年关,来摊位吃东西的人也越来越少了。“爸、妈,今天我们就不要出摊了,可能会下雪。”林飞雨推开窗,望见外面的天阴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雪的样子,有些担心,朝着门外的父母大声喊道,因为她听到了父母在客厅说话的声音。呼呼的寒风顺着窗户打开的口子,使劲儿地往屋里灌,冷得林飞雨连打几个冷战,赶紧将窗子关上了。
这房子应该是八九十年代建的,屋子里面地面都是水泥粉刷的,墙上是新刷的腻子粉白白的。客厅的木沙发、房间里的三张床和旧的木衣柜都是房东原来就有的。哦,还有现在正烧着木碳火的瓷火盆和厨房里的煤球炉也是房东的。最大的那个房间里林家自己添了一桌简易的长条桌子和一把椅子,靠窗摆放着,给林飞雪读书用。书桌与窗子右边的墙之间挤着一张1米来宽的小床的床头,床身靠右墙摆放,床尾正对着房门,这小床是给林飞雪睡觉的。从房门进来左边是个大衣柜,衣柜的里头紧挨着一个四方的床头柜,一张1米5的床与床头柜紧连着,是姐姐林飞晴和林飞雨睡的。
林飞雨朝房门外对爸妈的大声喊叫,惊醒了小床上睡着的林飞雪,她从被窝里探出脑袋,睡眼朦胧,“二姐,真的下雪吗?”
“呀,瞧我这记性。忘了你今个儿在家里。”林飞雨轻拍下自己的脑门,直摇头。
“小妹,不好意思,姐吵到你了。还早,你再睡会儿,外面冷,看样子可能要下雪了,我去跟爸妈说一下。”林飞雨一边说,一边麻利地穿上外套。
客厅里摆设简单,一套红色的木沙发,有些地方的油漆已经剥落露出了原木的颜色,一个长长的三人沙发,一个双人沙发和一个单人沙发,都是靠墙摆放。沙发的中间一个同样颜色的木茶几,上面垫了一块厚实的透明的塑料,摆着两个水果篓子,一个里面放着几个苹果,另一个里面放着几个桔子。茶几对面的那扇墙上挂着一个25英寸的旧彩色电视机,电视机下面是一个长长的电视柜。
客厅的节能灯开着,瓷盆里的木碳火烧得正旺,柔柔的白色灯光和红红的木碳火的火光映照着,显得温暖极了。墙和门窗忠诚地将冬的寒冷与嚣张阻隔在外面,不让它们打扰室里的温馨。
如此温暖的画面却因主人脸上的悲伤和忧愁显得有些违和。林飞雨打开房门,就看到爸妈在小声地商量着什么,脸上有伤心和难过,母亲的脸上还有泪珠。
“怎么了?”林飞雨轻轻地走到母亲的身边,伸出手疼惜地帮母亲抚去脸上的泪。
“轻声点”,“别让你大哥听见。”母亲扯着林飞雨坐在自己身边,轻声吩咐道。
房间里林飞雪见二姐出去了之后就没有了动静,也没了睡意,从被子里骨碌爬起来,穿好衣服,起床。看到爸妈和二姐围在火盆边,轻声嘀咕着什么,也好奇地坐了过去,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已经睡醒了,直直地盯着三人,竖起耳朵认真地听他们讲什么。
林飞雨看到妹妹这呆萌的样子,刚才的烦恼顿觉松快了几分,伸手摸着妹妹的头发,“不是叫你再睡会儿吗?怎么也起来了?”
“看你出来没动静,我以为姐和爸妈出门了,就起来了。”
“爸,妈,姐,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呀?神神秘秘的,大哥和我都不能听吗?”
“不是不让你们知道,是不知道该怎么向你大哥说。”林炳七看着小女儿带有疑惑和不满的眼神,只得又重复一遍。
“昨天晚上,你大嫂她爸打电话来说,今天要上我们家坐坐,谈谈你大哥与大嫂的婚事。”林炳七从衣兜里摸出一包两块五的庐山牌香烟,抽出一支,伸到碳火上点燃,吧了一口,吐出一阵烟雾,才接着说道,“你大哥出事后,你大嫂从未露过面,他父母也只来看过一次。我担心,他们这次来可能是退亲的。”
林炳七又狠吸一囗,将烟灰磕到火盆里。“我们担心你哥会受不了,这可怎办呀?”
“囡囡呀,你可有什么好主意?”林母目光殷殷地看着林飞雪。母亲的一句话,成功的把大家的目光聚集到了林飞雪的身上。
林飞雪顿感压力山大,认真地思考了起来。“长痛不如短痛。我们先告诉大哥吧。让大哥有个心理准备,总好过等女方来突然提出的难以接受。”
“就怕你哥想不开”,林父林母异口同声。
“要不,小妹你去跟大哥说,反正你小,童言无忌。”林飞雨在一旁撺合,“你看爸妈和我都不太适合,你可以假装在大哥面前无心说起,我们给你打掩护,怎么样?”
“为什么是我去说呀?”
“你二姐说得对,囡囡,反正你一向都是迷迷糊糊的,说错话,乱说话,大家都不会怪你的,你大哥向来疼你,肯定不会责怪你的。”林母也很是赞同二女儿的提议,还不忘叮嘱,“等会妈先端早饭给你大哥吃,等你大哥吃完了,你再无心地跟你大哥聊天,聊着聊着,无心地说出来。知道吗?”
“对,对,对,我们在旁边守着,万一你大哥有什么不对劲的,我们会制止”,林炳七这一刻真心觉得这个小女儿就是家里的宝啊,什么事都难不倒她,可以让她去解决,自己刚刚和老婆子犯愁了半天,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宝在家里呢。
额,林飞雪满头黑线,感觉头顶有一群乌鸦呱呱地飞过。没想到聪明如她,在学校可是学霸级的存在,竟然在家人眼里是个迷糊蛋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