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执念,放过自己

我一朋友,聊起她父母时,总是情绪失控。她说她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应该是最受父母宠爱才对。然而,母亲好像从小就不喜欢她,打骂充斥了她的整个童年。

有一次母亲领着她到邻居家串门,邻居家的女孩和她同岁,两个女孩在一起玩,两个妈妈聊天。邻居的阿姨一直在夸自己女儿多聪明懂事,而她的母亲一直吐槽自己的女儿,说她多笨,多傻,多蠢,多不懂事,她恨不得有个地缝钻下去。

母亲和别人聊天经常这样,只要提到她,就浑身是毛病,没有一点优点。不管当她面还是她不在跟前,母亲把她说的一文不值。她很自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她十二岁那年,母亲让她到玉米地里除草,那时玉米苗有半尺高,她用锄头费力地干到中午,太阳照在身上火辣辣的,浑身是汗,衣服像从水里刚刚洗过。就因为她不小心除掉了几颗玉米苗,母亲对她破口大骂,不让吃饭,她顶了几句嘴,父亲把她的双手捆住吊在院子里的树上打,双手差点废了。

“我只是个12岁的孩子啊,父母竟然这样对我,他们怎么下得去手。”朋友泣不成声。

朋友说,她有时劝自己原谅父母,可心里的那道坎怎么也迈不过去。

她会定期回去看父母,父母需要什么她尽力满足,孝顺他们是自己的责任,义不容辞。她回家的时候,一刻不停的帮父母干活,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但是就是不愿陪他们唠嗑。

一次母亲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她差点被感动了。她给母亲按摩的时候说:“我小时候您这样待我多好。”

母亲说:“打是亲骂是爱。”

她说:“爱我是这种方式吗?你们这不是爱,是伤害。你们对我哥哥怎么不这样?”

“他是男孩。”

“男孩怎么了?你们这么偏向哥哥,那干脆让我哥哥一个人管你们吧。”

没想到母亲一下就急了,瞪着眼睛说:“你不想管我们了吗?那我就去告你,到你单位去闹,看你还有脸待在单位吗?”

她那一刻全身血液几乎凝固,她安身立命的工作,在母亲那里竟然一文不值;她拼命工作赚钱孝顺他们,母亲竟然要打破她养家活命的的饭碗。

从那以后,她说她对父母只有义务,没有亲情。

摊上这样的父母,真的挺悲哀的。他们自私、狭隘、重男轻女,女儿好像就是他们的一颗棋子。最讨厌一些圣母婊说什么:父母年纪大了,无论以前对你做过什么,都过去了。父母给了你生命,就是你一世的恩人。

对于这样的父母,你可以选择不原谅,不过,不要和自己较劲,要试着放下执念,放过自己,和自己和解,没必要为父母犯下的错买单,折磨自己,陷在痛苦的深渊中不能自拔,真的得不偿失。

很多父母信奉棍棒教育,认为“棍棒底下出孝子”。看看,这种想法多自私,为了让孩子孝顺,一定要打,打服,打怕。有的父母失手把孩子打伤打残,甚至有的孩子为此丢掉性命。

作家王朔在接受南都的一次访谈中,曾说:“我父亲打我的时候,一直打我打到他打不动”。

王朔在《致女儿书》中,曾谈到自己的父母,他写到:“我不记得爱过自己的父母。小时候是怕他们,大一点开始烦他们,再后来是针尖对麦芒,见面就吵;再后来是瞧不上他们,躲着他们,一方面觉得对他们有责任,应该对他们好一点,但就是做不出来装都装不出来;再后来一想到他们就心里难过。”

2007年,王朔和母亲一起参加《心理访谈》,他问母亲:“假如我是个杀人犯,您还爱我吗?”母亲回答:“我会举报你。”虽然是个假设,但让他看清了父母之爱。

王朔的母亲曾在她的自传体《一家人》的最后写到:我想对儿子说:“妈妈永远爱你。”

王朔始终没有对这些做任何回应。

是啊,撒在伤口的盐已经融化进了血水里,伤口怎好愈合;堆在心口的冰块已经结痂,内心怎样温暖;把人杀死了再对他说对不起,还有毛用?

在《都挺好》原著的结尾,苏明玉并没有选择原谅父母和哥哥,她只是放过了自己,不再心存执念,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如果父母或者其他人对你有过伤害,原不原谅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要受道德绑架。如果实在迈不过心中的那道坎,不要强迫自己,就让那“坎”静静地待在那里吧。自己把日子过好,你幸福了,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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