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菏泽

如果菏泽是一朵牡丹，那我只走了半步赏她。

                                                  ——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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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实习，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出差，这个离我家虽然只有160公里的地方。自九州之一的兖州出发，穿过圣人故里，礼仪之乡，一路上颠簸的火车将我推到鲁西南腹地，就这样我毫无准备的站到了她的面前（身旁）。菏泽，我认识你的，国母之乡；也听过你的，山东省最贫穷的地方，每次提到还会顺带一句：彩礼真高，可菏泽，原谅我一叶障目，未识你。

牡丹区，两天走完，我印象最深的只有中华路，毕竟不是来旅游的，虽然也路过博物馆、牡丹园，可只能是过客，但我并没有看到太多的老旧残破，我只是看到了一种缓慢的倔强的生长，他像一个瘦骨嶙峋的人正努力的运动着生长肌肉，只是每生长一分都要歇歇喘口气，羸弱的经济正努力追赶着现代化，那是一种骨子里沸腾的不服输的精神。这两日的牡丹区之行，其实让我更感兴趣的，是菏泽人的性格：他们有山东人的知恩图报，也有河南人的自尊上进，自力更生；他们有来必有往，善恶都一样，请吃饭必回请，打一拳还一掌，山东人的身子，河南人的影子，他们身上具有的河南人的那种向上顽强生长的精神、意志、力气，有一天必会让菏泽富得流油吧，从此再也不戴贫穷的帽子！说到这想起两件小事，一件是坐出租回旅馆，司机有绕路之嫌，一件是早晨打车去车站，司机有抬价之嫌，其实我素来不是个聪明人，也从不跟人争辨，若两位司机当真阴谋于我，或强迫与我，我或许只有哑巴吃黄连，可司机玩的是阳谋，是那种连我这样初出茅庐的软弱分子都能轻松识破，并自如回绝的阳谋，除了本心不坏只是想随便碰碰运气，我实在想不出别的能让司机轻易放弃我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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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野县，一天走完，他是在那个下午的四五点钟，为我准备了一个故事：永丰塔。故事的引子是屏盗碑亭，巨大的赑屃驮着两米多高的石碑，在亭子与栅栏的保护下，静静趴在一潭碧水旁边，我情不自禁地走近拍照，却意外发现了北侧钓鱼的两位老爷爷，他们居然老神常在的坐在了湖中央的位置，我慢慢看过去，不经意就掀开了这故事的第一页，这或许是唯一一个立在湖里的塔吧，起码我是生平仅见，湖面塔身高四层，呈六角形，塔身层层有佛，我一瞬默然，然后激动的奔向他，用力翻开了第二页，这是一座石塔，入口处还写着功德无量，塔内的石梯都已光滑如镜，摸起来如玉似冰，塔内也是层层有佛，且皆对着窗口或入口，落日余晖打在石雕的佛像上，每一道刀痕都像流动的水，阳光此刻好似能吹动这数百年的袈裟一样；我一层一层转着爬了上去，最后从释迦摩尼底下出来，往南一看，高楼远远逼近过来，往北眺望，往北，掀开了这故事的第三页，也是最后一页: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庙就在一排排房子中间，且我只能看见一点屋脊了，原来，极乐世界和红尘俗世这么近，我突然明白了，原来在这，没有佛祖与众生，没有蝼蚁与神明，什么跳出五行、四大皆空，在这，佛就像我们每人童年村头都会有的那颗大柳树一样，像我们门口的月季，院里的白杨一样，他们不再是生活之外，他们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巨野，巨野，你无愧于巨野之名，委实有大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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鄄城，一天走完，这号称为千年古县，孙膑故里，笔直的马路两旁，新起的高楼像正在突破一层厚厚的重重的壳，又像从沼泽地里挣扎一样，艰难的、痛苦的生长，我以为她也会有非凡的故事，可得到的本地答案却是：穷吃穷喝穷讲究，好吧，让我自己来找吧，东山禅寺，可惜，老寺已去，佛祖早就换了新装，古色古香成了不伦不类，只有门口那几个石塔，还有点往日历史的芬芳，孙膑广场，绿非新绿，红也是疏疏落落，看着来往的人再无史书里记载的孙膑机警豪迈的摸样，我突然感触：先祖的辉煌没有继续，可生命的负担一直都在，无外乎每个人都把日子攥在胸口过，一刻不曾松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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郓城，一天走完，原来及时雨宋公明的口音，与我相差不远，只是，我打水浒城走过，塔吊和水泥让我有些失落，这好汉的遗风尚有，只是故事平添了迎合，公明河依旧是波涛不惊的碧色，或许它在怀念当年起义与归顺的一腔碧血，我漫无目的地穿梭，却瞥到了水浒传里也不曾写过的传说，唐塔公园，唐塔，当地人告诉我：菏泽三塔，汶上塔尖，巨野塔身，郓城塔座，三塔合而为一塔，这传说总是带有天马行空的想象，何况汶上如今已不是菏泽下辖，我远远望着其貌不扬的她默默的想，她肯定是沉默的，施公也未曾提及过，或许对于这样的建筑，人们总是心存敬畏的，即使施公手下有入云龙这样呼风唤雨的高人，也仅仅止于写人，只因这古老而陈旧的石塔，虽平凡的走过岁月，但在一代代人面前，已成为了不可触及的传说，他也见过义薄云天的好汉，也曾听过垂头丧气的艰难，而今万事具成骷髅，坚持下来的只有不发一言的他而已，当一个人一件事成了信仰，坚持下去就是他的最大意义吧，或许宋大王的一意孤行，也是异曲同工吧；我情不自禁在这个下午走近她，八棱石塔，四面有佛，共有四层，入口已封闭，无缘窥内景，我慢慢的转到塔东，然后惊奇的发现了几十桌的麻将粉，这呼啦啦地一片麻将碰撞声，让我不禁笑自己痴，这古老土地的人从不缺文化与历史，终究自己浅薄了，在他们眼里，塔只是个塔而已，生活还是靠自己，最好的敬畏就是不迷信，佛要告诉你的，就在这片如云似火的麻将声里，原来，人老奸，马老滑，这老塔也成了精的。

听说，曾经属于成武的汶上还有相国寺；

听说，单县的羊汤和壮馍自古就是一绝；

听说······可惜，小子我只走了半个菏泽。

菏泽穷啊，可县县有庙，塔是一个信仰和生活份数于一个心房的地方，菏泽破啊，可他还真是个户户显赫，青史留名者后人集聚的地方。

菏泽，我只能说，半步观你，穷“泽”独善其身，达“泽”兼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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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