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来到北大之前,我成功的忘掉了自己的梦想。我叫何晓东,我家里很困难,我长的很困难,我的梦想也让人很为难。
儿时的夜晚,我经常和对门的江小夏玩荡秋千。“长大了,我一定要摘一颗星星送给你。”“想要摘星星,就要准备一个更高更高的梯子”江小夏看着我。
从此“摘星星”就成了我的梦想。
二
高三时,老师让我们写一篇谈理想的作文。但没想到事后,老师当着全班的面摔打着我的作文:“我的理想,摘星星,你去摘,去摘啊!”同学们哄堂大学。课后,他们把我架到桌子上,让我去摘星星。
高考填志愿时,我说:“爸,我要学天文学。”父亲扔了啤酒瓶,把我桌子上的书全推到地下。”我让你学,让你学。“ 18岁毕业那年,母亲生了一场大病去世了;我抱着母亲的遗像,坐在床上大哭一场。
那年,我拿到了北京大学录取通知书;志愿是父亲填的:经济学。
三
北大是我的新起点。我获得了学院的学费减免,不过我依然勤工俭学。老师说:”我们拿什么定义一个人,是他所处的位置?不,是他前进的方向。“
我一直想忘掉天文学,只是北大有无数可以随时走进去的课堂。我经常站在天文系的教室外;如果梦想是一件衣服,那天文是我穿不起的牌子。
有一天,天文系的王老师,下课后走出教室喊住我:“想摘星星,你考虑过没有,转到我们天文系来?”
“我答应我爸,毕业以后加紧赚钱;天文系,对我来说,太奢侈,也太可笑了。”
“太可笑了?好啊,我跟你一起笑。”老师一阵长笑后:“笑完了,又能怎么样呢?一百多年了,我们这些人就是在别人笑完之后才来到这里的。“
四
在王老师的鼓励下,我辅修了天文学的双学位。在我兼职的餐厅里,空闲时间,我忙着在柜台前做笔记。老板娘:“你读那么多书能当饭吃啊!”
在学校的食堂里,我也只能一只馒头、一碗汤;还一边看书。像我这种生来就没有抓到一手好牌的人,只能打好手里的烂牌;面对现实,这才是我正确的道路。
那一年,江小夏全家去了美国,我没有送她。我只在机场外面,隔着栅栏,望着逝去的飞机。如果你不能让你喜欢的姑娘坐在宝马车里,那你就不要打扰她,免得让人笑话。
坐在电脑前,我写了第999封情书,但最后依然没有发出。
这是大学第三年了,我的电子商务专业、动漫专业成绩全班第一,得到冬令营的资助,我放弃了;我想做一个三维星空。北大像一把梯子,总能让我越过生活的栅栏,看到有些比现实更远的东西。
第四年,王老师对我说:“你可以参加我们三维动漫天文物理学专业的本科毕业设计,和本专业学生一起展示;如果你征服评委,我们保送你研究生深造。”我什么也没说。
我实习时,找了一家公司,支持我天文学研究生的专业。当我放上一份简历在小BOSS的桌上时, 小BOSS看了一眼,点点头,就把简历撕了:“现在这个不重要,”又指着旁边的酒倒了一杯说:“这个才重要”。
我喝了,醉了。“醒醒吧,别做梦了!”我终于放弃了天文学设计和保研的机会。王老师看看我,点点头不说话,走了。“星空,再见!你好,现实!”
五
我在全班第一个获得了国际银行投资的工作邀请。拿到应聘实习生三方协议书时,我回想起儿时的场景:一起荡秋千的两个孩子。我百感交集,想哭,但终于再也不用担心有人笑我了。回到机房,打开QQ邮箱,我终于把1120封写给江小夏的情书全部点击发送了。
江小夏回来,没有事先通知我。那天,我在学校湖边遇到的一个女孩,正是她。她对我说:“从5岁开始,我一直等待的是,仰望星空追梦的男人。”然后转身离我而去。
那天,遇到王老师,“你好久没来上课了吧”,然后摸摸我的头,走了;我什么也说不出来。别人对我说过一千次“别做梦了!” 可王老师说:“梦,才是真的现实。”
六
经过再三考虑,我撕掉了那份协议,放弃投资银行工作,开始设计天文物理学专业毕业作品;跟王老师潜心学习。
答辩的那天,当我用三维动漫展示宇宙星空时,台下评委一阵惊呼。我两手一挥,星空快速移动,出现了银河。
现在,是我摘星星的时候了。我两只手随处运转偌大的星空,一颗颗星星从我手里流过;那一颗最大、最亮的星星缓缓地停在我的手里......。我眼睛移向了座位席最后一排,中间那个位置......。
七
我耳边响起王老师的话:“不是现实支撑了梦想,而是梦想支撑了你的现实。”
~改编自北大微电影《星空日记》
201806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