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刑警队,眼前的一幕让李理的心澎湃不已。
由于李理具有重大嫌疑并未澄清,而且未能限期侦破连环凶杀案,未能给每个受害者的家属一份满意地答复,他做为案件主要负责人,必须站出来以息众怒,哪怕这是个黑锅,他也必须牢牢地背上!
李理虽有嫌疑,但同样也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可这就是制度,铁打的制度!
王局为了让李理回归,继续参与案件侦破,戴罪立功,可谓是费尽了口舌。
把那张老脸撕下来,在上级面前,不停地游说,到处求人,押上了自己一生的荣誉,不断地拍着胸脯保证,最终动摇了各位领导的心意。
在王局的坚持和努力下,李理终于获得了成为外援参与案件的机会,终于有了能够亲手洗刷耻辱、翻身翻盘的机会。
但这是内务,并不便于公开,所以得知他回归警队的人并不多。
可当李理迈进大门的时候,他被眼前的一幕深深地感动了!
虽然他是待罪之身,但大家并没有怀疑他、嫌弃他、躲避他、疏远他,而是大老远就一边豪爽地笑着、一边大声地唤着其他人,一边快步冲过来跟他拥抱、庆祝,大家因为李理的回归,高兴不已。
因为他是警队神探,是那个曾经带领大家一路披荆斩棘、攻破一个个大案、重案的警界精英!
因为他是战友,是那个一直以来与大家日日夜夜战斗在一线,相互协作、相互掩护、相互鼓励、相互帮助、相互扶持、相互守望、相互关爱的最信任的人。
从警队大门到食堂,李理走了很久,几乎每一个见到他的人都会过来相互拥抱、相互问好、相互勉励,李理的胸口挨了很多拳、头发被拨得比鸡窝还乱、背部的衣服被揉得比卫生纸还皱、脸被搓得比喝多了还红,一群人簇拥着李理热热闹闹地向食堂走去。
进了食堂,大家站起来欢呼、鼓掌,连大师傅也出了后厨,拿着炒勺敲着盆子,跟着大家凑着热闹。
王局的声音被埋在欢闹声中,只能在老远向他们招手,示意他们过去。
王局慈祥地拍着李理的后背,低声地用带有歉意的语气说道:“让你受委屈了!”
李理笑笑并没有说什么,直接坐下,拿起包子就往嘴里塞。
他也不是傻瓜,能够体会到王局当前的窘境,一辈子的老刑警了,曾经把制度视为最至高无上的真理,此刻却为了他,破例了……
包子是羊肉洋葱馅儿的,油很大,别人都吃得很香,能吞了舌头,但李理吃起来,却像是在啃木头,这其中的滋味,只有他能体会。
吃完饭,王局终于进入了主题:“我应该让你知道,你能够归队是我个人的意思,我费了很大的功夫才为你争取到这个机会,你有没有信心!”
王局看李理低着头并不表态,有些生气,严肃的说道:“你们131专案组依然存在,当然,你的嫌疑并没有彻底解除,你现在是外援身份,一切行动向我汇报,我来亲自指挥,你只为侦破案件提供参谋和指导。”
王局接着说:“你的证件和配枪先放在我这儿,你,一切侦破行动都不能单独进行,所有地询问和审讯,只能旁听不能提问,另外,我会派专人全程负责对你的监视和保护,如果你胆敢离开我们的视线,我会毫不犹豫地抓你!”
接着,王局的话语变得缓和,对李理说道:“希望你能明白我的一片苦心!”
李理很委屈,看到人们都在盯着他看,便欲言又止。
真想跟王局大吵一架,来发泄自己的不满。就那半个指纹,谁也无法给他定罪,为什么对他这么苛刻,这么明显地栽赃难道谁都看不出来?
李理委屈,但委屈能有什么用?这就是体制内的弊端。
对待嫌疑人,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无法定罪。但对待自己人,哪怕有一丁点儿的嫌疑,也像对待犯人一样严格。
王局没有给他机会辩解,直接安排道:“都没有休息好,去洗漱一下,给你们半个小时,然后到二楼会议室集合!”
半小时后,看到杜晓武在会议室门口“站岗”,李理就明白了,他就是那位来负责监视的小菜鸟了,而他,的确有这个能力。
而杜晓武竟然没脸没皮地向李理说道:“前辈,我是主动申请来的,就为了粘着你,你可得好好照顾我啊!”
李理一边笑着,一边点头,一边说道:“一定、一定……”其实他心里想着:菜鸟!
会议室中,大家将目前掌握的情况分别进行了详细的汇报,存在的疑点也一一陈述,王局听后皱着眉头,大家也都不敢说话。
王局看着李理说:“你被停职的时候,省里的孙老带着特别重案组曾经来过,对你们的调查方向和各类判断给予了肯定,但因为你们延误了最佳破案时机,而且凶手始终没有再次作案,也就无功而返。”
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但孙老提出了三点,让你仔细考虑,第一是动机,第二是手法,第三是案件的联系。”
李理无奈地笑笑,说:“如果我明白这三点,早就抓住凶手了……”
王局说道:“不要灰心,今天的案子十分特别,等待检验结果之后就能明确了,大家先从外围查起,还是那个小区,一定能有所发现!”
王局安排道:“报案人要再次询问,死者附近的住户也要全面走访,可以请派出所的同志们一起筛查,特别是那个时间段下夜班的工人,一个一米八的壮汉在凌晨一点多独自走动,一定有人会看到。”
“老赵,小丁,你们辛苦一下!”然后对李理说道:“你等等,我调来两个人协助我们,一会儿就到,你需要认识一下!”
他们出去了,留下了李理。王局对他说:“孙老说了,如果有什么疑问,你可以直接跟他通话,这是电话号码。”
李理接过纸条,毫不犹豫地拨打过去,因为这个迷局,困扰了他太久太久,而且他认为自己是很难解开了。
接通电话之后,孙老直接开口说道:“小李啊,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呢!说吧,有什么问题?”
李理讲述了今天这起案件中他的发现和推理,但也明确地表示,其中很多问题都不明确,越想越糊涂,像是走进了迷宫。
孙老笑笑说:“侦破案件,就是跟罪犯斗智斗勇,急则纰漏百出!纵观大局、沉着冷静、进退有度、有勇善谋才能百战百胜。你说的我都明白了,现在给你提个醒,以我的经验来看,这件案子,绝对是连环凶杀案地延续!”
听到孙老如此肯定,李理内心一震,孙老接着说:“而你则要好好想想,为什么半年之后存在这么多的疏漏,而这些疏漏,又指向了什么!想通了,案子离侦破就不远了!”
李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孙老接着说道:“我这里还有重案,你们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一定要尽力而为,再不能有无辜的群众丧生了,如果有问题,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
虽然通话时间短暂,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能够推动案件地侦破,但挂了电话之后,李理却感觉大受鼓舞。
虽然迷宫还在,可孙老一席话,为他解决了不少的疑惑,为他省去了一部分不必要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