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马尔.法斯特:看不见的手

(懒得贴图,具体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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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美术馆和画廊,是不是都喜欢开在居民楼里?时代美术馆是我到广州以来见到的最有趣的美术馆,没有之一。

它就在地铁二号线黄边站的D出口对面,而我硬是视而不见,绕了一圈过去。它的前一个门面让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跑到某个餐厅去了?直到我再往前走两步,才看到它的售票处。

搜刮了一番手册以后,我才知道它是公益性质的美术馆,除了带动社区艺术氛围的活动以外,也会有一些亲子教育活动。

在自豪地(?)拿出校园卡买了半票之后,前台的工作人员给了我一张贴纸就当门票了。有意思。

更有意思的是你还得乘电梯到19楼看展。电梯只有1楼,-1楼,14楼,和19楼的按键,而且从一扇门进电梯,又得从另一扇门出来。

楼顶风真的好大,把留言纸都吹飞了,不知楼下的人们作何感想。在楼上还能遥望白云山。那里还有一家周边小商店,那里有用以前展出的艺术品做成岭南通的,有做成烟灰缸的,还有做成眼镜布的…没见过这么有意思的周边。

穿过自动门,来到居民楼层一样的大厅。门口有很多书签可拿,每一个书签都写着不同的关键词解释,然而我看不懂。

我不厌其烦地问当保安的阿伯,这些门能不能进去——每个木门都跟别人的家门似的,其中有一扇甚至还贴着春联,我怕有私闯民宅的风险。然而我一打开门,又回到了“正经”的美术馆。

黑暗的屋子里只有一张长凳,和一个放映机,放着奥马尔.法斯特15分钟的短片。他特别擅长用重复而不重叠的片段制造循环——接受采访的飞行员一次又一次地被问到尖锐问题出门休息,又回去接受采访,以同样的套路讲另一个故事。一对夫妇一次又一次地去接他们战场归来的孩子,孩子在家里过了一夜后又神秘消失,他们又开车去接另一个孩子。人物像是被困在一个沉重的循环里无法解脱,而每一次循环又能向我们揭示更多东西。观众无论在什么时候去看短片,都能了解事情的全貌。

而且在他的影片里,真实和幻想的界限也很模糊。人物编的故事,或者幻想,往往才是最能透露真实信息的。这影片的真实本身就不真实。他就是能用这种虚实交织的方法,用短短十五分钟讲述摄影艺术家奥古斯特的一段人生,或是揭示一个家庭逃避着的沉重问题,或是警醒观众现代战争的冷酷无情。除了“天才”,我想不出有什么词还可以用来形容他了。看完三个影片,就像看完一场升华版的《盗梦空间》。在这里,轮回无始无终,时间长短的概念十分模糊,短短一分钟便能容纳一生。

看完我并不会觉得他在探讨什么晦涩的哲学问题,反而觉得他表达出来的东西离我们非常近,就像时评一样。我们都可能在这十五分钟的梦境里看见自己或者他人的影子。

最后去看了还得我跑去楼下拿预约票上来,排队等VR虚拟现实眼镜才能看到的,据说是艺术家当场在这附近居民楼拍的《看不见的手》,以寓言的方式揭示了现代农村家庭的问题。虽有趣,个人觉得相比其它三部作品略逊一筹。

一出来就遇见导览,还被那里的工作人员科普了一下什么是当代艺术——艺术家们不拘形式表达自己的观点。和现代艺术还需要依托画、雕塑这些载体不同,在当代艺术里,连身体也可以作载体,比如行为艺术。

现在奥马尔.法斯特的这场展览应该结束了。不知道网上还有没有他的短片可看。反正,这个展览绝对值得我从广州南站坐了快一小时的地铁到这里,在那里从上午一直待到下午。

时代美术馆一直做的就是这个——让当代艺术离我们不那么远。某种愿景再次在我脑海中浮现——在遥远的未来,艺术不再高高在上,而是渗入我们的生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可以创造自己的艺术,甚至几个人聚集在一起就可以自己办一场展览。当然,前提是每个人都不逃避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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