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故事·刘豹试马（四）

过了半个多月，又到了领月粮的时候，刘豹指星望月地说：到手了一定要做一件夹布箭衣，这样身面上也光鲜些。没想到他刚走到衙门鹿角边就撞见一个醉汉，这人姓朱名龙，绰号叫红脸老虎，仗着有些力气，平常最是无赖。如果有人晦气地撞着他，一定会破费几个钱，最济也要让他吃个醉饱才肯放手。这天刘豹等候着本官还没有开门，不料想被朱龙结结实实打了一下肩膀。

刘豹猛地一惊而起，也顺势还了他一拳，嚷道：“你吃酒放在肚子里，为什么打我一下？”那朱龙乜斜着他说：“你这小子为什么穿着我的袍子不还？”刘豹说：“我和你没有半面交往，这话从哪里说起？”这时候旁边的众人走到近前劝解，有人对朱龙说：“想来是你喝醉了酒后错认了人吧？”朱龙一口咬定自己没有认错。大家也都知道他的老毛病，任他们扭结在一起，也没人再劝解。

不一会儿，只见黄雄走过来说：“朱哥，这个后生是我的兄弟，千万看在我的份上，放了手吧！”刘豹本打算和他打闹一场，看黄雄说了这个话，只得放开手。旁边又有几个人用话压着刘豹说：“你在军营中吃粮，难道连朱哥也不认识？刚才即便有些得罪你的地方，你也不该举手回拳。虽然朱哥没被你打着，你也是得罪了他了。”刘豹听了这话更加感到气愤，却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庇护着他。

黄雄说：“刘兄弟，你不要动气！当下好歹给他赔个礼，让他暂时在铺子里坐着，你赶快回去找几钱银子，如果一时不方便，就是把衣服到当铺里押几钱拿来也行。”刘豹听了这话，索性话也不说了，眼见自己身无分文，任凭他发付就是了。黄雄说：“想来你身边没有钱来摆平这件事，不然的话就把你一个月的份粮顶给别人，胡乱把这件事消缴就得了。”一旁众人也都这样说。

刘豹刚入军营，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忌讳，大家都这样说，没办法只好把月粮当给别人抵了六钱银子给了红脸老虎，按照日子加利息，不到两三天月粮就没有了。

事情过后刘豹仔细一打听，原来这朱龙乃是本官的舅子，又是宗室出身，因此人人都让他一分。但是这朱龙不找别人，偏偏是找着刘豹，恰好又遇着黄雄出来解劝陪礼，这就分明是黄雄怀着歹心，故意使他颠倒破费，不让他身边积攒一点钱财。后来刘豹猜破了其中的原由，也里也就怀了个念头要算计黄雄。从此以后，刘豹每天晚上到他房里说话，早上和他一起出门，感情十分融洽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