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气如我

对于70后的孩子来说，上树掏鸟，下河摸鱼那是再寻常不过了。

我，一个70后的女孩子，可没少淘。

1

在我家后面有一条长长的河，河面上有一座桥，于是这桥上桥下就成了我们的“娱乐场”。

炎热的夏季，妈妈为了一天劳作之后，不用再给我洗澡，常常会在扛着锄头往田里去的时候，盯嘱我到河里去洗澡。其实不用妈妈叮嘱，我和小伙伴早已惦记上这事了。

在宽大约六七米，长十来米桥的西侧，有一个大大的水池。水池里的水常年是满满的。水深及我的胸。

脱去上衣，跳到水池里来来回回游几圈，然后打水仗，那是再寻常不过了。玩腻了，捏住鼻子潜水，小伙伴以数数的方式计一下潜水的时间，然后她再潜下去，我再数，这样比来比去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甚至，不用捏住鼻子，直接一个“猛子”扎下去，再伸出头来，两人已相距五六米，那是常有的事。“躺”在水面上游，开始的时候对我们来说是一件极具挑战性的游戏，在没掌握这项技能之前，随着身体往后一仰，就真的直接躺到水底去了，再泛上来时，喝水，呛水是常有的事，但这往往加大了我们学习这项技能的兴趣。在不断的练习下，慢慢的慢慢的“躺”在水上，随着脚不停地打水，手不停地滑水，身体就往前移动了，再后来，身体像是棉花似的，可以一动不动的仰面漂在水面上。

在水池前方有一个宽阔的略带斜坡的水泥地面，在这个地面的中间地带，由于水池里常年往外渗水，所以地面上长满了青苔。站在水池里，上身往那块长满青苔的地方上一趴，“哧溜”就滑下去了，然后小心翼地爬到干爽的地面上，站起身跑到水池里，再滑下去。如此循环往复，慌忙中，磕到膝盖、胳膊肘也是常有的事，但一般都是揉一揉，苦笑两声了事。

实在不想玩了，就蹲在水池边，看准一条贴着水池边嬉戏的极小极小的鱼，两只手轻轻地从鱼的两边伸下去，慢慢地收拢，直至两只手的手指叠加在一起，猛地用力往上一抄，一条小小的鱼就上了岸。一只手手指并笼伸到水里舀一点水在掌心，另一只手拾起小小的鱼放到盛有水的掌心，小小的鱼就在掌心里边挣扎边游，弄得手心痒痒的，边笑边欣赏，直到掌心的水完全漏掉，才万般不舍的把小小的鱼放回水池。亦惑是觉兴致未尽，还会再抓一次……

2

挖来一团黄泥，坐到光滑的桥爪上像揉面一样的揉，直到把泥揉匀了，取下一块用两只搓出一个五六公分的圆柱形长条，再取一块对着石板砸来砸去，直到把它砸成一个长方体，再在上面挖出一个半圆形的窝，然后把这两块粘到一起，一把黄泥小手枪就做好了。于是把“手枪”放到一边，再来捏个小人，小人是由一个圆球形泥巴，一块长方体泥巴和两根圆柱形泥巴粘在一起制成的。这些制作的过程虽然简单，但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投进去的专注力一点不会比一个真正的艺术家制作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所投的专注力少。

扔下泥巴，顺着大桥上的一面墙爬上2米高的闸面上，那也是一件饶有兴趣的事。一个八九岁的孩之所以能爬上去，主要是因为那面“墙”是两块石板凹下去一块石板凸起的规律形成一面墙的。在其中一块凸起的石板两侧有一高一低两个洞，这两个洞就是我和小伙伴爬上闸面的支点。

双手用力扒住凸起石板的两侧，右脚脚尖用力蹬住那个矮一点的洞，身体猛地抬起，左脚脚尖伸进另一个高一点的洞，然后伸出右手扒住闸面，再伸出左手扒住，随身体向上移动，再用两只胳膊肘按住闸面把身体往上带，这样直到腰部爬到到闸面上，整个人就上去了，其实闸面上并没有什么好玩的吸引我们。之所以爬上去，主要是爬的过程是一个挑战，还有，就是从闸面上往下跳，那绝对是考验小孩子“胆量”的时刻。

一开始凭着一股“勇气”往下跳，但在脚着地时，会感受到胸堂受到剧大的震动。再后来发现前脚掌先着地，胸口就没有剧烈的震感了。很奇怪的是，在那个只能免强吃饱饭的年代，并没有一个小伙伴因为这一跳就出现骨折的现象。

至于爬树摘柿子，亦惑是爬上去坐在树叉上晃悠，就更是寻常了。

3

在温和的语文老师的课上，借着上厕所的理由告假出来玩，也是时有的事。

记得在一个冬日里，有一次看见前面两个女同学告假上厕所，我抓起毽子，跟正在上课的语文老师说一声，就跑出去了。因为那时只是借村委的一间屋子上课，所以出来以后，跑远一点，是没有老师看见的。

三个女孩子在一起，当然是要踢毽子的，伸直了穿棉裤的腿，踢，用脚面踢，两腿向内弯曲轮换着踢，甚至是抬起右脚跳下去，左脚伸到右腿后面踢。但不管是哪种踢都是以比赛的形式进行的。

至于在严厉的数学老师课上，告假外出，是绝对不敢的。看着黑板佯装听课，伸出手到桌子底下玩石子，还是可以的。有一次，不知是老师看穿了我的把戏，还是是怎的。老师忽然叫我到黑板以竖式的形式做一道计算题。两位数以竖式的形式计算出来是没问题的，但小数点怎么点，着实让我犹豫一下，后来在不确定的情况下，数出两位数点出小数点，但因为没有底气，所以只是轻轻地点一下，那个点也就几乎看不见。

当老师问同学们对不对时，同学们几乎异口同声地喊:“不对，没有小数点。”这时数学老师说:“对的，我看见她点了。”为此，老师还示范了一下。

感谢老师的“看见”。也让我学会了带小数点的数字的乘法。否则，那时的我一定会被卡在那个当下。

4

这么淘的一个女孩子，要想成绩好。肩膀上不得扛着诸葛亮的脑袋呀，可惜，我扛的是一颗阿斗的脑袋。所以，成绩差，就太正常了。

成绩差，又能考上初中，还真得感谢数学老师。记得还有两个月就升学考试时，数学老师说:“还有两个月就考初中了，谁要是考不上，就得回家干活去了。”

这句话犹如当头一棒，打中了我的要害，因为我太怕干农活了，所以，从那以收起玩心，拼命地学。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个放电影的晚上，就在电影场里，公布了考上初中的十二个同学的名字，里面居然有我!

5

不知从何时起，许多再见面的朋友以“文静”形容我。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文静的，但我知道我是怎么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