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9】亲子阅读儿童文学系列之《汤姆的午夜花园》

我是昭君,我想记录我生活工作的点点滴滴,今天是我每日一篇文章的第1129天。


今天分享《汤姆的午夜花园》。

它堪称现代儿童文学经典之作。1958年它获得了英国卡内基儿童文学奖,作者是英国著名的女作家菲莉帕·皮尔斯,她是战后英国儿童文学最重要的代表人物。

皮尔斯1920年生于英国,在剑桥旁卡姆河畔一座美丽的老房子里面长大。由于她自幼体弱多病,皮尔斯八岁才上学,但她从小就对英语语言文学怀有极其浓厚的兴趣。长大后,她便进入剑桥大学格顿学院学习英语以及历史。

大学毕业后,皮尔斯曾经担任过BBC的编剧及导演,并且在一家出版社任过编辑,她最先创作的两本书,均取材于自己的童年生活《汤姆的午夜花园》中,格温姨妈家所住的那座老房子,就来自她本人出生并成长的祖传家宅。

评论家J.R.汤森特在评论集《对于作品的印象》里写道,“如果要推举一篇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英国儿童文学的杰作的话,我首推《汤姆的午夜花园》”。他认为这本书是卡内基儿童文学奖有史以来最优秀的作品。

《汤姆的午夜花园》是一部关于花园的小说,提起花园我们并不陌生。在文学作品中经常会出现花园的身影,例如日本女作家梨木香步的《西方魔女之死》就和《秘密花园》一样,把花园作为了治愈的场所。而她的《里亭》是一场与自己心灵相遇的旅途。

大家耳熟能详的绘本《花婆婆》则把世界变成了一个充满爱和美的大花园。这本书花园无疑代表着幸福的童年,小主人公海蒂和汤姆都渴望着在这个花园里玩耍,海蒂初次登场时自称公主,花园是她的王国,而汤姆后来不愿意离开姨妈家,也是因为这个花园。

这个花园足够地大,月光跑进去都显得空空荡荡。关键是花园里还有他的玩伴海蒂。汤姆会因为一所花园不愿回家,我们不禁想问,花园真的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吗。

书中的花园很美,那里的蝴蝶可以随意飞,倭瓜可以任性地长,那里有天光云影,有花鸟虫鱼,有可以赤脚踩上去的泥土,还有疯疯癫癫的伙伴。总之,在那里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喜欢做的事。

很显然,花园把孩子的世界和大人的世界分开来了。花园是孩子的乐园,孩子的王国。花园就像我们的小时候,就像蒋勋在细说《红楼梦》时,反复提到的一句话,大观园就是一个青春王国,象征着被保护的青春,可以在这里肆意地舒展。但真正的理想国其实是不存在的。

充满生命力的花园,将孩子的世界和成人世界隔开了,保护了孩子的纯真和快乐,但保护在某种程度上也意味着受到限制。海蒂在花园里想看外面的风景,却又爬不上树时,只能央求树上的汤姆给她描述外面的世界。

当海蒂和汤姆一起离开花园,穿上了溜冰鞋,沿着结冰的河,滑向伊里的大教堂。在归途中遇到了即将成为自己未婚夫的巴蒂,并且和他相谈甚欢。她身旁的汤姆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到最后海蒂都看不见他了。

这暗示花园也不能够阻止孩子成长为一个大人。孩子虽然都会怀着不想长大的想法,但实际还是在一瞬又一瞬地长大。正因为不能抵抗成长,所以人们才会在长大之后想起花园,怀念花园。那些曾经想握住却又失去的,最终会成为我们窗前的白月光。

这本书还有个令人着迷的地方。《汤姆的午夜花园》还是一本关于时间的书。在现实世界里,时间一秒一秒过的,是一天一天过的,是一年一年过的,就好像一江春水永远向东流,可是,在午夜花园里,时间是有快有慢的,就像《西游记》里说的,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汤姆哪怕在花园里待上一整天,回来一看也只是过了几分钟。在花园里,时间还是忽前忽后的,春夏秋冬四季混乱。今天进入花园,看到的是说话奶声奶气的幼年海蒂,明天进入花园,遇见的可能就是有些矜持的大姑娘海蒂了。

在这本书里,人是可以和过去、未来一起碰面的,所以那些时间研究爱好者刚看这本书时总是兴致勃勃,希望用“相对论”“黑洞”“四维时空”“弧度”等等一大堆关于时间的科学术语,来解读这本小说。

他们希望皮尔斯对于时间有着超越常人的超前见解。可后来皮尔斯却告诉我们这其实就是一个梦。这就等于宣布伙计们别多想了,我只是在写一个故事。

大家这才醒悟,原来汤姆所经历的美好的一切,只是进入了一个瘪嘴老太太的梦里,这个老太太就是房东巴塞洛缪太太,她老得不像样了,渴望回到过去,于是做起了小时候的梦。所以汤姆在梦里认识了巴塞洛缪老太太的小时候海蒂。

这是一次很独特的碰面,已经长大的大人和还没长大的小孩碰面了,碰面的时候他们都是小孩,他们有说不完的话,他们互相理解,互相想念。这在现实里怎么可能呢。

现实里大人和小孩总是说不到一起。例如汤姆的姨夫古板说教,一副永远正确,不容反驳的样子。姨妈很温和,但是没有什么主见,没有什么好奇心,没有什么内心世界。

汤姆经常拿着食物往贮藏室跑,他们看到就很不高兴,而当汤姆询问“时间”是什么的时候,并给出自己的答案时,姨夫却认为他是胡说八道。他们希望汤姆像个大人一样懂事,他们不喜欢孩子的异想天开。他们也不接受孩子的古灵精怪。大人和孩子没有共同语言。

还有一个更明显的例子,一次。汤姆进入花园,看到慢慢长大的海蒂,成年的海蒂像大人一样思考,说话也越来越无趣。最终,海蒂看不到汤姆,汤姆也进入不了海蒂的世界了。

这也意味着,虽然每个大人都曾经是个孩子,但每个孩子也终究会长大。而在汤姆不断地往返午夜花园和现实世界的过程里,老爷钟始终是个最重要的道具。它从一开始就带有神秘色彩,每个人都不可以触碰它。

巴塞洛缪太太每天都要仔细地擦拭它,就连一向喋喋不休的格温姨妈,在说到老爷钟时,都要故意压低声音,仿佛谈起老爷钟就是触犯了某种禁忌。这些神秘的气氛都让我们觉得老爷钟似乎有某种灵性,在引导着汤姆一步步迈向后花园,那个神秘的场所。

在以往的幻想文学作品里,帮助主人公穿越的道具,都会具有种种神秘的魔力,会遭到各种角色的争抢或自带神秘光环。但这本书里面的老爷钟却丝毫不起眼,甚至常常因为走时不准,乱敲钟惹人厌恶。可就是这样一个在我们看来司空见惯,又有些缺陷的钟,却成了汤姆进入午夜花园的重要道具。

在汤姆初到,准备跟随姨妈姨夫上楼时,就听到老爷钟郑重地敲了一下。这既像是欢迎小汤姆的到来,又像是给他某种暗示,故事要开始了,你就要发现我钟声敲响时的秘密了,我愿意让你随着我的钟声,进入到另一个奇妙的世界。

小汤姆,你就是我选定的开启这场奇妙冒险的主人公。汤姆也很快发现了钟声敲响的秘密,他每天都期待着神秘的钟声敲响,因为那是他进入午夜花园的一把钥匙。

可当汤姆被告知即将离开姨妈家,和午夜花园说再见时,汤姆却开始讨厌老爷钟滴滴答答地响个不停的声音,老爷钟不停就代表着时间一刻不停地向前走。汤姆无法停止时间,也就注定无法留在午夜花园。

大小朋友也许会有疑问,为什么老爷钟要让汤姆发现花园,却又不让他永远地拥有花园呢。汤姆也这么想过,甚至他一度幻想如果把钟盘的门打开,里面是不是会有一个像机关一样的东西,只要转动这个机关就可以停住时间,留住花园,并且可以随意调节时间,让花园里的事或快或慢,让海蒂不再长大,让花园一直存在。

但这只是汤姆的猜测和梦想,事实并不会如他所愿。老爷钟连接起了两个时空,也在告诉我们,不论任何空间的环境、人物怎么变化,时间是永不会停止的,就像人类最纯真原始的童年时代,一去就永不复返了。

人都有永远留在童年的美好愿望,这样子就不必去承受成人世界的竞争和压力。但这只能是个空想,时间不会倒退,更不会停止。孩童也必然会长大成人,世界也不会像童年想象那样简单,早晚有一天。汤姆也会像他看到的海蒂一样长大。但我们也不必害怕长大,因为我们依旧可以如孩子一般永葆纯真,希望和爱。

彼得·潘曾嚷嚷过,我永远要做个小孩。汤姆也流露过这样的想法。他想用自己世界里的时间去换在花园里的永恒,他想永远地待在“小时候”,所以当汤姆最后一次打开门,发现花园不复存在时,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但最精彩的阐释却在此后上演,一切真相大白。

皮尔斯借人物之口告诉了我们,时间流逝,什么都会改变,而记忆不变。与其说汤姆在这座午夜花园里,经历了一场历险,不如说这是一次心与心的沟通。原来友谊的存在,无关年龄。原来人类和其他一切生灵所具有的深厚感情,正是建立在长久的记忆之中的,哪怕是一片树叶,一块石头,都因为我们曾经留下足迹,而赋予了深情。因为我们曾经留下的欢笑或悲泣,在记忆的磨砺下变得闪闪发光。

在城市的熙熙攘攘里,给孩子们找到一方滋养他们的花园和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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