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非《江南》之《山河入梦》

每次读小说,都会期待书中人物一个很好的结局,或者期待主人公和书中喜欢的另一个人物终成眷属。比如,格非的《江南》第二部《山河入梦》,总希望县长谭功达和秘书姚佩佩结合。


1956年,40岁还单身的谭功达做了梅城县县长,办公室秘书姚佩佩,是谭功达去洗澡堂遇到的卖筹子的上海姑娘,父亲是走资派,被枪决,母亲上吊,她跟着自私、势力的姑妈生活。后来,她辞掉洗澡堂的工作,去胭脂井一带的绒线店里打工,那曾是以前的妓院,谭功达担心姑娘受到伤害,所以让属下钱大钧安排在县委工作。


姚佩佩单纯、直爽,不够灵活,常常在机关说错话受到批评,为此苦恼不已。


谭功达的属下都积极为他介绍女友,白庭禹把小谭功达20岁的在文艺团跳舞的亲侄女白小娴介绍给他,谈婚论嫁时,白小娴爱上了新来的舞蹈老师王大进,果断和谭分手。


谭一气之下,开除了王大进,白小娴辗转找到了王大进,才知他有妻子和四个孩子,而且从他妻子骂他的话里得知,他一直桃花不断。白小娴暗自庆幸,并不埋怨谭功达。


谭功达规划梅城蓝图很美,修水坝,开运河,办沼气,行动起来却困难重重,因修水坝出现意外,一个木工被推下坝意外死亡,他妻子张金芳带孩子屡次来县委大闹,最后谭功达借了老徐一个月的工资才把她打发走。


灾荒年,又遇到大坝决堤,谭功达又在沼气站无法返回县里,电话打不通,无法参与抢修溃堤和救治伤亡人员,他被撤职。


这时逃难上访的张金芳摸到了谭功达家里,当喝醉酒的谭县长回来,张金芳斟酌利弊,看准时机,一夜之间成了谭功达生米煮成熟饭的妻子,这一段落真是让人大跌眼镜,仿佛,好好的阳关大道,呼一下就跌下了万丈深渊。


姚佩佩因为抢救伤员晕血住院,待她得知谭功达和上访的乞丐张金芳结婚,亦是惊诧万分,痛苦不已。


张金芳认为傍上了县长,谁知县长已被停职,她不得不在院子里种菜以糊口。房子被收回后,张金芳和谭功达到了胭脂巷,邻居是杀猪的皮连生兄妹。


谭的好友高麻子来看他,说普济的老家可以回去。


谭的母亲林秀米当年管家儿子聂凤竹在市里做领导,让谭继续有一份公职,去花家舍当巡视员。


谭功达告别张金芳离开时,儿子谭端午刚刚出生,他在花家舍见识了一种共产主义的大同社会。


后来张金芳带着儿子王元庆和谭端午来探亲,并与谭坦白,她和皮连生过在了一起,与谭功达离婚。


在花家舍的谭功达收到了逃亡中姚佩佩的信件。原来姚佩佩进了金秘书和汤碧云生米做熟饭的圈套,醒来后的姚佩佩,鼓起勇气将满是玻璃渣的玻璃瓶底扎向金秘书,并用石块砸死了他,随之开始了长达半年多的逃亡生涯。


收到多封信件后的谭功达决定去营救快逃回普济的姚佩佩。花家舍的总舵手郭纯年对他的来往信件内容了如指掌。谭离开时,郭坦白,或许能在姚佩佩被抓住前见上一面。


姚佩佩逃到普济后,被高麻子认出并藏在了谭功达家的老宅。


当谭功达还未走到老宅见到姚佩佩时,谭被捕了,姚佩佩被执行枪决,高麻子和谭功达因为包庇罪都坐监入狱,那是1966年。十年后,谭功达死在狱中。


如果要说纯洁、高尚、有正能量、让人能看到希望的人物,恐怕只有高麻子一个人,一样行伍出身,功劳卓著,回老家娶一个农妇做妻子,最后勉为其难的做了一个乡长。他告诫谭功达,身边之小人钱大钧不可重用,在谭最落魄时到胭脂巷中看过谭功达,在认出姚佩佩时,没有拿她去邀功请赏博得名利,而是悄悄安置,试图营救。他从未有任何花边新闻,也不曾蝇营狗苟,这是一个本着良心做事,无论黑夜白天都能行得正的好人。


姚佩佩也是,单纯到无一点心机,只想做一个“落后分子”,淡淡的度过一生。对金秘书的无耻要求尽量躲避,最后被迷药迷晕后,发现恶棍躺在自己身边,柔弱的她瞬间起了杀机。但在逃亡过程中,也后悔不迭,原本可以说服自己强颜欢笑,给金秘书结婚生孩子,过平安一生。支持佩佩逃亡的动力应该是爱情,她见过谭功达写在纸片上的无数个“佩佩”,她猜出那组数字里藏着着他俩年龄差距大而让谭功达产生的犹豫,所以,不管他和张金芳是否还有婚姻,她依然在存于世间的每一天,和这个精神密友进行沟通。


假如,佩佩被营救到花家舍,和离婚后的谭功达生活在一起该多好。


谭功达,一个致力于改造成先进社会有魄力的县长,他不在乎自己名利,只想把他的家乡普济建设成和国外一样先进的样子。


作为男人,见到年轻漂亮女孩的爱慕一直都有,他喜欢白小娴,也喜欢姚佩佩,但是,他稀里糊涂的娶了张金芳,一个生过两个孩子、行乞、颇有心机的上访钉子户。这是谭县长一生中唯一亲昵的女性,也是他唯一孩子谭端午的妈妈。


白小娴是一个追求真爱的姑娘,她打算嫁给谭功达,自然有叔叔的促成成分,但是,看到自己喜欢的王大进后,果断和县长分手,完全断送了自己全家的政治前程也在所不惜。这一点值得点赞!


书中的信访办老徐也是一个好人,至少姚佩佩邮寄到县委的信件,都是他又转寄的,正是有这样的好人存在,才有谭功达才能知晓姚佩佩对他的感情,只是姚佩佩苦得很,她始终不知道,对方是否能够接到她的信,她只是一厢情愿的倾诉,仿佛是和梦中的一个人物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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