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胎、疾病缠身、眼睛累到出血?在国外的张爱玲都经历了些什么

张爱玲说“一个知己就像一面镜子,反映出我们天性中最优美的部分”,我想这个知己用在夏志清先生身上在合适不过了,如果没有夏志清先生振臂一挥的力荐,就没有我们所认识的张爱玲。

今天看完由夏志清编注的《张爱玲给我的信件》一本书,通过张爱玲的亲笔手信和夏志清先生的按语解释,让我了解到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张爱玲,这里除了她对写作的执着和热爱外,生活中她也是一个要为柴米油盐所烦恼,为五斗米所折腰的一个俗人,看完之后张爱玲的形象在心中更立体了,也更接地气了,同时对她在国外的生活,读来也让心唏嘘不已。

感情上:与前任断的彻底,对现任不离不弃

我们都知道张爱玲有两段婚姻,第一任丈夫是胡兰成,就是那个让她一见倾心,卑微的低到尘埃里并开出花来的男人,但是爱玲的才华也未能收住他那颗放荡的心,婚后的胡兰成身边依然不停的换女人,最终爱玲对这段感情心灰意冷便写了分手信,分手之后便是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

胡兰成书中讲我的部分缠夹得奇怪,他也不至于老到这样。不知从哪里来的引用我姑姑的话,幸而她看不到,不然要气死了。后来来过许多信,我要是回信势必“出恶声”。

沈登恩是胡兰成的出版人,曾经写信来要替我出书,说“胡先生可代写序。”我毁掉之后还纠缠不清,只好把送的书都退了回去。

我知道你是关心《赤地之恋》绝版,当然非常感激。不过我不想由沈登恩再版这本书,他已经在广告上利用我的名字推销胡兰成的书,不能不避点嫌疑。

从这几段信中,可以看出,爱玲对胡兰成的态度十分决绝,绝对不藕断丝连,不光对他本人不予理睬,连对他出版人的态度都是能避则避。


第二任丈夫是在美国结识的赖雅, 赖雅比张爱玲大三十岁,是一个很有才气的美国剧作家,他们相识半年后结婚。但不幸的是,他们婚后不久赖雅就中风瘫痪了。

Ferd(赖雅)久病,我在华盛顿替他安排的统统被他女儿破坏了,只好去把他接了来,预备在附近成立找个公寓给他住着,另找个人每天来两次照料,但迄未找到人,在我这绩效的公寓里挤着,是在妨碍工作。

赖雅之前有过婚姻也有女儿,他瘫痪在床,他的女儿不管,于是爱玲只好让他挤在自己的小公寓里,开始了一边照顾赖雅,一边写作的生活,生活之苦累可想而知。


经济上:无固定收入,生活捉襟见肘

赖雅身体越来越坏,瘫痪在床,每月只领到社会福利金五十二元,连付房租都不够。

爱玲曾就读于港大,但是并没有拿到毕业证,对于不善交际又没学历的爱玲来说,在美国生活十分困难。单是这本书中就看到爱玲搬了无数次家,条件都不好,以至于一到冬天迎接她的就会是一场接一场的感冒。且书中多次提及,她大部分时间是没有固定收入的。

夏先生在书中说,爱玲只要身体允许,就一定不会放弃工作。她这么拼命的工作,除了兴趣之外,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在于她的生活真的很拮据。单是养活自己就已经用尽了力气,更何况还要照顾瘫痪的赖雅呢,更是雪上加霜的。于是她拼命工作,写作、翻译、找出版社,很多时候忙到连信件都没时间拆阅的,有的隔几个月才看,有时甚至还没拆就会弄丢,工作的繁重可想而知。眼睛累到出血,要靠滴眼药才得以好转。爱玲曾怀孕,但是却选择了堕胎,我想这与她当时的经济状况也是有很大考虑的。

社交上: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我并不光是为了没有学位而心虚,不幸教书不仅是书的事,还有对人的方面,想我即使得上几个博士衔也没用。

我这些年只对看得起我的人负疚,觉得太对不起人,这种痛苦在我是友谊的代价,也还是觉得值得。

从上面的信中可以看出,爱玲的性情还是十分耿直的,对志趣相投的朋友,事无巨细均都觉快乐,每次写信总是要问候的,礼数周全;对不喜欢的人,选择拒之门外,理都不理。你可以说她孤傲,但她真的是不善交际,甚至害怕与人打交道,所以选择回避。

张爱玲知己不多,一生不过两三人而已。夏先生是最懂张爱玲的,他懂她的才华,也懂她的拮据和矜持,于是在爱玲的翻译、写作、出版等各方面,夏先生尽力推荐,对她帮助极大。爱玲后来搬家给夏先生写信,因怕人打扰,都要一再叮嘱,不要把她的通讯地址告诉别人,可见夏志清先生是她十分信任的,无数不多的知己之一。


身体状况:被各种疾病所奴役,不得不花时间与之周旋

爱玲对我说,感冒“这怪病在上海就有,不过不常发”。我想这是1937年她被其父毒打一顿而再禁闭半年所发生的后果。囚禁期间,她患了严重的痢疾,命差不多送掉,身体的免疫系统也必然大受损害。在纽约打胎,步入中年后在柏克莱那三年,心境既好不起来,身体对感冒的侵犯也就更难以抵抗了。

看到这些真是令人心痛,据说当时被禁闭的原因就是爱玲与后母拌嘴的结果,家庭中不但没有得到温情,还受这样严重的体罚。在美国的每个冬天都是一场接一场的感冒,短则三五天,长则数月;牙齿的问题也是一直困扰她的,看过牙医数次也没有根治,而且每次为了省钱都是要到公立医院的,排队时间长,十分耗费体力和精神;用眼过度累到眼睛出血;后期有两年中因为皮肤过度过敏而不知,还以为是跳蚤的问题,于是频繁搬家,劳心伤神;还有一次在街上因为意外被人撞倒至右肩骨裂。众多疾病缠身,每天不得不费很大的精力在上面;最终在1995年在公寓中悄无声息的去世, 死时家徒四壁,屋里连一张写字台也没有,只有一个旧床垫,被人发现时已经去世有三四日了,至此一代才女就此陨落。


孤傲如她、倔强如她、坚强如她、卑微如她,她一生凄苦不免让人落泪,全书的书信来往,竟是唯一贯穿始末的温情,可以看出夏志清先生对爱玲才华的欣赏,也可以看出夏志清先生对张爱玲苍凉一生的心痛。

纪念张爱玲诞辰100周年,愿天堂没有疾病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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