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是玛格丽特·杜拉斯最广为流传的作品,而杜拉斯也因为《情人》享誉世界。这部作品在杜拉斯七十岁发表后,荣获得了当年的龚古尔文学奖,并被译成多国文字,至今售出250万册以上,使她成为当今世界上最负盛名的法语作家。
杜拉斯曾说过:我写女人是为了写我,写那个贯穿在多少世纪中的我自己。在《情人》中,她用文字来修复隐约、模糊的记忆,把自己十六岁与中国情人初恋的故事写下,在文字中重新认识那段时光,认识爱情。
如果你读过这部作品,或是看过根据它改编的影视,一定会被那个经典绝妙的开头所吸引:那时候,你还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意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的女人,与你那时的容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在岁月的脸上,杜拉斯看不出任何关于岁月流逝的哀叹,她反而能直面自己的容颜,将女子色衰爱弛的认知打破,她比年轻时更有魅力,她的容颜也因为爱而美丽。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句子出自她的最后的情人——扬·安德烈亚口中。他对杜拉斯凌驾于年龄、容貌的爱,让他说出如此动人的话,然后通过杜拉斯之手写下,被世界所聆听、欣赏。
他们的相知完全是一种纯净、超越世俗定义的爱恋。扬·安德烈亚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而杜拉斯早已声名在外。扬·安德烈亚第一次看到杜拉斯的小说时,就为她的才情所倾倒。他读完了杜拉斯的所有作品,她写过的所有的书名、故事、人物,他都铭记在心,如数家珍。
在现实生活里,他几乎是不可能接触到像杜拉斯这么伟大的女性的,但在文字的世界里,与她促膝长谈、同声相求。只是凭着那些文字,他就爱上了创作这些文字的女人。
对杜拉斯有着这种奇特而狂热的爱的扬·安德烈亚终于等到与她建立联系的机会。1975年,在他的家乡康城上映电影《印度之歌》。这部电影由杜拉斯亲自指导,在公映之初,每次电影放完后,她都会亲自来剧院,参加一场关于这个电影的讨论会。
扬·安德烈亚坐在了第一排,就坐在她的对面。如此近距离地与偶像接触,让扬·安德烈亚激动不已,在问答结束后,他捧着她的书《毁灭吧,她说》,让她要签名。但他并不满足于和杜拉斯的关联就此结束,因为他太喜爱她了,爱她所有的文字,也爱着杜拉斯。
当她签完后,扬·安德烈亚迫不及待地对她说:“我想给您写信。”杜拉斯并没有感到意外,因为她的爱慕者不尽其数,她的许多读者都给她写过信,她没有拒绝,给了扬·安德烈亚自己在巴黎的地址。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开始给她写信,不停地写。信一写完,就立即把它寄走。一坚持就是五年,然而这些信都石沉大海,没有得到杜拉斯的任何回复。杜拉斯的崇拜者实在太多,在这份只有奢望的感情里里,他爱得痴迷,也爱得卑微。
1980年夏天,他壮着胆子打电话到杜拉斯的住处,这个坚持不懈的年轻人,终于打动了杜拉斯,她主动邀请他来看望自己。在这次见面后,这个年轻人就再也没有走出杜拉斯的生活。
那年杜拉斯66岁,已经年近古稀,昔日风韵荡然无存,皮肤也苍老不堪。但她依然向往爱情,扬·安德烈亚成了杜拉斯的最后一个情人,他陪着杜拉斯见证了世界最后的繁华。扬·安德烈亚一直陪在她身边,直到她走完了余生。
在杜拉斯去世后,他许久无法平复内心的伤痛,消失了一段时间,等愿意接受采访时,他无比深情地说:“杜拉斯”这个名字,我全身心地爱她。她刚好落在我头上,我再也没有离开她,我无法离开她,永远也不能……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