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杂记】驼城

“骆驼是除了牛马以外最易为人驯服的高脚畜生,它的样子丑陋,总是慢腾腾地摇晃着身子向前走,若碎步跑起来,从后边看去,样子,显得笨拙和滑稽。它永远是相书上描述的那种贫贱者的步姿(它也只吃草料或数天里可以不吃),但好处是能忍耐,不诉苦楚。”
                                        ——  贾平凹

     

沙漠,骆驼,少年

      贾平凹教授笔下的骆驼写的惟妙惟肖,我从小是见过骆驼的,那时家住在小镇边缘,隔壁就住着一位养骆驼并以之为吸金物(将骆驼作为骑行、拍摄的道具)的大叔。在南方,这种动物可是种稀缺资源,不必逢年过节,任何时刻,小孩子们见到了都会围着它好奇地打量,并哭求大人掏钱合照,而大叔总会一脸神气满意地扶着一个个调皮鬼上驼,然后伴随悠然的“咔嚓”一声将钱纳入兜中。

      尤其记得那位大叔待骆驼真的如待牲畜,每天喂骆驼极少,生意不好对骆驼又踢又骂,现在想想不知骆驼怎么想。总之它不记仇,第二天喂它点不新鲜的草料,它嚼吧嚼吧完,又欢欢喜喜。任劳任怨地当起了摄影工具。多少次看它寂寞地立在棚里一动不动,驼峰歪斜,稀疏的毛在夜风中肆意舞着。在小时候的印象里,留下了那样一个现在看来颇为潇洒,又略显悲凉的形象。

过年返乡的农民工

    现在啊,每次看到骆驼,心里都隐隐有些不忍和同情,那骆驼,不正像每一个城市里任劳任怨的底层拼搏者么?生活对他喝来斥去,甚至拳打脚踢,只当他是个赚钱的畜生。然而,就是那样的坚韧,那样惊人的毅力,无数的草根默默地用双手,用不眠,用青春甚至一生,撑起了一座又一座的繁华。

西安鱼化寨“CBD”

      说来是个怪癖,每到一个城市我都喜欢去这个城市的城中村转转,自然而然漫步过昆明、西安、郑州的许多城中村。我认为,那是城市里最能明“活着”二字沉重与鲜活的地方,将夜未夜的城中村里,我曾看到了多少的叹息无助,多少的忧愁痛楚,以及多少的欢乐快活。

昆明船房村盛景

      一条条如同血管一般蜿蜒闭塞的小道,灯火闪烁,吆喝不听。清晨你可以看见形形色色的人喷涌而出迈向工地、菜场以及CBD,你也可以在傍晚看到一具具或喜或悲的躯体缩回狭窄逼仄的住所。残阳微悬,喧嚣属于这里,也不属于这里,这里只属于人间烟火。

@展展与罗罗  《沙漠骆驼》  @网易云音乐

      成长于工农联盟家庭,我深知生活的不易与远方的苟且。父母用无数的心酸、屈辱方才建立了我的家庭。新闻报道、书本中满是城市的光鲜亮丽,而我深知,有光也必定有野蛮生长的灰暗地带。那里有活生生的人,与活脱脱的故事。

    此刻, 我脑海里一次又一次的想起那样一个场景:无数的骆驼睁着无辜且无知的眼睛围成一圈,而人聚在圈内遮沙躲夜,此之谓,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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