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年（一）青春圆舞曲

2020年注定是一个不一样的年景，从万物复苏，百花争艳的春天，到莺歌燕舞，绿树成萌的夏季。我除了宅在家中精湛了一点厨艺，几乎沒有什么事值得回味，突然感到生活中少了许多乐趣，缺乏活力，每天向复印机打出来一样，竟然没有了回忆。

今天因有事进市区，开车不好停车，只好坐公交去。车上的乘客都带着同一张面具，尽管偶尔有几只颜色差异的口罩。车内很安静，大部分人手握手机，眼盯屏幕，精神集中。不知在哪一站牌，公交车停下来，上来几个乘客，突然一个高八度的声音，大喊：志华，人们同时抬起头来，聚集在一个人身上，我也一样看到了她，原来她是我的师范同班同学，好朋友梅。她虽然戴着口罩，都能看到她喜形于色，我示意她坐在我旁边。她立刻拿出手机说，拍张照片给小刘发过去，小刘何许人也，是他老公，论年龄也太辜负这个小字了！然后她又给我们共同的朋友圈发了一张，並打了一行字，猜猜我在公交车上遇到谁？因我到站了，来不及细谈，挥手再见。回到家中，我打开朋友圈，一张我俩带口罩的照片，刹时间成为我们同学们共同的话题。这张毫无美感的照片，突然打开我记忆的闸门，许多青葱岁月的往事呈现在我的面前，我轻轻地啍起一首歌，歌名叫《回到那年》

那年是哪年，那年是一张褪色的照片，那年是哪年，那年总是魂绕梦牵。那年是哪年，那是我们共同的从前，那年是哪年，那年我们说过再见。

一起疯，一起闹，一起哭，一起笑，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找北斗星座…回到那年，回到那天，回到回不去的从前，回到那年，回到那天，其实从前从未走远。

那年就是一九七四年。那年我们刚上师范学校，分配在一个班。今天大家都知道我和梅是一生最要好的朋友，但是谁都不知道为什么？这得从刚入学开始说起。那时学校经常举行各种活动，只要有才华的人都是人尽其才，各显其能。一次演讲会上，我的稿子被学校党委成员王老师赏识，认为是这个年级最有份量的稿件，安排到最后压台。从此学校班级的各项活动，由我撰稿是义不容辞的。因读书写文是我的常态，高冷则是我的状态。很多同学认为我比较高傲，难以相处。我並不介意，因我的确如此。

我们中师六个班级，我们班各项工作活动，都是名列前茅。获奖无数，但只有文艺演出是大家心中的痛。分管文艺的正是梅，而兰则是排节目，教唱歌的。我记得她教我们班唱的第一支歌，是《闪闪的红星》中的《映山红》。但她们排出的舞蹈实再不敢恭维。她们虽然很努力，想让我们班的节目在校里举行的许多大型纪念会演中展露头角。可惜的是她们的节目不要说表演，就在预审中就被out了。所以一二：九，五四等文艺会演，我们班只有看的份。这件事让我们那个争强好胜的班主任耿耿于怀。

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同学，那个年代，人们接融到的文艺方式是八个革命样板戏，而班里的同学又都是从农村这个广阔天地来的，就是有那个心，也无那个力。一天，我正在上晚自习，梅和兰两个同学到教室后排来找我，因为我个子高，上学就经常安排在后排，正如我愿，少说话多学习。他俩说我们求你一件事，请你帮忙为我们排练一个节目，因七一就要到了，班主任下了硬指标，必须上节目。我很诧异，难道我说过我会排节目吗？难道你们能掐会算吗？我冷冷的说，我不会。其实我小时侯一直是校文艺骨干，跳舞是我的强项，每年六一都到少年宫演出，记者曾在我演出后专门给我拍过照片，这些都是过去时了，而且上山下乡之后，除了唱样板戏，我还没有再演过节目。当我拒绝他们时，是经过短暂的考虑的。因为我也没有把握让节目顺利通过。

没想到，下午放学后，老师把班干部，文体委员和我留下，说开会研究，大家各抒己见，一个个发言提方案，轮到我说，我思考了一下说，我们班跳舞不占优势，因学校有高中生，那些豆蔻年华的小姑娘，个个貌美如花，舞姿优美，我们望尘莫及。但是我们可以用声势和形式占领舞台。我们可以用一种大型的合唱节目，全班四十个女生同台，我们用北京插队生阿强朗诵，有领唱，有二重唱，有快板。但所有的一切，都要求每个人做到，服从命令听指挥。我刚说完，班主任立刻拍版，就按这个节目准备，一切听志华的。奇怪呀，本不是我的事，竟然全权落在我的身上，我是这么高调的人吗！

从那天起，梅和兰就每天跟着我转，我先为阿强写好朗诵词，又挑选出大合唱的歌曲：《颂歌献给毛主席》东海扬波红日升，南岭起舞飘彩云，珠穆朗玛雪峰献哈达，草原上的赞歌唱不尽，啊，毛主席，您和各族人民心连心。这支歌真是大气磅礴，气壮河山。二重唱的歌是当年耿莲凤张振富唱的《祖国一片新面貌》。节目定下来后，音乐老师在班里挑选领唱，一个个同学上去，老师都不满意，最后老师让我试唱，不知为什么那么高的音一下子就唱上去了。老师说就你领唱！很多同学惊讶地说，原来只知道你会写，沒想到你还会唱呀，怎么说呢，往上数三辈，我老爷是正宗的京剧艺术家，同梅兰芳那一代的老艺术家都是梨园行的同门。开个玩笑啦，老爷在我小时候已经从戏曲学校退休，我看到的只是一张与许多美女的合影，上面有字为证《艺人之师》。我暗暗的笑了笑，松了一口气。音乐老师定人选，要比我自己定更好。二重唱就是我和兰了！

预审节目比正式上台演出还要紧张，全班的眼睛盯着我，成败在此一举。当我们班上台时，有的同学竟然发抖，她们有从偏远山区来的，从未上过这么大的舞台。礼堂里的前几排只坐着教导处的老师，团委书记和学生会的干部。当我们表演结束后，我走下台去看结果，团委书记说，太好了，这个节目全票通过。他还说，你的二重唱唱的太快了，一句没听懂。我笑了，其实当年耿莲风张振富唱的也是非常快，我也没听懂！

（未完待续）请看回到那年（二）校园恋爱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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