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妍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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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村人公认的模范丈夫公孙萌,自从知道了那个真相后,突然一反常态,酗酒发疯,这是为何?

解玲还需系玲人!这要从二十年前,三县公安局联合侦破的那起案件说起。

1    郎才女貌  婚姻美满

家住五里营的公孙萌,在二零一三年的时候,接到父母的催相亲电话,向厂方提交了辞职报告,乘大巴车离开了他打工的深圳市,火风火燎地赶回家乡。

按照原来的商定,媒人领着五十里地之外的南凤凰村的封妍欣母女,来到县大凤凰游乐园见面。

当公孙萌母子见到封妍欣母女时,两人看呆了:只见母女二人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年龄上有所差异。二人同样的洁白如雪,晶莹如玉 。妍欣的头发比母亲的头发更黑更长更亮,双眸水灵含情,似有诉不尽的情话,圆盘脸上的两个酒窝似两只彩蝶闪动,迷人又勾魂!公孙萌母子只看一眼,就相中了。

对于封妍欣而言,能嫁到城郊摆脱那个三县交界的穷乡僻壤,是她梦寐以求的事儿。所以,此桩婚姻一搓即成。

定婚一年后,在公孙萌父母的要求下,为这对新人举办了隆重的婚礼。

随后,城市扩建,五里营土地被征用,同时也被纳入了新的城市版图。

趁此机会,妍欣与老公和公婆商量:给父母买套房,把父母接到了身边。

2    精心持家  展示才能

妍欣十分感谢全家人对她的理解和体贴。所以,表现在行动上就是孝敬公婆:春夏秋冬,都要给二老添置新衣;每日三餐,把饭菜端上餐桌;只要是自己在家,从不让婆婆进厨房;平时对待公婆,毕恭毕敬。喜得二位老人逢人便夸,妍欣知礼能干,是个难得的好媳妇。

有消息说,城乡公交车站要建在五里营。妍欣抓着机遇,一方面让公孙萌去学了驾照,另一方面,四处筹款,在公交公司提出新车,办理了运营执照,同时买断了县城至凤凰岗的夸县专线营运权。

如此之大的操作,全家人都为妍欣揑把汗:不知道跑营运能不能挣钱!

事实证明妍欣是有眼光的,这条路上的人特别多,生意火爆。第一年跑下来,还清了所有外债。又跑两年,买了一套一百四十平米,三室两厅两卫的大房子。

一家人搬进了新房子,妍欣把原来住的庭院改造成一个大超市,把在县城打工的表妹(婆婆的侄女)聘为店长,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异常兴隆!

至此,妍欣用自己的头脑和实干,完全征服了全家人。丈夫公孙萌开玩笑说:“你可劲折腾吧,不论干啥,我都支持你,都跟着你干!”

公公婆婆更是称赞说:“俺是住在摇钱树下,但不会拣钱的人,全靠妍欣把钱扫进家门。”妍欣成了公孙家的顶梁柱、当家人,虽然忙碌,但看着每天丰厚的收入,称心如意。夫妻俩更是出双入对,恩爱有加。

妍欣在不跟车售票的时候,便来超市,查看销售情况,联系紧销货源,访问顾客意见,搜集回馈信息。员工和顾客都热情地戏称她为“封总。”

3  晴天霹雳  险酿大祸

这天下午,县建筑公司来人联系包车,说要送一批员工去凤凰岗的息凤寺古建工地。这差事自然要找公孙萌和封妍欣二人,因为公孙萌是这条线路的运营商,封妍欣又是在息风寺长大的,对那里特别熟悉。

当发车时,妍欣嘱咐老公:“萌萌,包车不卖票,我就不去了。后晌进城的人也不多,你多拉些长途,自己收款吧。”

已经坐上驾驶座位的公孙萌,并没有注意妻子的表情变化,还和往常一样半开玩笑的说:“上车吧,亲爱的!老婆在身边,心里有靠山!”

“看你那没出息样儿!”妍欣白了公孙萌一眼,半嗔半怪的小声嘀咕。然后又大声说道:“萌萌顺利,再见!”

车子启动了,公孙萌稳稳的掌握着方向盘前行,耳朵里听着满车人山南海北的瞎侃。

有人聊着这次去的息凤寺古建工地的活不好干,要求太严;有人聊着世界上永久且无聊的男欢女爱的话题。

忽然有人高声说话了:“大家到工地以后,不要和当地人往来,我听说这个地方可是个是非之地,大家听没听说过早些年的息风寺强奸学生案?”

车箱里立刻静了下来,等着那个人讲说那起离奇的强奸学生案。

那个人神神秘秘地讲了一通,然后指着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说:“诶,对了,老姚就是凤凰村的人,他肯定知道,让老姚讲讲,好不好?”

于是,老姚就接过话茬,说起了那年的案件:“那是初秋时节,一个小学生在回家的路上,被歹徒打昏,拖入玉米地,被强暴了……其实我也不是太清楚,因为那女孩是凤南村人,我是凤东村人。”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公孙萌听说是凤南村的人,也集中精力听着。

“后来呢?后来咋样了?”

“后来嘛,后来把坏家伙抓到枪毙了,那个女孩也离开了凤南村,听说那女孩叫什么名儿?叫封?封?哦对了,那女孩叫封一一,封妍欣!”

戛吱吱!一个猛刹车!车子险些撞到沟里去!

4    怒火攻心  借酒消愁

公孙萌闻听那个被强奸的女孩子竟然是自己恩爱的妻子,头脑猛胀,眼前一黑,飞驰的客车突然跑卯,向沟底窜去。幸亏公孙萌及时猛刹车,避免了一场灾祸的发生。

突然的震荡,把全车人吓坏了。公孙萌揉搓着胸口,从倒车镜里看着已经悬在沟沿边上的客车右前轮,挂上倒档,缓慢倒车至公路中央,然后浑浑噩噩的驾车去了息凤寺。

公孙萌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把车开回来的,只知道回到自己家的超市门口,把车子停下,然后像一只吃了毒饵的耗子,哆哆嗦嗦,磕磕碰碰地来到超市,拿起一瓶高度白酒,顺手抓起一包花生米,去了休息室。

在休息室的门口,表妹热情地问:“哥,回来了?”

那知公孙萌像凶神恶煞般的瞪着牛眼“嗯”一声,吓得表妹连连后退,悄悄的给封妍欣打了电话:“嫂子,您快回来吧,我哥,我哥……”

“你哥怎么了?喂,喂,你哥咋了?快说呀!”

“我哥……他,他一一,唉,你快回来吧,回来就知道了。”

等封妍欣飞一般赶到超市时,从来不喝酒的公孙萌,一瓶烈酒已经下肚,脸像猪肝一样,红得发紫,呆滞的牛眼似有暴怒的火焰在燃烧,横躺在休息室的地板上喘着粗气。

“萌萌,你咋了萌萌?遇到啥事了?萌萌!”公孙萌的醉状,把封妍欣吓得魂飞魄散,慌忙弯下腰,要搀扶公孙萌起来。然而,一个烂醉如泥的男子汉,哪里拉得动。

经过一番拉拽扯动,倒是公孙萌有些清醒了。他冷不丁推了封妍欣一把,低头弯腰的封妍欣向后退了两步,差些摔倒。

“你一一,你个一一骗,骗子,破,破,破一一货,破一一破烂,烂货!”公孙萌的舌头又硬又大,瞪着狂怒的牛眼,指着封妍欣呜呜啦啦。

但封妍欣还是听明白了他说的话,“唰”一下,脸红泪涌,呆若木鸡!

5  忍辱负重  顾全大局

表妹不知其里,也没听清楚表哥说的什么。见妍欣陡然失态,忙过来扶着“嫂子嫂子”的惊叫着。

片刻,妍欣强把泪水咽到肚子里,喃喃地说:“把他,送回家吧!”

表妹找来一辆面的,司机把座位挪动收起,然后铺上被子,让公孙萌躺在车箱里,封妍欣则在一旁守护着。

路虽不远,但经过颠簸晃荡,公孙萌胃里翻江倒海,“噗”,带着酒味的黏液喷涌而出,然后“呼噜噜噜”,一瓶白酒全部倒了出来,呕吐得满车箱都是。

封妍欣找来邻居帮忙,把公孙萌抬进卧室,把他擦洗干净,放在床上。

公公婆婆连问萌萌咋了,妍欣只说是喝醉了。二位老人感到莫名其妙,他(她)们知道,儿子从来滴酒不沾的啊?!

看着烂醉如泥的公孙萌,封妍欣泪如雨下。思前想后,公孙萌心中有点别扭,也有情可原,随后再慢慢解释。封妍饮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也告诫自己:要冷静顾全大局,该做的事情还得正常做下去。

碾转反侧,一夜未眠。

天亮了,封妍欣和往常一样喊公孙萌起床:“萌萌,该起床了。”

公孙萌没有吱声。

封妍欣推推公孙萌的肩膀:“萌萌,时间到了,该出车了,你今儿个能跑车吗?”

公孙萌还是没有吱声。

封妍欣知道萌萌没有睡着,也知道他的酒劲早已经过去了,更知道他在为自己嫁过来时不是处女而生气!

“萌萌,我知道你是在生我的气,可是,我并不是有意欺骗你,而是我不愿再提起那件事儿,那是我一生的痛。”

封妍欣用手抹掉将要滴落的泪水,强迫自己镇静平和:“要不,你歇一天吧,我去出车了。”妍欣给调度室打电话说,公孙萌突然病了,请求调度室临时派个司机过来开车。然后,封研欣就上班去了。

一夜未眠的封妍欣,精神恍惚,心神不宁。随车三个来回跑下来,似乎苍老了十年!

二十年前那个恶魔在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弄得妍欣言语颠倒,疲惫不堪。

在回家的路上,妍欣拿定了主意:“我隐藏了二十年,该让萌萌知道真相了!但要冷静,心平气和的慢慢说。”

自从封研欣上班走后,公孙萌躺在床上,就一直在想一个事情:“封妍欣隐瞒实情,欺骗自己,是何居心?这算不算给自己戴绿帽子?她是三县公安局联合侦破案件的受害人,臭名远扬,还能不能爱她?”他把脑袋都快想爆了,也找不出答案。弄得他烦燥不安,百倍憋屈!

婆婆见妍欣下班回来了,慌忙把晚饭端到卧室,妍欣强颜欢笑:“妈,我自己来。”

“小欣呐,萌萌您俩是吵嘴了?还是生啥气了?我问萌萌他也不说。”婆婆看着妍欣疲惫的身躯,关心的说:“小欣呐,萌萌是个没嘴葫芦,不会说话。你要有啥事,给妈说,我嚷(批评)他!你可别生气,啊!咱家指望你呢!”

“没事,妈,您放心吧!”妍欣轻描淡写的说。

“没事?你给我戴绿帽子,那是没事!”

“萌萌,不许瞎说!妍欣不是那样的人!”

“妈!你不知道,她来时候就是个开过封的破烂货!”

“啊?这,这一一”

“好!好你个公孙萌!我,我封妍欣,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封妍欣被气得咬牙切齿,原本想好的要心平气和的说话,被完全打乱了。“今天有妈在,咱把话说清楚!”

6  揭开真相  河水净身

那是在二零零二年初秋,雨后的三伏天,格外闷热,天阴沉着脸,乌云翻滚,风躲得远远的,只剩下那不够用的空气,陪伴在人的周围,让呼吸都觉得憋气!

封研欣在凤凰岗小学上五年级,中午放学,和同学们一道,踏着湿漉漉的乡间小路,回家吃饭。当走到凤东县与凤南县交界的转弯处,妍欣鞋底子上沾了泥巴,妍欣在路边拣起半截树枝,刮脚上的泥。同学们嘻闹着奔跑回家,谁也没有注意到掉队的封妍欣。

待妍欣直起腰的时候,忽然发现身边不知道何时站个人。

还没等妍欣看清楚那人的模样,那人突然双拳打来,妍欣顿感眼冒金星,一阵疼痛,失去了视力。妍欣的“救命”还没喊出唇,喉咙已被一双铁钳似的大手卡死了,然后连拉带拖,把妍欣拽到玉米地内。妍欣眼睛看不见了,用双手在那人的胳膊上抓挠,像是蚂蚁啃大树,根本无济于事。妍欣勾头在那人胳膊上狠狠地咬上一口,那双大手不但没有松开,反而卡得更死了。一会功夫,妍欣便失去了知觉。

封家父母没有等到女儿回来,便去同学家打听妍欣的消息。同学告诉封家父母,是在两县交界的转弯处分开的。妍欣父母闻听此话,有种不祥之兆涌上心头,急忙去找。族人邻居也尾随其后,蜂涌而来。

当妍欣父母来到转弯处,看见延伸到玉米地里的那道印痕,疯一般向玉米地跑去。

封母看到躺在湿地上的女儿,撕心裂肺的号啕大哭。封父用咆哮的声音吼道:“快把她衣裳穿上!”封母如梦初醒,把女儿腿上的血迹擦擦,穿好裤子,封父背起女儿,大步流星往家跑。

村民们知道后,有人提议赶快报警。

在那个年代,农民还没有手机,只好回到庄上后,用座机电话拨打了110和120。

警察查看了现场,因为案发现场是在凤东县的地界上,所以,作为凤南县的刑警队必须要得到凤东县公安局的配合。

两个县的公安局联合起来组成专案组侦破此案。

一个星期过去了,案情毫无进展。于是,公安机关扩大了侦查范围,并与凤西县公安局联系,组成了三县公安局联合侦破专案组,省公安厅也派出专家前来助阵,指导工作。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经过专案组刑警夜以继日的辛苦努力,凭着“那人胳膊上有被咬的伤痕”这句话,硬是在茫茫人海中,把歹徒缉拿归案!半年后,以强奸少女罪,杀人未遂罪将歹徒枪决。

封妍欣像泪人一般,已经无力再说下去了。

婆婆拿纸巾帮妍欣擦去泪水,稍停片刻,妍欣接着说:“是的!那个女孩就是我!那时我还没过十二周岁。是在医生的急救下拣回了一条命。这能是我的错吗?”

“可怜的欣欣,你没错!”婆婆早已动情落泪。

至此,公孙萌心中的气早已消散了,随之而来的是对妍欣的同情、爱怜和愧疚,只是碍于大男人的面子而没有向妍欣道歉。

“那是我的劫难!是我一生的耻辱!是我一生的痛!我不愿再提起。”妍欣接过婆婆递过来已经拧开盖子的饮料,喝了两口,接着说:“自从我嫁过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公孙家的事,更没有对不起你公孙萌!我感谢全家人对我的关爱器重。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二十年过去了,舆论依然不放过我?让我活在耻辱当中!我嫁到五十里之外,远离伤心、是非之地,为什么还不能清静!”

封妍欣热血上涌,越说越气,仿佛要把二十年来的屈辱、压抑全部爆发出来:“如果因为这件事,你觉得我是骗你,那我可以离开,你好自为之!”说罢转身下楼。

等婆婆追下楼来,已经看不见了妍欣的身影,问街坊邻居,有人说看见妍欣向北边的凤凰河方向去了。婆婆慌忙上楼,拍打着躺在床上的公孙萌:“不知好歹的东西!快,快去,快去把小欣追回来!快,快呀!小祖宗!”

心底实诚的公孙萌,懒在床上嘟嚷着:“她跑一会儿就回来了,追啥啊追!”

“你个没心眼儿的东西,她去凤凰河了,你还不快去,要出事了你还一一”

“啊?”公孙萌下床就往楼下跑,刚到楼下又急忙转身上楼,找到电瓶车钥匙,以最快速度驶向凤凰桥。

凤凰桥是县城通往北方的必经之桥,大约一公里多点。待公孙萌开始上坡时,借着灯光,看到有个人影向桥中间走去,公孙萌边加足油门边高喊:“封一一妍--欣一-,我来,接一一你一一回-一家一一”

可还是迟了那么几秒,待公孙萌来到,那个人影已经翻过护栏不见了。公孙萌跳下车,随即翻栏坠河。

街坊邻居随后赶到,好多车灯射向河面,只见河水无声无息的向东流去,有会水的年轻人跳河搜救。

半个小时过去了。

在下游约一百多米处,有人高喊,众人循声而聚,把人救上岸来,正是封妍欣!

待公孙萌来到跟前时,120救护人员也赶到了。

三天后,公孙萌开车把爱妻接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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