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过的甘南

期待已久的旅行终于开始了,坐在候车厅,内心激动的无语言表,一场旅行已属不易,还可以和许久未见的朋友一起,简直不能再完美。

高铁上忽然抬头,大片大片的白云飘在天空,美得不真实,看的人晃了神。

到了兰州,先来一碗正宗的牛肉拉面

晚上就住市区,旅店老板刚从甘南回来,很热心的给我们介绍路线和景点攻略,第二二清早起床,坐着公交,慢慢悠悠晃到车站,清早的兰州和昨天夜里有许多不同,有人说,要想真正了解一个城市,融入一个城市,就该去坐坐他的公交,说的真有道理,晃晃悠悠的时光,可以不急不躁,慢慢去体味和感受。

第一站是夏河,大巴车七点半准时出发,不一会就上了高速,一路上看着窗外的风景,恨不能多生出一双眼睛来,远处的山,不像我以前常见的那般高山峻岭,看上去一点也不高大,很平缓,视线遮不住,层层叠叠,颜色深浅不一,就像是名家的水墨画,被挂在那,好看极了。近处却是满眼的苍凉,虽属夏季,理应是植被最为繁茂的时节,山上却是一片荒凉,但是有种别样的美,当我打了个盹突然醒来的时候,窗外竟是完全变了样,目之所及,满眼绿色,郁郁葱葱,

夏河镇

夏河镇的景点是拉卜楞寺,据说是藏传佛教格鲁派六大寺院之一,被誉为“世界藏学府”,寺院的外围是长长的转经筒走廊,虽是中午时分,游客却异常的多,大都在拍照,偶尔会有藏民,夹杂在游客中,虔诚的转动经桶,之前在青海塔尔寺见过了转经和磕长头的藏民,对这一切也就不感觉陌生了,意外的是在转经筒上竟然看到一只小鸟,一点都不怕人,飞到你的手上肩膀上,寺庙与我而已没有太大吸引力,印象最深的是寺院的红墙,蓝天白云下显得异常美。
拉扑楞寺

转经的藏民


转经筒上亲人的小鸟

从拉卜楞寺出来,我们就决定包车,虽说行李不多,但背着包,容易累,总是玩不尽兴,和早上留过名片的师傅联系后,就商定好了路线,由他带我们走完这几天的路程,师傅是个像极了藏族的汉族小伙,家住夏河县,是地道的土著居民,会藏语,汉语自不必说,非常健谈,在夏河县买东西的时候,师傅很耐心的陪着一起,还帮我们砍价,四点多的时候,出发去郎木寺,沿途开始陆续出现藏民的帐篷,成群的牛羊,路边的玛尼堆,远处的经帆,还有藏民房子边堆砌整齐的牛粪,随手一拍都是大片,太阳落山的时候,草原上的夕阳美得不像话,霞光照亮了半边天,从来没有见过层次这么丰富的云,我们兴奋的的讨论着,还没到郎木寺天就黑了,窗外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突然峰回路转间,月亮从山间冒了出来,那么大,那么圆,那么亮,那么低,大片的云围绕在月亮周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美的月亮,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突然间我就能理解,为什么古人会在月下独酌,夜游赏月,会写下那么多关于月亮的诗词歌赋,以前觉得多少有些做作,现在不会了,一个抬头赏月的人,一定是一个热爱生命,有情怀,有乐趣的人吧。


经幡

夕阳

去过了拉扑楞寺,郎木寺与我而言,已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之所以选择住在郎木寺,是我们商定好,要去看看传说中的天葬,旅店老板告诉我们,天葬得看运气,不是每天都有,早上七点半出发,驾车一路上山,心情复杂,期待,好奇,兴奋,紧张,害怕,车行大概半个小时,先是看到了一处浓烟,一直飘到高空,接着是大片五彩的经帆,然后是人群和辆车,师傅说可能今天没有,不然会看到秃鹫,我们有些失落,但还是决定上去看看,下了车,朝着人群的方向走去,突然就看到了两只秃鹫从远处飞过来,在走近一点,就看到了成群的秃鹫,围在一处,原来仪式已经开始了,七八十只秃鹫密密麻麻的围在一起,秃鹫中间是五个藏民,有的手中拿着刀,有的拿着斧头,正在把尸体分解开,有的拿着装着青稞面的袋子,到处洒着,有的拿着绳子,来回抡着驱赶秃鹫,好拿走铺在地上的衣物,旁边是喇嘛的念经声,整个过程持续一个多小时,有两位逝者的仪式在这里举行,围观的人群,有的沉默不语,有的大声讨论,有的小声交谈,有的呕吐,有的捂着口鼻跑开,胆大的靠得特别近,胆小的躲的特别远,我们在人群中,不敢太近,也不离得太远,幸好秃鹫特别多,一层又一层,看不到里面的画面,只能看到藏民挥着斧头在砍,外围的秃鹫嘴里叼被肢解的尸肉,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秃鹫的低哼声,喇嘛的念经声,人群的吵杂声,我没有觉得害怕,反而觉得很神圣,天葬于他们而言,不仅是灵魂进入天堂的途径,更是他们伟大无私的布施,在这里,死亡变得没有那么令人畏惧,是结束,亦是开始,是生命选择这种方式完成轮回,仪式到后面,人群陆续离开,秃鹫也吃饱了,但它们不直接飞走,有些在原地嬉戏打闹,有些排着队上山,真的是排着队,一个跟在一个后面,也不用飞,是跳上去的,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真的不敢想象,可能是吃的太撑了,想散步消化,跳上去后就蹲在半山腰,看着山下的同伴,还有迟来的秃鹫陆陆续续从远处的山上飞来,本来想看到结束,看看那些秃鹫去哪,师傅说,这些秃鹫早都已经形成习惯,看到浓烟升起就会飞过来,吃完消消食就飞走了,于是我们下山,这个时候才来得及看看这周围,虽是在山上,却还是连绵的草原,比较开阔平坦,天葬台就在草原靠山的空地,景色很美,我想,若干年后,当我面对生死,一定会想起郎木寺的天葬,漫天的秃鹫飞跃海拔四千米的高山,山上的浓烟,五彩的经帆,身着降红僧袍的喇嘛。。。
天葬场附近的草原
漫天的秃鹫

从天葬台下来,由喇嘛带领,我们参观了郎木寺,寺庙大都相似,没有太大印象。
郎木寺

从郎木寺出发去若尔盖,途径桑科草原,让我这个一直热爱草原的孩子,全程兴奋的像个傻子,车窗外是连绵的草地,间或有牧民的帐篷,大片的牛群羊群散落在草坪上,牧民骑着马跟在后面,后面通常还跟着一两只藏狗,美得像是一幅画,偶尔有牛羊群过马路,他们好像过惯了马路,悠闲自在的踱步,汽车的喇叭声对他们没有丝毫的震慑,大摇大摆的从你的车前走过,有的甚至停下来朝里面瞅,模样可爱极了。

草地上的牧群

骑马放牧

到了若尔盖,我们去了大名鼎鼎的花湖,确实名副其实,美得让人词穷,直接上图(设备有限,技术有限)

图片发自App

从花湖出来,师傅带我们走了一个不知名的路,一直通到草原深处,没有游客,终于有机会走到草原深处,我这心心念念的大草原啊,师傅问,和你想象中的草原一样吗?我说,比我想象中的不知道要美多少倍,之前读酥油,梅朵给蒋央说,雪山下的草原是花的海洋,天堂,漫山遍野的花,团团簇拥,原来真的是这样,草原上真的会自己长出五颜六色的花,黄色的,紫色的,白色的,蓝色的,红色的,大的,小的,密密地挨着,点缀着绿草地,美得不像话,躺下来,身体便被淹没在花丛中,可以闻到淡淡的青草味,淡淡的花香,向远处望去,一望无际,天特别低,云层好像触手可及,阳光透过云层洒到草地上,一大片的阳光,一大片的阴凉,随手一拍都是电脑桌面,不舍得带太阳镜,不舍得穿防晒衣,就静静地躺着,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感受着高原强烈的紫外线,阳光照到皮肤上,有种被灼烧的痛感,让我用心记住这一刻。

图片发自App

晚上住在若尔盖草原,帐篷扎在草原深处,目之所及,都是我的大草原,老板是个地道的藏民,夕阳西下的时候,我们骑马爬上一个缓坡,迎着夕阳,草原上的一切都被渡上一层金光,一行人,几匹马,夕阳下拉长的背影,这才叫真正的骑马吧,怕是过了这次,非大草原不能骑马了,藏餐吃不惯,我们开车去镇上吃川菜,回来的路上尽然碰到了一只肥大的土拨鼠,就是那个一"啊"成名的网红鼠,可惜我在它之前啊了一声,它受惊便蹿到草丛深处了,早知道我该沉住气,说不准能听到它亮一嗓子,从镇上回来,天已经擦黑,落霞很美,我们从老板那抱了两个牦牛毯子,又从房间拿了毛毯,爬到草原的缓坡上,牦牛毯子铺到草坝子上,毯子盖到身上,看着晚霞,喝酒聊天,月亮还未出来,远处的草原和天上的云层重叠在一起,分不清天地,偶尔有车子从远处草原的马路中间穿过,车灯亮着,就好像流星从天空划过,远处的云层后不时有闪电出现,一会在这,一会在那,却完全没有下雨的迹象,天空好多星星,我们就在星空下,不说话都美得不像话,没有等到月亮出来,太冷了,我们回到小木屋,是草原上的餐厅,大家继续喝酒聊天,遇到了一波从广东自驾过来的游客,他们是老板的朋友,第二次来甘南,非常热情,我们一起喝青稞酒,老板还给我们在草原上燃起了篝火,音乐响起,几个藏民带着我们跳起了郭庄,火苗蹿起的时候,大家齐声欢呼,围着篝火,每个人都跳的欢快,忘了高反,忘了疲倦,至少这一刻,我们没有芥蒂,没有心思,没有烦恼,什么都没有,只剩下快乐,发自内心深处的快乐,火光映照在每个人的笑脸上,我们跳的忘了时间,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看月亮,我们齐齐抬头,就看到一轮圆月已经升到半空,月光早已洒满草地,照在每个人的身上脸上,一切都变得格外柔美好看,我们又借着月光拍照,喝酒聊天

夕阳

月光下的合影


扎尕那可能是旅途中唯一一处不那么令人满意的地方,从沃尔盖到扎尕那,出了县城就看不到草原的踪迹,重重叠叠的山峰环抱,我们的车行走在细窄的峡谷马路上,有的路段常有落石,非常危险,走了大概两三个小时,进入扎尕那,路上到处都在修建,路面灰尘特别大,前车走过,扬起灰尘,后面能见度不到一米,来往的车辆却是出奇的多,平时也就20分钟的车程,走走停停,楞是走了一个多小时,我以为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一定很美,事实证明,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据说扎尕那是在抖音火的,我没有看过,其实就是一个藏族村寨,不能算是原始,满满的商业气息,景倒是美的,但没有吸引我的,又要爬山,好些景点都懒得去,买了门票就随便转了转,当然也有意外之喜,晚上住的是一个藏族小伙开的旅店,用黄泥和木头盖的二层小楼,非常有特色,一楼餐厅,二楼客房,还有阳台,在村寨的制高点,居高临下,就是一个观景台,可以俯瞰整个村寨,晚饭过后,就在餐厅,还有一个从哈尔滨自驾的大哥,老板给我们倒了酥油茶,青稞酒,喝酒聊天,老板是三个藏族兄弟,家在离扎尕那徒步四小时的草原上,不通车,只能骑马或者步行,三个兄弟在景点开旅店,阿爸阿妈在草原上放牧看家,我们到的当天中午,全村老少出动,接活佛,生意不做,门不关,这是东北的大哥告诉我的,兄弟中最小的才20岁,虽然没有穿藏袍,还烫了头发,但还是一眼能看出来他是个地道的藏族,虽然他性格开朗,喜欢说笑,还喜欢吃鸡,但他仍然很虔诚,他说,他让活佛算过了,这里可以开旅店,所以他就开了,如果活佛说不可以,他一定不会开,他还很详细的描述,活佛帮忙算的时候,他紧张的手都在抖,还说,问过活佛,让他戒烟,他就果断戒了烟,还给我们讲当时的3.18,讲当地村民的信仰和新鲜事,在他哥哥的手机上,我看到了盛开在海拔四千多米的石头缝隙的雪莲花,看到了徒步四个小时才能到的可以看到云海的地方,看到了全村人迎接活佛敬献哈达的场景,看到了名族节日里盛大的场景,加了人家的微信和扣扣,还请他们帮忙把我的名字翻译成藏语,可能我的姓和名在藏语中不常出现,他们几个人讨论了好一番,最终我的藏语名字就诞生了,རོགས་ཐེག་ཐུས།

扎尕那藏族村寨

时间有限,计划好的色达也没法去,同行的朋友也跟我一起返回兰州,虽然短暂,但很多记忆却是刻骨铭心,深深印刻在脑子里,在路上,很欢喜,很治愈,期待下次在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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