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相思念你成疾(2)

他故意挡住了俞书意的去路,分明就是在刻意找茬。

其实这家伙也未必有多少恶意,只是在整个南城,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就是苏世渊。

她转身就走。

苏世渊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俞书意,你还跟我装清高呢?一个出来卖的,还以为如今自己洗得白?我看你如今也落魄,不如就从了我,我替你去秦楼楚馆赎身啊。”

他这声音太大,已经引来街上众人围观,纷纷对俞书意指指点点。

她有些惶然无措,登时想起姨娘死时的场景来。

千夫所指,她又能如何?

“苏少爷,请你放开我。”

她大力挣扎,可苏世渊的力气比她要大得多,偏偏身上粗布衣裳的质量又不好,用力一挣,衣襟竟然被扯开,露出她肩上一大片的红痕!

她尖叫一声,连连后退。

苏世渊微眯起眼,这样的痕迹,是个人都看得明白是为什么而留下的。

“俞书意,我没想到,你身边的男人还不少啊。”

他本来只是想调戏调戏她玩玩的,毕竟三年前,他就最喜欢这样的小游戏,看她恼羞成怒,是他的乐趣。

可是一看到这些痕迹,他竟陡然生了恼意。

“我没想到,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下贱。”

“你放开我!”

“砰!”

破空里突然一声枪响。

围观群众被吓得立刻作鸟兽散。

苏世渊往前看去,只见白竞寒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穿街而过。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白少帅。”

白竞寒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正瞄准着苏世渊的脑门。

他立刻就松开了抓着俞书意的手,举手作投降状。

毕竟枪子儿不长眼,他还是惜命的。

“白少帅为了一个丫头片子,不会就打算当街杀人吧?”他勾唇一笑。

“苏少爷当街调戏我白府的人,被杀了也不可惜。”

“你——白竞寒!我们苏家也不是任你帅府拿捏的!你要是敢动我……”

白竞寒跃马而下,一件披风已经落在俞书意的肩膀。

披风还带着他身体的温度,让她心头一颤。

枪口被顶在了苏世渊的脑门上,他有些慌。

虽然以苏家在南城的地位,白竞寒未必就敢光天化日之下开枪,可这活阎王的名声也是在外的,苏世渊未必惹得起。

思量之下,他决定服软。

“本少没想到白少帅竟然是喜欢玩这种丫头片子的,莫怪莫怪,这种腌臜女人,让给你也罢!”

说完,他摆摆手,扬长而去。

白竞寒冷嗤一声,这才收枪。

此时街上早已空落落无人了,俞书意扣好了衣服扣子,脱下那件披风,双手奉还给他。

“少帅,多谢您。”

他神色有些不悦:“我今日帮你,不是要帮你,只是不想让你丢了婉枫的面子。”

“是,我明白。”

自然是为了云婉枫,不然,还能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为了她么?

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白竞寒一直盯着她,看着她身上才刚穿好的衣服,看着她脖颈间高领也难以掩盖的若隐若现的红痕,神色令人捉摸不透。

“少……少帅,那我先走了。”

她刚打算走,又听见白竞寒突然开口:“书意,你能不能离开南城?”

轰然一下,所有顽强筑起的壁垒,仿佛在一瞬间轰然倒塌。

离开?

就因为,她现在是俞书意吗?

还是,从前……


            问题的答案,俞书意没能给。

她抱着一盒烫伤药,一路跑回了白公馆,刚回到房间,便一屁股坐在地上,过了很久,颤抖的身体依旧没能停下来,她抬起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俞书意,你就是贱。改了名字还是一样贱,为什么明知道云婉枫嫁的人是白竞寒,还要答应做陪嫁丫鬟,为什么明知道那个人是白竞寒,还要答应圆房啊,为什么?为什么……”她将头埋了起来,良久,呢喃了一句,“当年,不如饿死在南城城外。”

……

“书意,你怎么睡在地板上?”

俞书意别过头,看见了云婉枫,这才发现已经傍晚了。

“小姐。”

云婉枫将书意从地上扶起来,故作埋怨,“书意,你太见外了,叫我婉枫就行。”

这样热情的云婉枫,让俞书意觉得怕。

上一次云婉枫对她热情,是在求她代替自己去跟白竞寒圆房的时候。

果然……

“书意,晚上你先去白竞寒的房里吧。”话说的不是太详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又是昨晚的勾当。

俞书意想起白日里,白竞寒说过的话。

“书意,你可不可以离开南城……你是婉枫的丫鬟,你这样不检点的样子,总有一天会连累婉枫的,也会毁了你自己。”

七年了,清楚白竞寒到底没能认出自己,俞书意不知是高兴?还是松了一口气?是难过?还是呕了一肚子气?好像都有吧,五味杂陈的……

“婉枫,我想离开。”她一向听白竞寒的话,不是嘛。

什么?

云婉枫有些不敢相信,甚至有些怒意,“书意,你不能走。”话说的明显有些急,“我根本就不喜欢白竞寒,我喜欢的人是苏世渊,书意,你都知道的。”而且她还没看够这样“可怜”的俞书意,怎么舍得放过她。

这门亲事,云婉枫起初是拒绝的,她在宛城可是天,连宛城首富苏世渊都对她倾心,凭什么因为白竞寒,就被迫嫁到人生地不熟的南城。

再说,她早就同苏世渊走到了一起,也尝到了鱼水之欢。

为此,她对白竞寒,甚至生出了厌恶。

加上苏世渊也追着她来到宛城,让她如何愿意轻易地躺在白竞寒的怀里。

云婉枫故作委屈的泪花都涌了出来,抓着书意的手道:“白竞寒是少帅又怎样,这个人我根本不爱,也不想去爱,看在云家当年救你的份上,所以,书意,帮帮我吧。”所以书意,再去被白竞寒睡一次,这可是我云婉枫施舍给你的,反正一辈子都没有男人要你的。

这些话语,让俞书意心口疼得愈发厉害,揪着的那种。

她那么爱白竞寒,为他做了那么多,到头来却被他赶出了南城。

白婉枫不爱白竞寒,什么都没有做,却被他心心念念的爱着。

老天爷,有时候真的好过分!

……

当夜,俞书意还是去了白竞寒的房间,是熬不过云婉枫的多番请求;还是放不下那根深蒂固的爱情;还是有些许期待,待事情败露了,白竞寒看她的神情。

到底是哪一种呢,还是哪一种更多一点?

都罢了……

夜。

灯依旧没有开。

白竞寒依旧是醉的。

白竞寒依旧会拥着她,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喊着婉枫的名字。

而她依旧会在他熟睡之后,忍着浑身的酸疼,按着肋骨那处,逃离他的怀里……

这样的循环,不知道持续了多少次,俞书意甚至熟悉了、习惯了,甚至没那么怕了,也不会在昏暗的走廊上奔跑了。

像这样静静地穿过大厅,步伐也不会那么别扭了。

这时,门外有灯照了进来,随后,白竞寒的爹白泰山和管家福叔也走了进来。

俞书意急忙低头,恭敬喊道:“老爷。”

白泰山看着昏暗的楼梯,还有夜深人静出现在客厅的丫鬟,精锐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你是谁?”声音透着令人害怕的威严。

俞书意没有慌,心底想着,连白竞寒都没能认出自己,又何必遮掩,老实道:“云小姐的陪嫁丫鬟,俞书意。”

“书意”两个字,让白泰山扶着拐杖的手颤抖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瞪大了眼珠。也让福叔倒吸一口凉气,他想起那个被自己亲手推进河里的女子,那个一直黏在白竞寒身边的乞丐,她的名字也叫——书意。

这个名字……还是白竞寒取得。

你可能感兴趣的:(一场相思念你成疾(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