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雷雨惯穿着港都市马营子镇缕缕炊烟,弥漫了整个天空。几丝秋风,扫打着院内泛黄的树叶。秋风,雨丝,让你不禁打着寒颤。闷雷早已震沉了山边的晚霞,似乎给这优美的山村添了几道黄昏的幽暗……
老马头坐在炕沿,吸着长年爱不释手的旱烟,发着歇斯底里的训戒:“你说,你能干啥吧!心咋那高,有那命不?”。不时的又发出几声长叹,唉!
云涛坐在炕梢,没有吱声;不敢吱声;也没有理由吱声。只是看着年迈苍苍的父母,原本硬朗的身躯被生活压弯了腰,黑发被白发侵染,他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泪水在眼眶打转。
老马头,吸完一烟袋锅,挨着炕边习惯的磕去烟袋锅里的烟灰,又自然的装上一袋,听着“嗞”的一声,又开口说话了,“你说你,自从15年上大学,学习还算行,这四年放暑假是没歇着,在咱港都市里挣了点生活费,给我和你妈省了不少钱,可你怎么今年刚毕业没两月,就容不下你了,还借钱做代理酒生意,赔了十多万,你让我和你妈咋还吗?你怎么就想大馅包子吃呢,咱祖上世代为农,也没做生意头脑,咱祖坟也没挣大钱那颗蒿呢,你呀,你,气死我了!”
“爹,你消消气,我也是想挣钱来着,做生意哪有稳赚不赔的”。“我明天回城了,努力找个工作,把钱早点还上,不就成了”云涛撑着胆子,安慰了父亲几句。
“ 回去也好,找个工作好好上班,再背着我做没头没脑的生意,看我打断你的腿”。父亲瞪大眼睛,直视云涛。“是啊!涛啊,回去踏实点,再这样你对象小仇知道了,再不和你搞对象了,看你咋整”。母亲慈爱温柔的话语让云涛思绪惆怅。他抬起头眼望着墙上多年的挂钟,聆听发出滴答声,思绪万千。以前上学时,听着滴答声,学习与时间赛跑一样,奋发图强争分夺秒的学习,考大学,改变自己的命运。可刚到了城里没几年,就感觉自己浮躁了,被物欲横流迷惑了。时钟此时的滴答声,感觉是父母为自己付出滴出的血液,滴出的是毕业近半年自己慌废的时光。
叔本华说过“人生的幸福有两个敌人,痛苦和厌倦”如果你厌倦了你的生活,那痛苦就离你不远了,又有谁不在生活中厌倦,又在忍耐中,知足中寻找幸福呢!父母年龄渐渐大了,不为自己活,也得为父母想想了,非得等到“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时候吗?此时的云涛对生活似乎多了份感悟。
四年前,云涛从农村来到了省城港都求学。那是骄阳似火的暑秋,自己背了个包,踏上港都的列车,在农村长到19岁,从未出过门的他,对外围世界充满了好奇,同时也有些许的胆怯,因为城里的一切需要熟悉,而又那么的未知、陌生。
大学的生活是丰富多彩的。即使这所大学不是云涛的理想,也非“985”“211”,可依然充满了求知欲。看着标志性、像征性的校门;错落有致,绿意盎然的绿化带;排列有序的教学楼,宿舍楼;心能感觉飞翔的橡胶跑道;能让梦实现的高层图书馆;云涛心理还是多了份沉甸甸的骄傲。
在农村19年的云涛,买一本书都会变得很吃力,也是很奢嗜的事情。现在,到了大学每天一有空都在图书馆里畅游,读文学、哲学、天文地理、人文、社科、名人传记等等。通过一年时间的积累,自己内心感觉丰富不少,看问题的角度也多了很多层次感。凭借自己扎实的文学功底,通过老师的考核,加入了学校的文学社团。
这个社团有一帮热爱文学的俊女靓男,每天有探讨不完的话题,散发着求知若渴的魅力青春。其中有位叫仇可馨的同学,进入了云涛的眼帘,可每次云涛见到她就会产生莫名其妙的羞赧。她,一绺靓丽的秀发微微飞舞,细长的柳眉,一双眼睛流盼妩媚,秀挺的瑶鼻,玉腮微微泛红,娇艳欲滴的唇,洁白如雪的娇靥晶莹如玉,如玉脂般的雪肌肤色奇美,身材娇小,温柔绰约。处处散发着青春的气息。云涛每次见到她,都会心跳加速,也会想到这心跳是不是对女孩子喜欢的心跳……
一个周末的下午,可馨约了云涛在校湖旁探讨文学,说是探讨文学,不如直白点说,是男女彼此喜欢的荷尔蒙散发。
云涛问“你为何这么喜欢文学?”
可馨说,“有位哲人说过,文学是利用词句使之想像起来的艺术,我看很有道理,我这人不喜欢人之外物的东西,名利,多么大的房子,多么贵的车,多么有牌的服饰,我重在个人的修养与品格,即使这种东西看不见,但它会始终属于你,装在你内心,我会在文学中找到这些真正属于我的,所以我喜欢文学”。
可馨反问,“你呢?为何也喜欢文学?
云涛说“我在文学中能找到自信,喜欢体验作者在文中难得的对社会,对世界的那份洞察力”“原来你的企图这么大啊!”可馨莞尔一声大笑,顺势拉下个湖边柳条往前奔去。“等等我”云涛紧追两步。两人从文学,谈到家里,又谈到个人的理想。从午后暖阳到夕阳西沉。
夜晚,云涛躺在床上,无法入眠。心理想,“难道这就是恋爱?我要恋爱了吗?可馨条件那么好,城里的,父母都是公干,她会看上我什么呢?回头一想看上我这人呗,我,一米八四,大个,身材魁梧,长相酷似古天乐,打一手好篮球,我们还有共同的爱好,喜欢文学,难道她不喜欢我,还喜欢谁啊!”想想自己又不免多了份自恋,差点笑出声。
校园的恋爱是美好的,到处充满了浪漫。毕竟时光短暂,毕业就要面对现实,尤其在如今毕业就要马上面临失业的年代,文凭那么的打折。理想的丰满,最后就要沉服于现实的骨感,可馨的父母给她找了份海关文秘的工作,云涛抱着先就业再择业的思想,干起了销售。俩人的爱情没有因为个人的出身,毕业后的地位,所影响。内心的思想没有被当今物欲横流的观念所洗刷,这点是一般年轻人无法做到的,也是望尘莫及的,也许这就是“真爱”。
时间在改变着云涛的思想,干了近两月的销售,也没有挣到钱,除了单位给的一千五的保底工资,提成一分没有,因为没有业绩。如果用现在一句时髦的词形容,那就是“他太难了”。他想给可馨美好的生活,他想要未来,不想和可馨从家庭,到工作上,有那么大的差距,这一切需要自己的努力,因为父母不能给予他过多的助力。
他每天都在关注,他的发小长恩发朋友圈代理的酒生意。说能挣大钱,他心动了,拨通了发小长恩的电话,在发小长恩的鼓动下,俩人也没有过多的考察市场,就弄了几张信用卡,再转转借借,凑足了十多万,进了不少中低档的酒,放进了长恩租进的仓库。翌日,俩人到处推销,才知自己进的酒,各大超市,商店比他们进价都便宜。真是涉世未深,初出毛庐被人坑,掉进坑里,弄的血本无归。
处于低落的云涛,回到家里,自己又不敢隐瞒所发生的一切,换来了父母的训导,也算吃一堑,长一智吧!答应好父母,要踏实上班,哪怕挣的少,也得先积累经验,必然有成功单子那一天。
到了港都,云涛打了女朋友可馨的电话。自从毕业后,见面的机会也很少了,但俩人的感情一直很好,虽然云涛没有和可馨讲,代理酒生意赔钱的事,但可馨从朋友那得知,云涛的事了,可男人都要面子,既然云涛不说,可馨也不问了,只是侧面鼓励“不要气馁,大男人拿的起,放的下,跌倒再爬起来”云涛心领神会,感动的热泪盈眶。
功夫不费有心人,在快年底,云涛真做成了两单生意,老板提成真分了不少,人们都说,有了第一桶金的经验,就不怕第二桶。把喜悦分享给女友,给女友买了一枚价值,说正月要看看彼此父母,把他们的爱情定下来,有时候爱情的力量确实伟大。会催生你的心情,你的幸福!
天有不测风云,谁也没想到,2020年的春节,伴随着新冠病毒。国人们,响应国家政策,人们居家隔离14天,云涛和可馨探双亲的事情,只能放一放了!随着国内疫情的控制,国外疫情迅速蔓延,引起了经济下滑,各大企业效益有减无增,云涛的企业也处于下滑趋势。为了国家,为了企业,云涛也是使出了该有的力量,随着经济的慢慢复苏,国家又提出了新的就业方案,地摊经济的兴起,又是很多人可遇不可求的选择。
可馨的来电,让云涛心理彻底有了底,可馨说,“现在国家就业压力大,我们可以利用你老家土地做花卉养殖,利用地摊实惠的场地,把花卉送到千家万户,现在国家提倡环保,金山,银山,不如绿水青山。还愁没有经济效益吗?”云涛听了可馨一席话,惊呆后,是心花怒放,感觉路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