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伯利安战舰。
原本冷清至极的指挥室,如今是少有的热闹景象。
居中,一个足足五层的生日蛋糕零零星星点燃着十数根蜡烛,甜美至极的馨香传来,让人食指大动。
青烟袅袅,烛火摇曳,依稀照亮了在场每个人的脸。
布洛妮娅,希儿,阿琳姐妹,德丽莎将芽衣团团围在中央,她们齐声唱着生日歌,为她送上祝福: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芽衣,生日快乐!”
“谢谢大家!”
芽衣绽开笑颜,浅鞠一躬以致谢意。
“好了,快吹蜡烛吧!”
德丽莎善意地催促着:“可要许一个尽善尽美的愿望哦!”
闻言,芽衣双手合十,螓首微低,脸上满是希冀的神情,仿佛虔诚的信徒正在向神明祷告。
再度睁开眼睛,她深吸一口气,将蜡烛一口气全部吹灭。
“芽衣芽衣,你许了什么愿望呢?”
孪生双子之一,粉发的萝莎莉娅忽闪着灵动澄澈的大眼睛,牵牵芽衣的衣角好奇地问道。
“笨蛋萝莎莉娅,说出来愿望就不灵啦!”
蓝发的莉莉娅轻声嗔怪道。
“那……好吧。”
萝莎莉娅嘟了嘟小嘴,转身和莉莉娅闹作一团。
“芽衣姐姐,生日快乐!”
布洛尼娅牵着希儿的手,两人对视一眼,同声开口,仿佛心有灵犀。
“谢谢!”
望着晏语欢笑的众人,芽衣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少了什么呢?
少了班长符华,少了姬子阿姨,少了……琪亚娜!
于是,尽管她的脸上笑颜如初,心底仍然笼上了如许哀愁。
“如果她在的话……”
芽衣于心底一声轻叹,再次默念了那个愿望:
“我希望,琪亚娜快点回到我的身边!”
此时,一颗流星划过天际,然转瞬即逝,无人察觉。
生日宴后,强作笑颜的芽衣回到房间开始休息。
四周一片安静,静谧无声,不多时,她已陷入沉睡。
直到——
“芽衣~”
“芽衣~”
琪亚娜的声音将芽衣从熟睡中唤醒。
“琪亚娜,别闹……”
睡眼朦胧的芽衣含糊不清说着,忽然她意识到了什么,睡意顿消,她迅速从床上爬起来,眼前的一幕让她用力捂住了嘴巴,唯恐出声惊破了这眼前美好。
凄清如霜的月光下,白色双马尾的少女正静静坐在床边,沐浴月华,银辉熠熠,如同月中仙子。
她的双瞳湛蓝深邃,如同晶莹剔透的宝石,倒映着芽衣微微颤抖的身影。
此刻万籁俱寂,落针可闻,静得能听到两人渐渐变得剧烈的心跳声与呼吸声。
“你……”
几滴清泪划过脸庞,芽衣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轻触琪亚娜的脸,谨慎小心,仿佛在触摸精美易碎的瓷器。
入手是一片温润,很快添上了几缕湿意。
“琪……亚……娜……”
芽衣终哽咽出声,但她脸上的表情却是情不自禁,喜极而泣。
“是我!”
“我回来了!”
白发少女俯身过去将芽衣拥入怀中,两人紧紧相拥,仿佛再无分彼此:
“我们……再不要分开!”
窗外,天河浩渺,素娥行空,星光垂落, 潋滟如水,此辰此景,如梦如幻。
“我们……再不要分开……”
闺房软榻,熟睡中的芽衣低声呓语,她嘴角微弯,眼角有两道泪痕。
无声无息,一片绯羽骤然轻灵浮现在芽衣头顶,似祥云缭绕,徐徐旋转,隐现光华。
过了几息,一道虚幻缥缈的灵体凭空而现,赤发赤瞳,仙姿清骨,出尘脱俗,毫无一丝烟火气息,赫然是赤鸢仙人——符华。
赤鸢仙人轻轻探出手去,采一泓星光,撷一缕月华,她将道道流光轻轻扬洒在芽衣脸上。
于是芽衣脸上的神情愈发柔和。
“喜欢么?这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赤鸢仙人低头凝视着沉睡中的芽衣,剪水双瞳里流露出掩抑不住的温柔,她低声喃喃道:
“紫陌红尘,世人羁囿,命途多舛,乐少苦多,浮生若梦,为欢几何……我以神之键——羽渡尘为你构建了这身临其境般足以以假乱真的美梦良宵,希望你能一解相思,聊以遣怀……”
“我向你保证,琪亚娜她会回来的,一定!”
望着仍处熟睡中毫无察觉的少女,赤鸢仙人停顿了片刻,柔声道:
“芽衣,生日快乐!”
说完最后一句,赤鸢仙人朦胧模糊的身形忽然化作无数银毫光点,如同群萤恹倦,光华尽收,很快匿于虚空,湮灭无形。
她仿佛从未出现过,空气中只留下袅袅残香,随风而逝。
而那片承载了符华少许力量与意识的绯羽,突然停止了流转,翕动微颤,之后仿若一尾游鱼般没入芽衣的脑海。
但此时的芽衣对此一无所觉,她依然沉睡在符华为她编织的一帘幽梦中,迟迟不愿醒来。
“我们……”
“再不要分开……”
海棠春睡,少女于睡梦中嫣然一笑,动人心魄。
仿佛,收获了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