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倒了站起来就好,但不要低着头,那样会看不见前方的路。”——艾瑞克·路易斯
我叫凯文·路易斯,是一个来自英国的士兵。我从小就是一个强壮的孩子,但我从不会把这份强壮用在欺凌弱小上。因为我的父亲总是教导我“如果你把你强大的力量用在欺凌弱小上,那么你早晚就会失去这份力量。如果一个人能够平衡宇宙间的一切生灵,那么如果一个比他更强大的人出现了,他该如何被平衡呢?”
于是我便把我这份强壮用在保护其他的弱小上。而在学校里,我也总是不知为何地在回家的路上遇见高年级的学生欺负比他们小的学生。也许他们缺少那几个英镑,但我绝对不会容忍他们的所作所为。于是我总是冲上去去教训他们一顿。人少的话还可以,但对方人多时,我也只能做到和那些被欺负的学生一起挨揍。
每每这时,我总能觉得父亲的话简直再正确不过了。当我可以平衡他人时,我便可以决定那些低年级的学生能不能不受伤地回家;但当我的能力不及那些恶霸的时候,我便只能是被决定的份。每每受伤回家,母亲在为我擦药的时候,嘴上总会磨叨着父亲,她总是怪罪他教导我那些英雄主义,他也总是表面答应。但每当我上床睡觉前,甚至到了我读高中的年龄,他总会来到我的床前对我说:“记住,孩子,一个英雄可以不为自己着想,但他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只有那样,他才能保护这个世界。”
有一天,父亲对我说完这些话后,我便问出了那个我许久之来都想问的问题。
“那爸爸,怎样才能保护这个世界呢?”
父亲他看着我,低下了眼神,又看看我屋子天碰上挂着的紫色小灯坠,接着看着我,拍拍我的肩说:“记住,孩子。你不要想着如何去保护这个世界,而是去想着,如何去保护每一个人。”
那一晚,1939年9月1日晚,战斗的号角响起了。
那些穿着德国军衣的士兵冲进了我的房间,一枪打在了我的右臂。打头的那个男人露出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笑容,命令身后的人摘下了我屋顶棚上的紫色灯坠。
而父亲的那一句话,也成为了他留给我最后的一句话。
而我也曾想,如果不是那一夜,或许我这辈子都不会这样的经历了。
“凯文·路易斯?”那个拿着盖章的老头问。
“是我,长官。”我立马挺直身板,就为了在他面前展现我强壮的身体,以便能够加入这支军队,来一起抵御德国的士兵。
“说说你参军的原因吧。”那老头问我,“为的是让我们能够了解你,好让我们知道你是不是适合参与这支军队。”
“抱歉,长官,原因很重要吗?”我问。
“当然,只有知道原因,我们才能知道那原因究竟能不能驱使你让你每天早上起床来进行高强度的训练。”那老头放下手中的盖章说。
我抿了抿嘴,因为我很不想道出我参军的目的,因为在我拿着我的参军表来这里之前,我最好的朋友曾找过我。他的名字叫本尼·史密斯,对,就是我把他从那些高年级的恶霸手中救下来免得让他遭受一顿毒打后再丢失钱财。在那之后,本尼便总是跟我说要加强体能的训练,我便问他为什么,他便回答:“免得你再舍身来保护我了。”
而今天,他来到我的面前,对我说:“你要参加去敦刻尔克那只军队?”
“是啊,我要去。”我回答。
“为什么?呆在这不好吗?”
“兄弟,德国人马上就要打过来了,我不能袖手旁观。”
“你为什么一定要逞这个英雄呢?兄弟,那可是敦刻尔克,现在就那里最危险了!”
“本尼,德国人杀了我的父母,我必须做出些什么,而这就是我最好的机会。我不是逞英雄,而是为我的父母复仇。即便我知道我杀的人或许不是杀掉我父母的人,但我必须这么做。”我看着他。
他别过头去,喘着粗气。很明显,他十分的气愤。我知道他想说些什么,而我也知道接下来的对话会让我们都不愉快。
他转过身看向我:“凯文,你父亲在你小的时候就教导你要做个英雄,但我们现在是个高中生,我们本应坐在教室里学着那些恼人的语法,而不是冲上战场!”
“我会伪造我的年龄的,我必须去。”
“我真是干了你父亲那恶心人的英雄主义教育!”他愤怒地拍了一下大腿,“才叫你去送死!”
“别说我爸!”我高喊。终于,战争打响了。
我们在小巷里拳脚相向。不得不说,这几年来本尼的体能真的上升了不少。他打在我身上的拳头确实对我造成了不少的伤害。但我依旧能很好的防守住他的进攻,而至于我刚刚说的那几拳,不过是我凑巧没能防住的罢了。但依旧有那么一拳,重重地砸在我的脸上。
我向后退了两步,右手擦了一下嘴,发现了顺着嘴角流出的鲜血。而且我右臂的伤似乎复发了。
“我不会让你去送死的。”本尼说。
“我必须去。”我说。
“这真是一段很不美好的回忆呢。”那老头又拿起盖章说,“确实,这可能会影响你在军队里的表现。”
“我可以的长官。”我擦了一下嘴角,但故意没用右手,生怕他看出我右臂有伤。
“既然这样,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那老头把他的一头白发向上缕了一下,继续问:“我想知道你的右臂发生了什么?”
就是这个问题,我最怕他问我。或许正是这个问题,将决定我能否出现在敦刻尔克的战场上。我不安的看着我的右臂的伤口处,即便它隐藏在重重衣布之下,但我仍能准确判断他的位置。
“跟我说实话。”那老头说。
“这个……”我露出尴尬的笑容,但却不知为何,我说出了实话。
“这个……是在几个月前,被一个德国士兵打伤的,接着他拿走了我的灯坠。”
突然,那老头似乎对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猛地凑过来,对我说:“你家在哪?”
“几个街区外……”我指指那个方向,“这很重要么……”
他坐回去,在我的参军表上按上了盖章,接着交给我,说:“那点小伤不算什么。”
我接过参军表,那一处空白上,印着大大的“PASS”。我激动地笑了出来,但又立马压制住这种兴奋,看着那老头说:“谢谢长官。”
“这是你应得的。”那老头说,“你可以走了,两天后来这里,我们将进行一个月的小小的训练。”
我立马站起身,脱帽以表尊敬,接着掀开围布,准备离开。
“对了孩子。”他叫住我。
“还有事么,长官?”
“啊,不是特别重要,我只是想说,高中生的事情不要让别人知道。”
他看着我,笑了。我点头。接着他挥挥手,示意我出去。
1940年1月13日,我加入了这支军队,为国效力。
我曾认为我会是军营里身体素质比较上乘的人,但事实却并非如此。我被分配在第十九班,好在这个班里并没有什么恶霸。但不幸的是,不远处第十七班的军帐里总会传出打架的声音。但即便连士官长走进他们的帐篷,他们也不会受到半点惩罚。于是私下里我便会听到传言,说第十七班的士兵们都早已串通一气,私下里欺负其他较为弱小的士兵,来增大他们在这个军营里的势力。
我当然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但只是我没能撞见他们这么做。直到一周后,我们二十二个班站在操场上,面前的高德尔营士官长对我们高喊:“你们是士兵!是为国而战的士兵!但国家不允许你们有羸弱的身躯和松垮的肌肉!现在!给我趴下!俯卧撑二百个!”
高德尔·摩根士官长是这个军营里最恐怖的存在。身为一个女人,却完全没有女人的姿态。她的嗓音总是军营里最嘹亮的,她的话语总是军营里最野蛮的。她很高,甚至比军营里一些男人还高。而且身体结实,据传言,她曾在一次训练中以一人之力空手击倒了三个拿着军棍的男士兵。
而她身边的凡娜莎·帕特尔特工就和她完全不同。凡娜莎身子不算特别高,而且身材苗条,看上去就像是小鸟依人那一类的女人。她说话的声音是我听过这世间最温柔的声音,第二班里的金曾开玩笑说要把她的声音录下来,晚上伴着他入睡。和高德尔士官长不同,凡娜莎性情十分温柔,有一次第十七班的阿道夫,就是整个军营里最恶霸的阿道夫,不是第十二班的那个是么都不敢的阿道夫。说回来,第十七班的那个阿道夫在集训跑的时候假装摔倒,凡娜莎便迅速小跑过去查看情况。我在吃食堂的干饼时,听见第八班的小马尔斯说:“喂,你们知道吗,阿道夫,就是十七班的那个阿道夫,他爱上凡娜莎特工了。”
这很正常,听我上铺的诺尔说,在上一个军团集训里,也同样有三个士兵爱上了凡娜莎特工了。而且在英军总部,也有很多人喜欢凡娜莎特工。说实话,我看到凡娜莎特工,也会有种春心萌动的感觉。但我现在最重要的目的是冲上战场,为我的父母报仇。
一周后,高德尔士官长站在我们的面前,对我们大喊:“你们将是代替英国冲上战场的海军!你们将在海面上与敌人作战!而在海面上!平衡是最重要的!因此!我为你们准备了特殊的训练课程!”她指了指不远处的沙坑处,沙坑下布满了铁丝网,而上坑上则是一根根平衡木。
凡娜莎特工从不远处走来,阿道夫是队里第一眼看见她的。为了献殷勤,他高高的举起手挥手。而这一幕恰巧被高德尔士官长看见了,于是她怒上心头,高喊:“三等兵阿道夫!你在做什么!”
阿道夫瞬间站直身体,高声回答:“报告长官!我在对凡娜莎特工打招呼!”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阿道夫为了吸引凡娜莎的注意,特意做出如此夸张的动作。但整个队伍里,只有八班的小马尔斯笑出了声音。说实在的,这个小马尔斯真的把不住自己的嘴,就好像一个街头的主妇,所有的传言与消息都是从他的嘴里出来的。军队里所有人都知道阿道夫早晚要把他揍一顿,除了他自己。
而这个笑容招惹了高德尔士官长的注意,于是她叫小马尔斯:“三等兵小马尔斯!你在笑什么!”
小马尔斯被吓了一跳,于是立马绷紧身子颤抖着大喊:“报告长官!没笑什么!”
“没笑什么?你他妈再说一遍!”
“报告长官!我撒谎了!”或许小马尔斯意识到高德尔知道他在撒谎后的后果会有多狼狈了。
“实话!”
“我在笑阿道夫!”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阿道夫。他惊讶的看着小马尔斯,接着嘴角扬起了微笑。
“三等兵阿道夫!三等兵小马尔斯!绕操场跑二十圈!”
晚上,我去第十三班的杰勒米那里去取唱片,路过食堂,便听见一阵打骂声。其中包括着一些不好的词汇,以及一阵哭声。那哭声的声调我再熟悉不过了,因为那声音是常常回响在军营里每个人的耳边的小马尔斯的声音。虽然我也很讨厌这个人,但我也必须去帮助他。
至于为什么,完全是因为我父亲在我儿时的教育。于是我走了过去,看见第十七班的三个士兵在阿道夫的带领下,殴打着小马尔斯。我轻咳一声,以引起阿道夫等人的注意。不过看效果来说,这声轻咳很奏效。阿道夫四人转过身,看着我。
说实话,当时的场面有些尴尬,我们六个人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我们就保持最开始的姿势足足二十秒,直到阿道夫打破了这个沉寂。
“十九班的凯文?”他问。
“是我。”
“这里没你的事,滚开。”他对我大喊。
我摊摊手,走近他们,边走边说:“说实话,我真的不愿掺和这些事情,但以多打少总是不对的吧,莫不如放开他,你们一个一个上。”话音落时,我已经走到一个阿道夫的小弟身旁了,于是我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拳明显砸重了,因为我的拳头也感觉到很重的痛感。而就在此时,他们所有人都冲上来群殴我。很明显,我打不过他们。在拳脚之中,我倒在了地上。
“站起来啊!凯文!站起来!”阿道夫对我大喊。
我捂着肚子,努力地试图爬起。
“站起来啊!”突然,阿道夫一脚踢在了我的肚子上。
我实在挺不了这种疼痛,倒在地上,全然没了力气。
“喂!你们在干嘛!”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却很响亮。我们都顺着声音看过去,是凡娜莎特工。阿道夫立刻停止了动作,凑了过去,嘘寒问暖。
“你们在干吗?”凡娜莎问。
“练习体术。”阿道夫露出贱笑。
“赶紧滚。”
“好,好。”阿道夫说罢,招手叫三个小弟先跑。接着对凡娜莎特工说:“要我送你回去吗?”
“快走。”凡娜莎小声说,“不然我可不能跟你瞒下这件事。”
“好好。”阿道夫点头哈腰,像一条哈巴狗一样离开了。
我站起,搀扶着小马尔斯,从凡娜莎特工的身边走过,准备离开。
“你!站住!”凡娜莎叫住我。我回过头,看着他,问:“怎么了吗?”
“你明明可以视而不管,但你为什么选择帮忙?”凡娜莎问。
我低下头,抿抿嘴,接着抬起头看着她,说:“我坚信如果我能为别人做些好事,我就有道义上的责任去做,这才是重中之重。这不是选择,而是责任。”
凡娜莎看着我,笑了,挥手示意我离开。而我也摘下帽子以表尊敬,接着便离开了。
第二天,高德尔士官长把我和昨晚参与此事的人都叫到了队伍之前,除了阿道夫。我看见阿道夫贱笑的嘴脸,便有种想冲上去打他的冲动。但高德尔的演讲却打断了我的思路:“这五位三等兵因犯了军规!将被关禁闭一天!不能吃饭!也不能上厕所!他们为军营丢了脸。”
但真正给你们丢脸的就站在你的面前。我想。
“但今天!我们还有一个好消息!”高德尔高喊着,把手伸向了军营的大门处。那里,一个挂着二等兵肩章的士兵走了过来。这张面貌,我再熟悉不过了。
“让我们欢迎!本尼·史密斯!”
我笑了,接着鼓起了掌。而本尼也一眼就看到了我,他也对我笑了笑。
晚上,我和其它四个人坐在点着一盏油灯的小黑屋里,不知做些什么。肚子不仅饥饿,而且身体疲惫。
突然,门被打开了,是本尼。
“你们可以出去了。”本尼说罢,另外四个人便撒开腿就冲了出去。我看见小马尔斯像看见金子一样跑了出去,而在关禁闭期间他都没对我道过一句感谢,我对此有些气愤。但当我见到本尼时,那种愤怒便瞬间消散了。
“你怎么来了。”我笑着问。
“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去送死。”本尼说罢,张开双臂。我也张开双臂,和他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接着,我们在军帐里聊了一夜。
“听着!你们明天就要到达战场了!这场战斗将由我来随行!”高德尔士官长大喊,“士兵们!你们为国效力的机会来了!”
那是我们睡得最不安稳的一夜,生怕此刻会有一颗德军的导弹砸在我们的船上。这个时候已经是敦刻尔克即将失守的时刻了。而他们,就是英军的胜利的希望。
我们第十九班和第十八班和第十七班分到了一艘战舰上,而正如高德尔所说,她会陪伴他们出征。
“高德尔士官长,凡娜莎特工不会随行吗?”阿道夫问。
“不,她还有她的任务要去做。”高德尔说。
阿道夫沮丧地低下了头。
“你就这么希望她冲上战场,然后冒着失去生命的危险去杀敌吗?”我说。
阿道夫愤怒地看了我一眼,咬了咬嘴唇,要说些什么,却又闭严了嘴。
突然,爆炸的声音响起……
“本尼,你说,我们明天会赢吗?”我坐在军帐前的沙地上问。
“我们只不过是炮灰罢了,给那些被困的士兵增长士气用的。”本尼回答我。
我望向天空,说:“父亲,我来了。”
“说什么丧气话呢。”本尼说,“战前说些好话不好吗?”
我笑笑,却被高德尔士官长的声音引起了注意。
“本尼,你来一下。”高德尔士官长说。那声音是我听见过高德尔士官长最轻最温柔的声音。我甚至都怀疑,那究竟是不是高德尔士官长。
“好的,长官。”本尼立刻起身,向我道别后,便跟着高德尔士官长离开了。
我也站起身,向厕所走去。但偏偏不巧,我看见了阿道夫和凡娜莎特工。我能听见他们的对话,其中,阿道夫问凡娜莎:“你会去么?”
“不知道,高德尔士官长正在和维克托长官商讨对策。”凡娜莎回答。
阿道夫咬牙切齿,离开了。
我看见凡娜莎特工站在那里,等阿道夫离开后,她看向了我。我这是已经没法躲开了,于是我走过去,对她说:“你不会去的,对吧。”
“但我不能告诉他。”
“他以为你喜欢他,对么。”我问。
“嗯。”凡娜莎说。我能看家她的一头红色卷发,在月光下轻轻地飘浮着。
“那你怎么办。”
“我有我喜欢的人。”她突然看向我,接着踮起脚,吻住了我的嘴唇……
船舱里的水位越来越高,高德尔士官长把我和阿道夫送上了上层甲板。但船舱里的水已经马上就能淹没整个船舱了。但她还是把昨晚和本尼交换军班的小马尔斯送上了上层甲板。而此时,水已经淹没了整个下层甲板。
“快关上甲板门!”高德尔透过最后一点空气大喊,“快!不然就来不及了!船会沉的!”
“那你怎么办!”小马尔斯大喊。
“这是我的选择!我是你们的长官!我有义务保护你们的安全!我……”突然,阿道夫关上了甲板门。接着在水漫上的最后一刻,按严了压杆。
“你在干嘛!”小马尔斯大喊。
“你还想再吃一次炮弹吗!你没看见那个拿着奇怪枪械的德军统帅还在下面吗!我们这是在为国争光!”阿道夫大声回应。
雨越下越大,浇乱了每个人的头发。突然,甲板被打破,那个德军统帅爬上了甲板,接着对准阿道夫,大喊:“听说有人想为国争光!”
阿道夫突然浑身颤抖。很明显,他害怕了。突然,那个德军统帅按下扳机,那枪械弹匣处突然闪出一道紫光,沿着枪管射了出去,直直地打在了阿道夫身上。瞬间,阿道夫的身上出现了裂纹,其中冒着紫色的光。接着,他瞬间化为了灰烬。
我和小马尔斯看着这一切。周围的船只都消失在了滂沱大雨之中。而这艘战舰也即将坠落海底。
接着,那个德军统帅把枪指向了我,说:“你,去和你的父母团聚吧……”
去和我的父母团聚?他是……
突然,一道紫色的光芒向我冲来,我闭上眼,准备迎接死亡……
但当我睁开眼,我看见小马尔斯站在我的面前,身上布满紫色的裂纹。
“小马尔斯……你……”我惊讶地看着他。
“就当是……我给你的那一声谢谢吧……”小马尔斯说。但话音刚落,他便化为灰烬……
那德军统帅看着小马尔斯的灰烬,又看看我,说:“怎么总有人为你而死……”他收起枪,看着这即将沉入深海的船,说:“而你也活不久了……”接着他向后退去,消失在了大雨之中。
我跪在地上,满眼泪水……
天空已经泛晴许久了。如果不是我在小黑屋待过,我或许就会饿死在这仅露出海面的一小块船板上了。突然,我看向远方,那里似乎有一搜民用渔船,缓缓向我驶来。
那老船长把我拉上了船,他跟了我一床被子,但我只是蜷缩在甲板的一角,颤抖着,一句话也不说。那老船长有两个助手,其中一个似乎是他的儿子。从只言片语中,我似乎能听出,这艘船的名字似乎是叫……月光什么什么号……原谅我,中间那个字我真的听不清。
一天过去了。这一天中,他们给了我食物和水。而我也打算开口说话了。我站起身,问那个老船长:“这艘船去哪?”
“去敦刻尔克,营救英军士兵。”老船长不稳不慢地说。
“不行!”我大喊,“我们必须回英国!我们必须回英国!”我必须立刻回去,我必须立刻见到凡娜莎,我也必须立刻知道本尼的生死。
后来,那老船长的助手,或者是儿子把我锁在了衣橱里。我听那老船长说,我或许得了炮弹休克症,可能再也上不了战场了。这令我更加气愤,于是我找到了一个空隙,打开保险,逃了出去……
我就呆在这船上,一声不吭。那老船长走过来,问我:“孩子,你叫什么?”
“凯尔·路易斯。”
“你为什么那么着急回英国?”
“因为我的爱人还在那里,我也必须确认我朋友有没有在那场空袭中活下来。”
老船长看看我,拍拍我的肩:“相信我,孩子,任何坏事都会过去的。不管情况有多糟糕,前途有多渺茫,请向我保证,你都要紧握希望。”
一号战斗机击落了最后一架准备空袭的德国战机,整个沙滩都在欢呼雀跃。而后英军们逐一登上了每艘民用渔船,接着向英国返航。
一天后的晚上,我们走在英国的土地上,我看见一个男孩在路边领一个老人派发的毛巾。接着我听见那男孩说:“我们可真失败,连路边派发毛巾的老头都不愿正脸看我一眼。”
我看向那老头,他的帽子压得极低,甚至挡住了他的视线。我走过去,那老人也感觉到了我的存在,接着递给我一条毛巾。我看看他,他紧闭着眼。接着,他伸出手,来触碰我的脸颊。
我终于明白了,那老头是个盲人……
我现在是个无业游民,在大街上四处游走,睡报纸和长椅,发传单来赚取食物。
我渴望见到凡娜莎,但我也不希望她看见我这狼狈的样子。
而这几天,最令我熟悉的一段话便是丘吉尔的演讲《决不投降》,因为它印在报纸上,而我每天都会看见它不下数十次。偶尔我会坐在电轨火车上,读着这段演讲:
我们绝不气馁、绝不言败。我们将战斗到底。我们将在法国作战,我们将在海洋中作战,我们将以越来越大的信心和越来越强的力量在空中作战,我们将不惜一切代价保卫本土,我们将在海滩作战,我们将在敌人的登陆点作战,我们将在田野和街头作战,我们将在山区作战。我们绝不投降。
“这段演讲还真是激动人心呢。”一个白发老人突然坐在我的身边说。
我放下报纸,看向他,才发现,他就是当初我申请参军时的长官。
“长官……”
那长官拍拍我的肩,摇了摇头,说:“你不必道歉,至少,我们都回来了。”他接着站起身,说:“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们来到一个实验室,这里很多研究人员都围在实验室中央,一把白色的长枪伫立在那里。
“这是……”我问。
“先不用管这些,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说罢,他打开面前的门,带我走了进去。
长长的办公桌前,一个穿着军装的女人坐在那里,背对着我们。虽然我看不见她的脸,但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一头红色的卷发。
“凡娜莎……”我有些激动,但我控制不住地走了过去。
那女人立刻站起身,回过头,但我发现,她并不是凡娜莎。
我愣在原地,看着那女人,不知所措。
“你怎么还认不出我啊。”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我回过身,发现了那令人熟悉的红色卷发,和美丽的脸庞。
我冲过去,一个拥抱。
那长官站在旁边,转过身,面带微笑。
“我来找你是有些事情要谈。”那长官说,“我叫维克托·斯考特。”
“斯考特长官,你说吧。”我说。
“首先,我要你知道一些事实。”他说,“我其实认识你看的父亲艾瑞克·路易斯,这也是我为何同意你参军的理由。他是我的大学室友,我们在一起研究武器。而最后,我们发现了一颗宝石,一颗蕴含着无限能量的宝石。”
“宝石?”
“对,大概有你的大姆手指甲那么大,椭圆形,紫色的。”他形容着,“而我们发现,那颗宝石里似乎有另外一种不在元素周期表里的元素。而我们发现,这种元素似乎还有五种同位素。”
“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还有五颗和那颗宝石差不多的宝石。而每一颗宝石都有着毁灭这个世界的能量。而后我们发现,那颗宝石里的能量是可以提取出来的。”接着他拿出一个很小的立方体容器,大小仅需他的食指和大拇指捏着就能拿起来。而那个小小的立方体容器冒着紫光,特别耀眼。
“然后呢?”
“我们一共提取出了四个立方体能量,其中一个被我们释放了。而那力量将一整个实验基地夷为平地。后来,其中一个被一个德国统帅偷走了。他把那股能量注入了自己的身体,并掌握了这种能量提取的技术。”
“可他没有宝石啊。”
“不,他当然有。”他看着我,“那颗宝石就是你家的灯坠,而那个德国统帅就是杀了你父母的那个德国士兵。他的名字叫——雅尼克·施瓦本。”
我瞬间震惊了。我的内心在做着斗争,而身旁的凡娜莎发现了我的一样,她把着我的肩,说:“听下去。”
“我们现在必须做些什么,如果德国人掌握了那些技术,他们就足矣毁灭世界了。你也见到那武器的威力了,我们现在必须制止他。”
“怎么制止……”我要咬牙切齿说。
“把这个融入你的体内。”维克托长官举起拿出那个装着紫色能量的方块,继续说,“然后我们会给你配备一把武器。”
“可他的战后报告说,他的了炮弹休克症,再也上不了战场了。”凡娜莎说。
“没关系……”我低声说,“我父亲艾瑞克·路易斯在我小的时候就告诉我,摔倒了站起来就好,但不要低着头,那样会看不见前方的路。”
“这就是我们给你配备的武器。”维克托给我展示实验室中央的长枪。
“一把长枪?”
“其中融入了最后一个方块的能量,威力无比。”
“那我怎么办?”
“把那个能力融入你的体内,通过实验。”
实验室内,我躺在实验舱内。身旁导管头连着针孔,而所有导管的另一头,连着方块。
实验开始了。痛苦的哀嚎声瞬间布满整个实验室。凡娜莎站在实验装置前,默默地祈祷……
终于,我停止了哀嚎,也感觉到了无限的力量……
我带着我的士兵们冲上了战场。而我所经过的每一个战场,那里便充满德军的尸体。英法联军逐渐胜利,德军节节败退。而我也被士兵们颂唱,他们认为我是命运赐予英军的礼物,便叫我朗基努斯。
一天晚上,我们胜利归来,所有士兵都坐在食堂里吃着庆功宴,而我则和凡娜莎坐在我的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的美景。
“朗基努斯官长,我们马上就要胜利了。”凡娜莎说。
“我知道。”我说,“但凡娜莎,我一直想知道,本尼的下落。”
“凯文,我们都知道,他已经回不来了……”凡娜莎深情地看着我,而我则陷入了她的美貌,吻了上去……
她也紧紧地搂住我,解开了她衬衫的纽扣……
“士官长凯文·路易斯。”维克托说,“我已经发现了雅尼克的踪影。”
“他在哪?”我问。
“我们的下一个战场。”他说。
于是我带着我的士兵,拿着我的长枪与步枪,冲上了那片雪地。
我们奋勇杀敌,而我最终也找到了一个秘密地下室。我沿着旋转楼梯走了下去,推开门,看见雅尼克穿着德军战衣,手里握着一个泛着紫光的立方体。
“力量是我们所追逐的。在战争中,只有力量可以带领我们走向胜利。”他回过头看向我,继续说,“士官长凯文,不……士官长朗基努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想为这个世界带来更好的秩序。而自从我发现这颗宝石,我便想着如何把这股力量融入我自己。”他举起方块,继续说,“因为,力量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的主人!”
“别那么多废话!”说罢,我冲了上去,挥舞长枪,向雅尼克刺去。雅尼克侧身躲过,按下了一个红色按钮。突然,地面开始颤抖,接着向空中漂浮,开始向天空飞行。
“这是……”我不解。
“昆式战机。”雅尼克说,“这是未来的科技,我都说了,我可以为人类带来新生!”
我冲过去,雅尼克再次侧身躲过,拿出那个立方体,一道紫色的光波射向我。我用长枪顶住,却向后退去。接着,好几道紫色的光球射出,我挥舞长枪,不断地抵御。接着抓准时机,冲了过去。
这一枪刺得很准,一下刺中了雅尼克的腹部。但雅尼克挥舞右拳,一拳砸在了我的脸上。我的长枪被我下意识丢了出去,而我则砸在了飞机的一侧。接着他冲过来,一拳一拳砸向我。要不是我也容入过那股能量,我是不可能顶住那几拳的。
我缓缓站起,继续看着他,做出了防御的姿势。
“你怎么就不知道放弃。”雅尼克说。
“我父亲曾对我说过,摔倒了站起来就好,但不要低着头,那样会看不见前方的路。”
我抓准时机,一脚踢在他的身上,然后拔出腰间的匕首,刺在了他拿着立方的右手。他下意识的丢掉立方,我则抓准时机,抢过了那个立方……
接着,我侧身躲过他枪械的射击,举起立方,一道紫色的能力射出,砸在他的身上……
雅尼克哀嚎着,他的身上出现了紫色的裂缝,接着瞬间爆炸,化作灰烬……
我拿着立方,跑到控制台,准备和总部沟通。突然,我发现了旁边屏幕上的流程图。
“喂?”凡娜莎甜美温柔的声音响起。
“凡娜莎……这里是凯文……”我说。
“怎么了?快回来啊,我们晚上还有饭局呢。”
“抱歉……”我说,“饭局可能要推迟了。”
“为什么?”
“这个能量立方里储存着力量宝石,而且……还有三分钟,它就会爆炸……”
“什么……”
“我不能把它带回英国……我必须离开这里……”
“凯文,听我说,三分钟足够你回来这里,所以快回来,我们会帮你想办法的,求求你快回来吧。”
“可能……今天不能在一起吃晚饭了……”我留下了眼泪……
接着,紫色的立方体爆炸了……
那场爆炸中,我活了下来。当我醒来时,我发现那颗宝石已经完全融入我的体内了。而后我发现,这颗宝石可以让我不再衰老。但我必须隐藏我自己,我不能再让这颗宝石的力量彰显于世了。
2013年5月17日,我坐在英国最大的私立医院里的重症监护病房里,握着面前这个年以过百的女人的手。
“你终于来了……”面色尽老的凡娜莎紧紧地握着我,“七十年了……你终于来了……”
“我……很抱歉……”我说,“但我必须为保护这个世界付出些什么……我必须隐藏于这个世界,我不能让任何组织发现我的存在。”
凡娜莎用苍老的手掌抚摸着我的脸颊,留下了泪水。“我不怪你……我的时日也不多了……而我死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再看一次你那蓝色的如同星辰大海的眼睛……”
我笑了,也留下了泪水……
2013年5月23日,我坐在中国的一片竹林深处。那里有我建的竹屋,而这里通常很少会有人来。
但这一天,十几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端着枪,来到了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