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过道的一夜

接到老妈电话，我立即驾车向市人民医院赶去。

老妈的左眼昨晚突然看不见任何东西，她今天一早就挤公交去医院检查。诊断结果为严重白内障，需马上手术。医院说必须有人陪护，她才给我打电话。

下午3点半，我赶到眼科大楼，老妈已住进22病室。同病室还有两位今天做了手术的阿姨。

将老妈所有检查结果收齐交给管床医生和办完一切手续后，我买来营养餐，陪她吃了晚饭。晚上住哪里呢？瞧见过道有一个病床无人，我连忙把二弟带来的被褥放在上面，心想终于有地方睡觉了。

晚九点，三位老太太关灯休息，我在公用洗浴间刷牙洗脸后合衣而睡。

刚入梦，就被一个男人的吵骂声惊醒，“你妈的，打了两针都没打进，去叫护士长来。”“对不起，她刚上班，技术不好，让你受罪了。我来给你打。”护士长解释道。“今晚不打了，明天再打。”那男人说。“不行啦，再过一小时，药就失效了，必须现在打哟。你和我年纪相仿，配合一下我的工作，好吗?在说也是为了让你尽快好起来。”在护士长反复劝说下，那男人才同意输液。

纷争结束，可以睡觉了。随着“嘭”的一声重重关门声，一个老奶奶走到过道说：“呼噜太响，今晚睡不成了。”一个老爷爷抱个小女孩陪着老奶奶，女孩受冻连声咳嗽。他们窃窃私语半个多小时后，进了病房。虽然睡意全无，但我尽量平和心情，希望快点入睡。

突然，不知从哪间病室传来特别大声和抑扬顿挫的呼噜，将我从睡梦中炸醒。过道两边病室的很多人都醒了，有人咒骂，有人责怪，有人叹气。

“你是干啥的？咋还在到处跑？”保安厉声呵斥。只听一个年轻女人回答，“陪我妈手术。能给我一床被子好吗？”“陪护人员睡具自备。”

紧接着，医生查房。

上公共厕所的人，不时从我身边经过。

直到凌晨四点，我才浅浅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