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和安则天下兴
楚华这篇策论从大唐盛世谈起,简捷概论了。从唐玄宗即位后缔造的全的开元盛世,天宝末全国人口达八千万左右。到安史之乱后藩镇割据、宦官专权导致国力渐衰。中后期虽有唐宪宗、唐武宗、唐宣宗三代中兴国势复振,但国基已动到878年爆发黄巢起义,彻底破坏了唐朝统治根基,然后引述到907年朱温篡唐,唐朝覆亡。有此开始了近百年的大分裂、大动乱年代。
天祐四年(907年)四月,梁王朱晃受唐哀帝李柷禅让,在中原地区建立后梁,定都东京开封府五代十国开始,后周显德七年(960年)正月,一直论到赵匡胤发动陈桥兵变,黄袍加身, 接受周恭帝禅让,建立北宋,五代结束。
中原地区之外存在许多割据政权,其中前蜀、后蜀、南吴(杨吴)、南唐、吴越、闽国、南楚(马楚)、南汉、南平(荆南)、北汉等十个割据政权,被后世史学家统称十国。北宋建立后先后统一了尚存的南平、武平、后蜀、南汉、南唐、平海军、吴越、北汉等地方割据政权,基本统一。
从安史之乱到陈桥兵变,可谓以乱治乱的时代,少的就是两个字“和”与“安”。
楚华一语道破天机“和安则天下兴”,赵光义就是秉承天命由乱转为治的第一人。接下来又将大宋未来近三百年的兴亡,用高瞻远瞩的手法给予了暗示。
为避免重蹈唐后期藩镇割据和宦官频繁干政引发的悲剧,需要将军权归于中央,采取崇文抑武的国策,采取募兵制和调将指挥制相结合的政法。避免出现权臣豪强乱政的现象,积极发展工商业、引导科技发展,倡导文化极为繁荣。
不过也要防止出现另一方面,也要防备后期武备积弱,不敌北方外患的情况出现,对于南方的统一要以招揽人心,诏安为主,减少南方旧朝的极烈反抗,对西北对西夏、契丹用兵要谋交为主,谋伐次之,攻交兼备,徐徐图之。
楚华是个文科高材生,完全是站在后人的视角客观全面分析大宋初建的现状和未来国策的制定,自然是有一种高屋建瓴的气势,对于那个时代的人简直就是天书一般。
三天之后,考试结束了。赵光义让主考官把前三甲的文章,拿给他亲自御批。他要钦点头甲三名。
赵光义打开卷子逐一浏览,看到第五份卷子,不由龙心大悦。真是一篇锦绣文章,上下三百年分析得面面俱到,把大宋前三百年的成败史,后三百年应该做什么都写得一清二白。赵光义看了一遍又一遍,真是爱不释手,再看文章的署名,乃是金陵举子卓韵慧,赵光义想都没有多想,提起御笔就点了卓韵慧的状元。
放榜以后报捷的报子拿着大红喜报,一路敲锣打鼓朝着来宜春而来,路上引了无数看热闹的人群,一大群小孩子跑在前面,一路蹦蹦跳跳的唱童谣。
“骑大马中状元,中了状元去游街,遇到公主招驸马,招了驸马做大官。”
报子在第一时间先送到了来宜春,是楚华亲自接了喜报。来宜春的老板笑嘻嘻替他给报子一锭银子。
报子眉欢眼笑,“状元公,小子谢啦。”
楚华不好意思,“老板怎好让你破费?”
老板哈哈大笑:“算不上的,状元公,你住在我的店里,是给我添财气啊,保证马上会宾客盈门了。”
果然门外已经冲进来大批住店的客人。楚华朝老板笑笑避进屋去。
报子也送了一份喜报到丝竹坊,卓韵彩是状元公的姐姐了,自然有这个资格。卓韵彩欢喜得热泪盈眶,她认了个好弟弟,比谁都高兴,她终于如愿以偿成了状元姐姐,从今以后可以扬眉吐气,让卓家重振门庭了。
第二天,赵光义亲自召见了状元、榜眼和探花,主要就是要看看这个状元郎,还另有有个心思。赵光义身边有个妹妹叫赵光琪,前几年丈夫战死沙场一直守寡在宫里。赵光义一心想要再为妹妹找一个乘龙快婿,这个卓韵慧才华横溢,实在是难得的治国人才,应该是文雨眉最理想的夫婿了。
赵光义坐在龙椅上,看下面站着三个新进士,一个老成持重,有些年纪了,另外两个年轻人都是器宇轩昂。其中一个是赵光义的小舅子,赵光义倒也不算意外。因为他这个便宜小舅子也算东京名士了。
赵光义龙口先开问道:“下面哪位爱卿是今科状元卓韵慧?”
站在中间的楚华,朝前跨出一步朗声回答:“启禀圣上,微臣正是卓韵慧。”
赵光义看到果然是这个年轻人,心中更是欢喜便言道:“好、好,果然是青年才俊。”
“来人!”
“陛下。”
“赐新科状元披红跨马,东京城内供百姓同瞻。另御花园赐宴款待前三甲,新科状元留下,随朕后殿叙话。”
其余两个新晋进士退出大殿,年龄稍长的是今科的榜眼,叫古冥炎,今年三十有二,算是大器晚成的中这个榜眼倒也实至名归,一笔文章中规中矩,也听闻了状元公的锦绣文章,真心实意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另一个倒和楚华年龄相仿,也不过25、6的样子。这个人就有点来历了,此人名柴不凡,其父乃是后周皇室周恭帝柴宗训的叔叔,叫柴冷华,因对周恭帝有劝其禅让之功,赵匡胤黄袍加身之后,册封了柴冷华为鼎智公。虽无实权,却位列三卿,很受赵光义的赏识,未来安抚前朝皇室,赵匡胤还娶了柴冷华的女儿为贵妃,柴冷华便有了国丈之名,算是朝堂之上炙手可热的人物。
这个柴不凡是柴冷华的幼子,柴贵妃娘娘的弟弟,算是皇上赵匡胤的小舅子。这个柴不凡的确不是什么纨绔子弟,反而算是东京开封府出名的才子。不仅如此,而且这位鼎智公府上的柴世子,是个很有野心的人。柴不凡对本次大比志在必得,一门心思就是要蟾宫折桂高中状元。柴不凡倒不是志在仕途,而是因为看中了当朝公主赵光琪。
说起来也是孽缘,当年赵光琪还不是什么公主,只是殿前督点检赵匡胤的妹妹,这个殿前督点检就是禁军总兵,算是一员不高不低的武将,赵光琪不过就是将军的妹妹。赵光琪当时已经嫁人,嫁的是赵匡胤手下一个谋士,车偲夫。
这个车偲夫是柴不凡的朋友,常常有些诗词唱和的往来,有时候也会一起小酌几杯。又一次车偲夫在柴不凡的府上喝醉了,柴不凡送他回家,见到了车偲夫的妻子赵光琪,顿时就让柴不凡惊为天人,从此迷上了赵光琪。
这个车偲夫不过是殿前督点检的一个谋士,而当时的柴不凡是后周皇室,是周恭帝的堂哥哥,他有了这个心思便暗自下手。
不日后,车偲夫在一次外出公干时意外身亡。柴不凡马上向赵点检提亲,要娶赵光琪为妾。赵光义要面子不愿意把妹子给人做小老婆,加上赵光琪新寡,便以此为由推脱了。
不久后陈桥兵变,赵匡胤黄袍加身做了大宋的开国皇帝,册封自家妹子赵光琪为懿景公主。柴不凡让父亲再次向皇上提亲,太祖皇帝回答:“爱卿若金榜题名高中状元,朕便封你为驸马。”
赵匡胤只是一句推脱的说辞,柴不凡确实认了真。加上召集才学出众,对夺取状元自以为时手到擒来,谁也不曾想到,天上飞来的楚华,一篇《和安则天下兴》,硬生生把到手的状元给抢了去。柴不凡恨得咬牙切齿,一心要搞掉这个卓韵慧,把赵光琪弄到手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