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回 周瑜三江口纵火
丁奉领周瑜将令,骑马领军先到,见七星坛台基上持旗的军士如同一杆标枪迎风站立。丁奉下马拔剑上坛,却看不见孔明。
丁奉着慌,问守坛军士,军士回答说:“孔明刚下坛不久。”
丁奉从七星坛跑下来到江边寻找,徐盛的船也到了,两人合兵一起追寻。还是不见,回头又问坛下军士,回答说:“昨天晚上就有一只小船停在江边,刚才孔明下坛上船,小船往上游去了。”
丁奉、徐盛两人一商量,又分水路陆路两路往上游追赶。徐盛命船上军士扯起风帆,船借风疾驶,不一会便看见一船在前面不远。
徐盛在船头大喊:“先生莫走,都督有事请你!”
孔明在船尾大笑回答:“将军回去告诉都督,好好用兵,我先回夏口,以后有机会再见面!”
徐盛又喊:“先莫走,我有要紧的话对先生说!”
孔明高声说:“我晓得都督不能留我,预先就安排赵子龙来接我,将军不要追赶了。”
先生见前面船没有悬挂风帆,走得慢,只管催促军士追赶。
眼看就靠近了,赵云张弓搭箭,站在船尾大叫:“我是常山赵子龙,特意来接我家军师,你怎么不识好歹,还来追赶?我本想一箭射死你,恐怕伤了我们两家和气,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说完,一箭射来,徐盛船上风帆绳索应声而断,风帆“嘭”地坠落水中,那船便停在江中打转。
赵云一箭射完,又搭一支箭,箭头向着岸上的丁奉,丁奉吓得一个激灵勒住马,赵云叫自己船扯起风帆,船顺风势,转眼不见踪影!
丁奉叫徐盛船靠岸,对他说:“诸葛亮神机妙算,无人可比,加上赵云有万夫不当的勇力,我们回去向都督汇报!”
再说周瑜见东南风起,便调兵遣将:
第一命甘宁带蔡中和诈降曹军沿着南岸走,打曹军旗号,径直攻取乌林,那是曹操屯粮的地方,混入曹军中,点火焚烧!留下蔡和在营寨中。
第二命太史慈领军三千,到黄州区内,截断曹操合肥的接应救援兵力。这两处地界最远,先出发。
第三命吕蒙领军三千去乌林接应甘宁,焚烧曹操陆地营寨。
第四命凌统领军三千,攻取彝陵,看到乌林起火,出兵接应。
第五命董袭领军三千攻取汉阳,从汉川杀向曹操营寨,看白旗接应。
第六命潘璋领军三千,全部打白旗,往汉阳接应董袭。
六队人马刚出发,丁奉、徐盛回到大帐汇报。周瑜听完,惊得目瞪口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孔明让我寝食难安!”
鲁肃安慰说:“当务之急是安排用兵,孔明的事以后再说。”
周瑜只得强打精神,一面命黄盖派人送书信给曹操,说今夜来投降,一面调拨四只大战船跟随在黄盖二十只火船后面接应:第一只大战船韩当统领,第二只大战船周泰统领,第三只大战船蒋钦统领,第四只大战船陈武统领,每只大战船后面又各跟随三百小战船。
周瑜和程普在中军战船督战,徐盛、丁奉为左右护卫,留鲁肃、阚泽留守营寨。程普等见周瑜调度有法,内心都敬佩万分。
周瑜命刀斧手绑来蔡和,蔡和一路大叫:“我没罪,为什么绑我?”
周瑜冷笑说:“你这等角色,还敢来诈降?我军中缺少祭品祭旗,借你的脑袋一用!”
蔡和见抵赖不了,又大叫:“甘宁、阚泽和我是一伙的!”
周瑜不屑一顾,嘲讽说:“他们是我指使骗你的!”蔡和懊悔万分,刀斧手将蔡和推到江边火船旁大黑纛(dào)旗下,一刀斩了蔡和,摆首级在旗下,浇酒烧纸完毕,命令黄盖开船。
黄盖在第三只火船上,身穿铠甲,手握长刀,船头军旗写着“先锋黄盖”四个大字。领着二十只火船,顺风漂水,往江北进发。这夜东风大作,波涛汹涌,程昱提醒曹操说:“今日刮东南风,要小心堤防。”
曹操笑着解释:“冬至到来,阳气偶生,东南风偶然出现,不值得奇怪!”
这时军士报告江东小船来送黄盖秘密书信。曹操忙命人领进大帐,来人呈上书信,书信说黄盖到鄱阳湖运粮,今晚三更带领粮船前来投降,船头插青龙旗就是粮船。
曹操大喜,率领众将到水军营寨大船上专等黄盖粮船。
曹操在大船上,遥望江面,月光照耀江水,如万道金蛇,翻波戏浪,曹操迎风大笑,很是得意!
忽一人说,江南隐隐约约看见看见一队船帆,顺风开来。曹操走到大船高处,手下人报告说:“来船都插着青龙旗,其中一船军旗上写着‘先锋黄盖’。”
曹操捋须笑着说:“黄公覆来投降,这是上天帮助我成功!”
船越来越近,程昱盯着看了很久,突然说:“来船有假,叫他们不要靠近水寨!”
曹操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
“船中如果装有粮食,船身必然稳重,我看来船,轻飘飘浮在水面行驶,加上今天晚上刮东南风,如果有奸计,怎么抵挡?”
曹操猛然醒悟,慌忙问:“谁去阻拦?”
文聘应声回答:“我熟悉水战,我去!”说完跳下一只快艇,用手一招,随后跟来十多只巡逻快艇
文聘站船头迎风而立,大叫:“丞相命令,江东船只停住不要靠近水寨!”文聘背后军士齐声大喝:“快下了船帆停船。”
还没喊完,一声轻微弓弦响声过后,文聘被箭射中手臂,倒在快艇上。文聘等快艇乱成一团,都往水寨逃回。
黄盖火船距离曹操水寨仅有两里,黄盖用刀一挥,火船一起着火,黄盖等军士退回船尾的快艇,跟在火船后面。
火船乘着风威、风助火势,二十只船如离弦的箭,飞入曹操水寨,火船船头长钉钉住曹操水寨战船船舷,牢牢吸住,水寨中战船迅速被火烧着,加上被铁链锁住,分散不开,顿时烈焰冲天,火势凶猛。火势在水寨中迅速蔓延,江南赤壁,火随风飞,风卷火烟,江面一片通红,满天彻地,上下通明,犹如白天。
曹操等见势不妙,被张辽用一只小快艇接走,曹操前脚刚走,后脚大船就起火燃烧起来,船上众谋士也被军士用快艇接下。
黄盖坐快艇跟在火船后面,进入水寨,远远望见中军大船上穿红袍的在下船,猜想是曹操,急忙命令军士快速前进。他自己提着长刀站在快艇前头,高喊:“曹贼莫走,黄盖来了!”
曹操叫苦不迭,张辽张弓搭箭,看黄盖靠近,一箭射去,此时风声火声喊声混在一起,黄盖一心死死盯着曹操,哪里防备张辽弓箭,被张辽一箭射中肩窝,落入水中。
张辽射落黄盖,救曹操上岸,陆地营寨也混乱不堪,原来甘宁等随蔡中化装曹操军士混入营寨深处,甘宁将蔡中一刀砍下马,在营寨中放起火来。
吕蒙遥望曹军寨中起火,也在路上放火,接应甘宁。凌统、董袭、潘璋都陆续放火杀出。
曹操水寨中,韩当等四队领着大战船跟在火船后面,听到水中一人大喊:“义公(韩当字义公)救我。”
韩当说:“这是黄公覆,快救人!”原来黄盖熟悉水性,大冷天跌在水里也逃得性命。韩当、蒋钦两军从西边杀入水寨,周泰陈武两军从东边杀入水寨,曹操水寨本被大火烧得哭爹喊娘,几路军马冲杀,中箭落水的不知其数,曹军水寨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