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住在小区的三楼,我家厨房后面有一块十几平米左右的平台,平常在上面晾个衣服,伸伸胳膊踢踢腿什么的着实方便。
然而,凡事有利也有弊。那块只有我家才利用得到的宝地却往往成了两边高层住户的垃圾场。当然往平台上丢垃圾的也只是少数住户,却也因为那少数人的不文明行为,让平台上到处都是垃圾。
那些垃圾的内容十分丰富,烟蒂,水果残渣,卫生纸,废笔头,食品塑料包装袋之类的东西自不必说。让人可气的是,楼上那些住户会将装着剩饭菜,厕所用纸的成袋垃圾往平台上丢。而且还有更过分的,会将重量级的玻璃啤酒瓶直接砸到平台上。
于是平台上时不时会有带着血迹的卫生巾,到处散乱的玻璃碎片,吃剩的食物残渣。总之,那些人丢的垃圾没有你看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的。
几天前的下午,我领导着我家小屁坨,去平台上清理垃圾。因为近五十天不在家住的缘故,我房间窗户正对着的那块平台早已经垃圾遍地了,令我实在是看不下去。
我提着塑料袋,支使着小屁坨拿着钳子夹垃圾。那小子懒洋洋地往塑料袋里夹着卫生纸,烟蒂,一次性餐盒什么的,口里还一直嚷着夹不动。
“呀,妈妈,这个好臭的。”小屁坨嚷到。
我定睛细看是半包发出恶臭的粘成糊的陈克明面条,我的胃里条件反射似的有些难受了起来。
我又指挥着小屁坨将墙角装着骨头的塑料袋夹进垃圾袋,因为他人小钳子不扎实的缘故,看他还颇费了些气力。
“妈妈,这是块什么骨头?上面还连着一排牙齿,我夹不动。”小屁坨冲我嚷到。
我于是接过他手中的钳子,往地上去夹那块不下于二十公分长的骨头,我估摸着那块骨头足有一斤多重。
“那些人真是过分呢,这么重的骨头也往下扔,会砸伤人的。”我说着那些话,很有些恼火。
我又顺手将一只布拖鞋夹进了垃圾袋。而当我的钳子夹起那个有些沉的装着黄色粒粒的袋子丢进垃圾袋的时候,那些粒粒直往那破了洞的塑料袋里掉了出来。
我便往地上看那些粒粒,想要知道是带壳的谷粒还是荞麦。而就是那一看,让我胆战心惊。
那些粒粒中竟然蠕动着不计其数的蛆虫,那些蛆虫们扭动着它们肉乎乎的身子,炫耀着它们蛆虫家族的一派繁荣景象。
我并非矫情,但我委实被那些蛆虫吓破了胆。我不害怕凶猛的狗,老鼠往我身上过都没关系,但我天生就害怕那些随手一捏就能毙命的圆滚滚的肉虫。
我不敢再去触碰地上的那些恶心玩意,我麻着胆子从小屁坨手里夺过垃圾袋,跑着穿过厨房客厅开了门下楼将垃圾扔进了垃圾桶,生怕速度慢了那些蛆虫会爬到我的手上。
回到家,我在水龙头下一遍一遍搓洗着我的手,一边告诫小屁坨,不能随便丢垃圾,因为那样会污染环境,是不文明的行为。
我心里很有些恼恨那些往我们后面平台丢垃圾的人。无数个黑夜里,我总会时不时听到窗外传来的高空砸物的“砰砰”声响。
那些白天里将自己装扮得光鲜漂亮的男人女人们,却在黑夜里对着窗外扔出一袋又一袋让人恶心的污秽之物。
我不知道那些人在丢垃圾的时候心里会不会有罪恶感,会不会担心,他们扔下来的玻璃啤酒瓶,一斤多重的狗骨头会砸伤人?
我想那些丢客侠是不会在意别人的感受与人身安全的,他们也不会去考虑他们可能对别人带来的严重后果的。
2007年,浙江的郝某被高空砸下的烟灰缸砸到头而致昏迷,后经医院抢救虽然留得命在,却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他基本丧失了生活自理能力与工作能力。
江西赣州的郑某从九楼倾倒垃圾致邓某被砸伤颅脑而最终救治无效死亡。
类似这样因高空抛物而至人伤亡的案例并不显见,但人们却不会引以为戒,他们仍然图着自己的方便,潇潇洒洒将垃圾往高空一抛寻求着那份偷偷摸摸行事的满足与快意。
我就不明白了,每天出门顺手就能将垃圾带到楼下的垃圾桶了,有些人却偏要做些见不得人甚至铤而走险的行径,他们的心里是否有些阴暗呢?
我想,一个习惯高空抛物的人,抛掉的不只是垃圾,他还将自己为人本该有的善良给抛掉了。
一个人偷偷摸摸丢垃圾,是不是也会意味着他同样会去做其它见不得人的事呢?这样的人为了自己的私利置别人的感受,利益和安全而不顾,实在不值称道,更不值交往。
一个人的善良体现在细微处,而他对待垃圾的态度往往也能体现他的良善与否。